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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多损失一分,他都不肯。
  “本宫问你,”骆思存朝盛初寒道,“此事是你定的?”
  盛初寒表情淡淡,不以为意道:“甄平公主可是贤妃娘娘所出,臣哪敢将主意打到她身上?不过是贤妃娘娘觉得东国王后也是个不错的归宿罢了,这才会苦心孤诣地为甄平公主打点。”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若再不明白,也算她枉活两世了。
  以贤妃那既势力又鼠目寸光的性子,被他几句好话忽悠,也不会太过令人惊讶。
  “长鸾,此事你可以私下再问盛大人,眼下还有别的事更为重要些。”
  骆思真见骆思存并不像是装模作样,心里头有些颇不是滋味,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些,见她沉吟着点头坐了回去,这才转而对盛初寒道:“今日本宫已经证明了景世子的清白,你和其余两位大人,还不快快放了他!”
  李炳和盛初寒对视一眼,并不答话,刑部尚书见此,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气氛一时僵住,骆思真被他们这明显不想放人的态度激怒,眸中怒火中烧,正欲发作,不料还未说话,外头又是一阵骚动。
  转回头去看,便见着自己母妃和弟弟一并走来,她顿时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
  贤妃脸上并不好看,经过骆思真身旁时,狠狠瞪了她一眼,骆思棱则给了她一个十分不赞同的眼神,示意她一会儿莫要再乱说话。
  众人又是一齐起身参拜,李炳连忙将主座让给了骆思棱,贤妃则坐在了他的身旁。
  骆思真看着贤妃,有些不甘心地行礼道:“母妃,您今日不是要去看父皇吗,怎也来了……”
  “本宫若不来,你岂不就要翻天了!”贤妃一巴掌拍在扶手上,妆容精致的面容上尽显怒火。”
  这声吼,倒叫骆思真气焰小了些:“……母妃,儿臣不过是不想看到好人被诬陷,所以才来此的。”
  “等解决了今日之事,本宫回宫再与你好好算账!”贤妃并不听她的解释,吩咐方才带来的侍卫道,“甄平公主今日乏了,你们将她好生送回公主府,今日内,不许她再出府一步!若有纰漏,本宫唯你们是问!”
  骆思真一听,猛地变了脸色,高声道:“母妃,你不能如此,你明知道景世子是……”
  “孽障!闭嘴!”贤妃气得脸上的肉都在抖,指着她道,“前头有个公主不知廉耻在先,丢尽皇家脸面便罢了,你难道还要去学她吗?!”
  骆思存听到她这般直白的侮辱,挑高了眉毛,冷笑道:“不学她难道学你吗?学你卖女买儿来换这天下至尊的位置?”
  “你、你说什么!”贤妃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骆思存一字一句道:“我说,你和楚贵妃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一个贱,一个蠢,学谁都亏。”
  “好!说得好!”
  景无虞十分捧场地大笑起来,戴着镣铐的手鼓起掌来哐当地响,他朝骆思存眨了眨眼道:“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牙尖嘴利呢?”
  骆思存被这略有节奏的声音逗笑,严肃的脸无论如何也再难撑起,“现在发现,还不算太晚。”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趣让一众人十分憋屈。
  贤妃手一摆,侍卫迅速有条不紊地包围了进来,她冷笑道:“本宫倒要看看你景无虞今日死到临头了是否还笑得出来!”
  “母妃,您要做什么?!”
  骆思真挣脱侍卫的拉扯,几个疾步上前,拉住她的衣袖,跪地道:“儿臣求您了,放过景世子吧,他不该被牵扯进来的!”
