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箭去势虽急,可是,那只吊睛白额虎似乎并不放在眼中,身在半空闪身扭腰,便躲过了这一箭,落地之后,虎目之中充满了轻蔑,陡然发力,再度向谢孤舟扑来。
这一次的去势之急,完全没有留有余地。
其它人面色大变。
他们没有想到这只虎竟然如此凶猛,竟然能躲开小谢公子的一箭。
这怎么可能?!
小谢公子的箭连天空霸主的海东青都躲不开。
他们想要抢上前去替谢孤舟拦住这只猛虎,可奈何却无猛虎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猛虎扑向了谢孤舟。
势若疯虎……他们第一次知道这个词有多可怕。
可被猛虎攻击的谢孤舟却依旧稳若泰山。
嘴角微微上翘,凤眸含笑,波光流转,谢孤舟用口型无声的轻道:“你上当了……”,说完后,手上陡然发力,二石的弓竟然被谢孤舟猛然拉成了满月,松手。
这一箭,风云变色。
吊睛白额虎陡然感受到了这一箭所带来的危胁,虎目闪过惊惶,心中疯狂的想要扭动身体躲开这一箭,可是,它冲得太急了,对面的箭又太快了,它根本就来不急。
震天的虎啸,震落了松树上的浮雪,惊飞了林中的鸟雀。
三百斤的虎尸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冲出一道深深的雪痕,直到谢孤舟的脚前才堪堪停下。
五人这才刚赶到谢孤舟身前,看清了眼前的景像,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只吊睛白额虎的额头前正正插着一只黑羽箭。
这只箭插得很深,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那可是虎骨啊……
谢孤舟竟然一箭射穿了老虎的额头。
他竟然真的拉得动二石弓!
所以,最开始谢公子就只是卖了个破绽,以半弓射其咽喉,骗过了吊睛白额虎,在吊睛白额虎放松了警惕之后,全力冲刺时,才最终以满弓的力道让它避无可避的要了它的命!
众人看向谢孤舟的眼神全是钦佩。
谢孤舟放下微微发酸的手臂,看着手中这只紫檀赤焰弓,眼中满是喜爱,“真是一把好弓!”,语气有掩饰不住的赞叹。
地上的吊睛白额虎反倒没有得到谢孤舟半个眼神。
真是死不瞑目!
……
谢孤舟在山上折腾时,薛明珠也在家里折腾着。
她正在把她的家当往谢孤舟在正月十五时给她买的那个十二花仙的匣子里装呢。
这个匣子她越看越喜欢。
心中不禁庆幸,多亏谢孤舟给她买下了,否则,她就要错过这么好看的匣子了。
她现在年纪还小,梳的头还是双环髻,漂亮的首饰发簪她都没有。倒是金铃、头绳、绢花……这些东西,她都有。
回家的第二天,她就将她的这些宝贝都移到了这个十二花仙的匣子里。
今天,她又摸出了她的金瓜子和她娘新给她编的一个荷青穗子一起放到了匣子里,又顺便将她的小银铃换一个花仙盒子装,给它换个位置。
摸摸这个,拉拉那个,正玩得乐呵,不可开交时,薛母那独有的大嗓门在正屋里响了起来,“明珠!薛明珠!”
薛母是个急脾气。
如果一直叫“明珠”,说明并不是急事。
如果连名带姓的叫她,那就说明有急事,薛明珠就会火速赶到,否则,难免要被薛母念上一顿。
一听到薛母连名带姓的叫她,薛明珠皮子一紧,也不玩了,将匣子一推,连忙下炕穿鞋,嘴里喊着:“娘,娘,我来了!”
最近,她娘好像也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啊,没事儿的时候,还经常去隔壁的王家串门呢。
“娘,什么事啊?”
