宋云胤想着。
“哼，信不信随你，左右不可能是比本尊更大的金手指了……本尊累了，有事召唤，无事勿扰。”
这句话说完，四周重新恢复了平静。
宋云胤停在潭水边思索了一会儿，终是决定信他一次，给自己打了一个避水诀，握着剑跃入了泉眼中。
伴随着他逆流而下，水温越来越冰，隔着厚厚的屏障都有一片刺骨寒意侵袭而来，唯有握着剑的那只手，始终是温暖的。
越往深处，水路越是复杂，先前在潭边上没发现，这潭水下居然布满了一层层暗洞，而最大的那个泉眼附近，就有一个。
宋云胤操纵水流推动他游了过去，一拂袖脱水而出，靴子底下的地面竟然是干的。
这里居然有一个庞大的地下洞穴网。
他双指并拢在眼前一抹，紫眸再次看向四周，刚刚还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四周像是被笼上了一层血色，变得清晰无比。
靠得近了，就连宋云胤都可以感受到张良绍刚刚所描述的那一种玄妙气息。
只不过，这气息中，又多了一丝不详。
他心下多了一丝防备，紧紧握着手中的啖炎剑，警惕地朝前一步步走去。
这洞穴看着浅，实际上却非常冗长，有些地方逼仄无比，只容人侧身通过，少数地方还需要涉水。
宋云胤秉着十足的耐心走了约有半个时辰，那股隐隐约约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明显。
直到某一秒，他忽然停住脚步，抬起头。
四周是相似的石壁，这是一条死路。
可是，很近了……
他心底有个声音说着。
山洞中一片死寂，宋云胤眨了下眼，面无表情地朝着前方踏出一步。
一滴水从天空上的钟乳石落下，滴落到浩瀚缥缈的水面中央。
白衣剑修抬起头，那双紫眸中倒映出从头顶那道渺小的罅隙中泄出来的一线天光，像一簇明亮的火焰，霎时照亮周围的一切。
宋云胤看着豁然开朗的景象，他所站的地方，是一道细细的石堤的末端，在他的眼前，是一片如同银镜般平静的水面。
墙面上结满了纯白的石钟乳，几乎和水面中的倒影相接，给人一种倒置着的错位感。整个洞穴呈现一个圆锥形，越往上越是狭窄，只余下了宋云胤头顶的那道天缝。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果然不一般。
宋云胤记忆中，宗门给的秘境地图并没有记录这一处隐秘的地址，而从刚刚一路走过来的经历来看，这处洞穴偏僻无比，还布有一个隐匿阵法，若非刚刚一直有一股气息在无形中吸引了他，他恐怕也会无功而返。
看来，不是他找对了地方，而是这个地方，选择了他。
宋云胤低下头，看着水面中自己的倒影，那双紫色的眼瞳中只在刚刚显出了一丝震撼的神色，现如今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这恶心的颜色……
他伸手摸上了自己的眼角，阖上眼帘。
就在他闭上眼睛那一刻，整片水面像是被人拨动了一下，从中心亮起一道带着荧光的涟漪。
宋云胤再次睁开眼，一怔。
水面上的自己，一袭白衣，黑发黑眼，手中握着那把银光湛湛的离渊剑，依稀还是曾经那个风淡云轻的凌霄首徒。
这是……幻境？！
宋云胤拧了拧眉，伸出剑鞘想要搅乱这迷惑人心的水面。
紧接着，他看向手中的剑鞘，见那熟悉的云纹图案，瞳孔骤缩。
这是……怎么回事！
“咦？”
剑鞘底端刚一触上水面，就好像碰到了实体一般，一个带着荧光的点从水面上荡漾开，但却没能穿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