  贤妃面无表情地别过头,不为所动,还是骆思棱上前去扶起了她,劝道:“皇姐,景无虞背后代表着平北王府,也代表着西北三洲的兵权所属,若他在京城安然无恙,如今这局势下,平北王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再回京。你也为臣弟多考虑考虑吧,想夺这天下,必须要拿到西北三洲的兵权,所以景无虞只能死,就算是你,也救不了的。”
  这番话听完,骆思真面无血色地瘫倒在地上,她遥遥看着景无虞,眼里有爱慕,有不甘,有愧疚,有无奈。
  本想着她最后所剩的这点价值说不定可以救一救他,没曾想,一切仍是徒劳。
  这皇宫,果然都是吃人的地儿,连她最后的一丝奢望,也不肯给……
  景无虞一直低垂着头,直到骆思真被侍卫带走,也没有回应过她分毫。
  在盛府那晚,他前去寻骆思存的路上,会突然碰上骆思真的确是他未曾料到的。
  但这份情意哪怕一丝愧疚他也回应不起,毕竟他心中已经有了想要一辈子追随和守护的人,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了。
  不过转瞬想到骆思存曾经威胁他娶骆思真的话,他又不禁觉得好笑。
  骆思存对骆思真所做的这一切表现得满不在乎,跟他知道盛初寒同她有牵扯时的表现完全不一样,本来他还有些不是滋味,不过现在看来,应当是因为她一早便知晓了骆思真对他有所好感。
  这样想来,他心里稍微平衡了些。
  “好像今日是我拖累你了。”
  贤妃言语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让景无虞也没了顾忌,他拖着镣铐坐到骆思存身旁,笑问:“怕不怕?”
  “没什么好怕的。”骆思存也笑,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更何况今日也不定是谁死谁亡,就看老天爷到底眷顾哪一边了。
  贤妃不想再看他们的温存之意,立时下令道:“将景无虞给本宫拿下!”
  李仕录早就准备好,就等着她下令,随即接着道:“封锁大理寺,没我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
  一窝蜂的侍卫奔涌而上,将景无虞和骆思存双双擒住。
  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骆思存上辈子尝试过一次。
  冰冷的刀口对着柔弱的脖子,割开皮肉血脉的那一瞬间特别疼,她能感觉到血在流逝,感觉到自己的气息慢慢衰弱,身体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
  那滋味并不好受。
  盛初寒沉着脸,看骆思存的眼神就像一只蛰伏已久的狮子,确定了猎物之后在向她走去,他在骆思存面前站定,平静出声:“存儿,后悔吗?”
  骆思存眼神极冷,并不做声。
  盛初寒轻抬起手,将侍卫的刀拿开,而后又指了指景无虞,“今日我可以饶他一命,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他这话说得隐晦,但骆思存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些别样的端倪。
  “盛大人!不可啊!”
  “盛初寒!”
  “盛大学士,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李仕录、楚妍、骆思棱在听到他那句话后,均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过没等他们再说话,景无虞反倒是抢先嗤笑道:“收起你的假慈悲,我不需要。”
  盛初寒皱起眉看向他,景无虞勾了勾嘴角,接着道:“并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像你这样,于我来说,不论什么时候,老子绝不靠女人的牺牲去换取利益,命也不行。”
  大抵是太过愤怒,他的语气里再次带上了些北方的匪气。
  骆思存看得有些好笑,然后真的笑出了声,她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而后便道:“阿虞都说不要了,看来你这笔交易,当真一点也不吸引人。”她看着盛初寒,说得很慢,声音带着不屑,又带了些怜悯。
  盛初寒被这一激,差点咬碎一口牙,他抢过身旁侍卫的刀,指向骆思存:“你确定不会后悔?”
  “请便。”
  她很快回答,听在盛初寒的耳朵里,更加刺耳,不过一瞬,他的刀尖便转了方向,朝景无虞刺去。
  这一招太过出其不意,再加上景无虞本就被人制住,躲的空间有限,仍是被他措手不及地刺中了手臂,倒像是在还他当日在户部门前的一刀之仇一样。
  “阿虞!”骆思存登时一惊,连忙过去查看景无虞的伤口,而后才冷笑着对盛初寒道,“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楚妍见盛初寒一反常态,心里早就开始冒酸水,一直忍到此时,再也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盛初寒!你在干什么?赶紧杀了他们啊!杀了他们,太子和皇后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咱们已经胜券在握了,你还在等什么?”