薛明珠掀开门帘,进了正屋,抬眸一看,愣了一下。
正屋除了薛母之外,还有一个妇人。
这个妇人穿着一身宝蓝银鼠皮镶边的锦袍,绾着回心髻,发髻上插着双喜金簪,耳朵上戴一对翡翠玉葫芦的的耳环,手上戴着一枚同色的翡翠戒指。
极为利整严肃的妇人。
站在她面前,薛明珠不自觉的都淑女了几分。
“娘,这位是……”
薛明珠疑惑的问。
她没见过这个人啊……好像也不是她们的邻居。
“秦夫人,这就是我那顽皮的小女─薛明珠。”
“明珠,来见过秦夫人……”
薛母简直要笑成了一朵花。
很惊悚哦……
薛母这也太开心了。
薛明珠好像还从来没有见过薛母如此开心的模样。
莫名的,薛明珠就觉得惴惴不安。
然而,很快,薛明珠就知道这股不安从何而来了……
“明珠啊,这位秦夫人是我替你请的女师傅。专门教你琴棋书画、女红刺绣、闺阁礼仪的……”,薛母说得滔滔不绝。
可是,薛明珠却听得两眼发直。
“娘,您这是从哪儿请来的啊?”
从哪儿请来的这位神人啊?您不觉得她会得有点多吗?
薛母一拍大腿,“这可得多谢王夫人。若不是她拜托了将军夫人,要给她家的王娇儿请女师傅,你哪里能借得这个光……”
薛明珠这才明白,感情前两天自家娘亲终日与王夫人混在一起,是为了给她和王娇儿请女师傅。
想起隔壁刚刚长了一岁的六岁小豆丁王娇儿,薛明珠欲哭无泪。
她都不知道该去同情王娇儿,还是自已了。
……
第50章
“明珠姐姐, 我若是认字能像你一样快就好了……”
薛明珠的屋里,六岁的王娇儿和七岁的薛明珠对坐在炕上香色缠枝葡萄藤锦垫上,王娇儿满眼羡慕的对薛明珠说道。
虽然, 只是短短几个月,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王娇儿就是给薛明珠一种长大、长开了的的感觉, 像个小大人一般。
让薛明珠感叹着生命的神奇。
明明几个月之前,还是个会含手指头的小豆丁呢。
不过,听到王娇儿提起学业,薛明珠也同样是一脸羡慕的看着王娇儿, “我若是女红刺绣也能像娇儿妹妹这样心灵手巧就好了……”
那她的手指头也不会被扎成筛子了。
真的疼啊。
十指连心。
薛明珠觉得让她学女红刺绣简直就是在受刑。
她性格活泼, 最是坐不住, 让她枯坐着一绣就是一上午,简直……生不如死啊。
有那个时间读两本书、做上两道菜、哪怕是插上两盆花……它不香吗?
为什么要学刺绣?!
十天半个月都绣不完一个帕子。
有毛用?!
“我也手疼。”,王娇儿含着两泡泪眼,伸出白嫩的小手露出上面的戒尺留下的红印子, 委屈巴巴道:“被女师傅打的……”
王娇儿若是背不出书,或是,写不好字, 就会被她的女师傅打手板。
虽不会真的把手打肿,可是, 女儿家手娇嫩,轻轻打两下,也是很疼的。
王娇儿是手心疼, 薛明珠是手指疼。
两个小人儿苦巴巴的,像两棵被霜打了的小白菜,可怜兮兮的。
这日子……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娘为什么要给你请女师傅嘛……”,请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她娘知道?还给她也找了一个?
读书识字就算了,她是愿意学的,她可没打算当一辈子小文盲。
可是,那个刺绣学来干嘛?
她没点那个天赋点啊。
哪怕她有一天落魄了,相信她,她都绝对没有办法去用刺绣换线的,让她做厨娘会比较快一点儿。
她的天赋点都点在那里了。
薛明珠满腹心酸。
“还不是姐姐的奶糕惹的祸?”,王娇儿也委屈,“我娘以为薛伯母在京城就为你请了女师傅……”
薛明珠目瞪狗呆。
所以,这是一碗奶糕惹出的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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