  盛初寒闭了闭眼,仍在犹豫,楚妍不死心,咬牙切齿道:“你别说你心里还放不下这个女人?骆思存早已跟你面前那个男人在一起了,她还被李炳染指过,早不知是不是个清白的,这样的破鞋你竟还想着要?!”
  “你闭嘴!”
  盛初寒将手里的刀一翻,猛地砸向楚妍身旁,刀风凌厉,擦肩而过,堪堪定在她面颊处两寸的地方。
  楚妍这话让景无虞也面带愠怒,他正待要反驳,却被骆思存按住了身子。
  她目光清冷,看向楚妍,似笑非笑道:“那你呢?你委身于我父皇,又跟盛初寒暗度陈仓,贵妃娘娘,你说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少污蔑人!我跟皇上,绝对没有——”
  说到这里,她的话戛然而止,她捂紧嘴巴,惶恐地看了一眼盛初寒。
  周遭的人听到这话,心下思绪各异。
  看楚妍这副模样,竟说出“绝对没有和皇上”这种话。
  若没有在龙床上承过欢,那乾元帝日日翻她的牌子宿在她的寝宫又是在做什么?
  贤妃也被这稍微有些不可控的局面闹得心下不宁,她和骆思棱对视一眼,总算从这骇人听闻的冲击里回过神来。
  未避免夜长梦多,她深吸一口气,沉下声,扬手下令道:“将景无虞给本宫就地处决!”
  一干侍卫挥舞手中的刀剑,预备一鼓作气刺向景无虞。
  骆思存见此目眦尽裂,又惊又怒,想要上前去拦,却被盛初寒一把拉开,他将她紧紧勒在怀里,令她动弹不得,感受着手中的温香软玉,他颤抖着唇,低声附耳道:“存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了我还是要他死,你选一个。”
  骆思存并不回答,她扭过头去看景无虞,修长脖颈上的筋脉崩成了一条条直线。
  只见他牙关紧咬,正凭着最后的力气躲避着那些侍卫的追砍,一直在往她的方向过来,丝毫不管身上旧伤崩裂。囚衣上渲染出大片大片的血迹,像血色蔷薇,刺红了她的眼。
  “盛初寒……”
  骆思存没由来地平静下来,她用一种可怜又可悲的眼神看着盛初寒,慢慢道:“若他死了,我绝不独活。”
  “你说什么?”盛初寒双手收紧,铁钳一般的手臂几乎要捏碎了她。
  骆思存仿佛感觉不到痛一样,连眉头都未皱上一分,她弯了弯唇道:“因为今生今世,我已决定做他的妻子。”
  “好、好、好!好一个妻子!”
  盛初寒连说三声好,他放开了她,神情有些狂乱,“那我今日便看看,一个死人你要怎么嫁!”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月看不到评论了……
  但兄弟们,该评的还是要评哦。
  写这文的动力全部来自于你们的评论啦~
  第43章
  越来越多的侍卫围住了景无虞, 镣铐限制了他的行动,让他防备得十分吃力。
  骆思存看出他在硬撑,心下一急, 立刻高声朝身后的刑部尚书喊道:“大人, 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出了这等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案, 就算今日你想独善其身,只怕这些人也绝不会放过你!你快将门前的护卫召进来, 咱们还能抵挡一阵!”
  可惜并没有人回应她,她一回头,发现刑部尚书已然被盛初寒控制。
  “抵挡一阵?你还在等谁来?”盛初寒看着她冒着薄汗的脸,勾着唇角冷笑道,“若是尚书大人胆敢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 只怕从今往后,不止朝堂, 连京城也无他能容身之地了。存儿,你为何就这般看不清形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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