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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耳虽不明这个‘家’是在哪,但这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儿,她自然放在心上。
  只是……
  卷耳突然想起,孟庭戈脑袋没出问题之前,她去给孟庭戈送糕点的时候,好像给他分享了个趣事?
  好像……骂他是狗?
  “……”
  卷耳突然伸手摸了摸孟庭戈的脸,温柔道:“我突然,希望你永远都是阿木了。”
  孟庭戈不明所以,只懵懂的蹭了蹭她的手,露出个软呼的笑。
  ……
  前朝有林远顶着,再加上,卷耳也会偶尔诱供孟庭戈去朝会上安静的坐一阵撑撑样子,孟庭戈平日话便少,是以朝臣并未发现什么。
  一段日子来,过的倒是相安无事。
  直到除夕这天,卷耳刚睁开眼,便见孟庭戈坐在床头,目光疑惑地落在她脸上,显然已经看了半晌。
  卷耳一愣,“阿木,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恢复,脑子没有那么快好的。
  第61章 孟庭戈(5)
  “阿木,怎么了?”
  卷耳伸手,习惯地想去顺他冰凉长发,却被孟庭戈偏头躲开。
  她一愣。
  他细碎漫光的眸子里掺着疑惑与疏离,冷漠的落在她身上,没有半点往日的眷恋依赖。
  孟庭戈不会是……想起来了吧?
  卷耳吓得一激灵,刚醒的瞌睡被吓了个干净,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撑着身子往旁边躲了老远“皇,皇——”
  幔帐被她的动作吹的轻晃,层层明纱外看不清床内光影,卷耳抱着被子坐在床边,孟庭戈靠在床头,幽幽地盯着她。
  褪去濡湿水色,换成明灭耀目。
  防备又疏离。
  半晌,他开口。
  “这是哪?”
  “......”
  卷耳脸上的惊吓一停。
  他这个脑子,是不是又哪里出问题了......
  孟庭戈看着她白皙精致的脸,声音警惕又诡异。
  “你又是谁?”
  卷耳目光对上孟庭戈漂亮的桃花眼,有些拿不准他现在的状况。
  他这样子……
  既不像最近那副稚气未脱的幼年,也不像正常时那个整日拉着冷脸的皇帝。
  那这是......他十多岁时的性子?
  “你......不记得了?”卷耳抱着被子,坐着往前蹭了蹭,微微凑近他。
  孟庭戈偏头,长发滑落肩膀溜进他里襟,眯眼打量着卷耳,“我该记得什么?”
  卷耳心绪复杂,她不怎么抱希望的开口,“那你可还记得我?”
  孟庭戈幽幽妙目在她脸上顿了片刻,薄唇吐出几个珍贵字眼,“未曾见过。”
  “......?”
  不待卷耳开口,孟庭戈便继续道:“但声音熟悉。”
  听着她的声音,好像便没有那般烦躁。
  卷耳明白了。
  ‘幼年’的孟庭戈与她隔着狗洞,应该是没有打过照面的,之前他能认出自己,应该是根据声音。
  因她‘逗狗’的时候,絮絮说过许多的话,并且自称‘阿姐’。
  她的声音印在孟庭戈记忆里,不管变成什么样,他好像都忘不掉。
  所以那个呆呆的‘阿木’,才会唤她阿姐。
  那他现在这个样子,可是记起了什么?
  孟庭戈蹙眉看着卷耳凌乱的长发和微皱的寝衣,半晌皱眉,“你是谁,为何还不告知我?”
  卷耳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
  她有些失落。
  那个软乎乎的阿木,她还没欺负够呢......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如今正被卷耳抱在怀里,孟庭戈穿着雪白里衣坐在一旁,他曲起左腿,左臂撑在上面,看着她忽而出声。
  “你是我妻子?”
  “咳咳咳咳咳——”卷耳睁大了眼睛,吓了一跳似的疯狂摇头,“不不不,我只是你妹,你妹而已。”
  孟庭戈仔细盯着她,“既是兄妹,为何你会睡在我的床上,盖着我的被子?”
  “......”
  虽然这的确是事实,但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样奇怪呢......
  “你生病了,我照顾你几日。”
  卷耳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既然孟庭戈还是不记得,卷耳也没打算去告诉他那些记忆。
  她未参与他的过去,孟庭戈登基那四年,二人也并没有太深的交集,要是说错了什么,怕是会惹出来麻烦。
  孟庭戈漠然看了她半晌,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
  两个人起身洗漱穿衣,福泉要过来伺候,结果在孟庭戈倏尔冰冷的目光里再不能前行半步。
  不说福泉适应不来,卷耳也有些不自在。
  睡前还是小可爱,睡醒成了小变态......
  往日晨起时,阿木总会在她身边蹭来蹭去的撒娇,时不时露出个懵懂的笑,这一身衣裳没有两刻都是穿不完的。
  只是如今的孟庭戈,显然不亲近她了。
  卷耳颇有些感慨。
  弟大不由姐啊……
  ……
  今儿是除夕,本来应在明月楼有场宫宴,只是在前半个月便被卷耳拿着孟庭戈的手印写诏推了。
  毕竟,他这脑子也不是能参加宫宴的水平。
  没了宫宴与庆典,是以年节时也未有什么新意,宫里主子不多,想热闹也热闹不起来。
  刘太医说,孟庭戈这状况是好转的表现,但卷耳自觉才疏学浅,实在是不明白,孟庭戈这傻不傻聪明也不聪明的样子怎么就是好转的状况了。
  如今孟庭戈不识得自己,卷耳没必要在坤明殿自讨没趣,索性回了自己寝殿。
  落玉笑道:“还是咱们自己宫里舒服,可比那冷冰冰的坤明殿好几百倍。”
  “快闭上你那个碎嘴。”主子的事哪能随便议论,落雨做势拍她,“小蹄子,莫要给公主惹祸上身。”
  落玉不服气,“本来就是嘛,你看那陛下与皇后的寝宫,哪个不是金疙瘩一样,跟个冰窖似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们俩在这拌嘴,便见卷耳换了套轻软襦裙,走过来窝在小榻上,看着外面的天突发奇想,“今儿是除夕,瞧着天色也是到了晚膳的时候,你们可要吃饺子?”
  虽没什么年味儿,但这么干坐着也没意思,落雨二人晚间还要为爹娘守岁,不吃东西可熬不下去。
  落玉嘻嘻哈哈的,“奴婢可不要再吃落雨包的饺子了,皮厚馅薄,可小气的咧。”
  “你再说再说!”落雨拧了拧她的脸。
  ……
  主仆三个人笑闹一阵作罢,等热腾腾的饺子出了锅,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落玉看着另起锅灶的卷耳,有些疑惑,“公主还要再煮吗,应该够了吧。”
  “做点心。”卷耳笑了笑。
  ……
  等吃过了饺子,卷耳带着落雨,拎着红木食盒出了门。
  主仆二人到了坤明殿时,屋内的灯是黑的。
  福泉打侧门出来,身上的衣服穿的歪歪扭扭,显然是刚起身。
  他跪下身给卷耳行了个礼,“殿下怎么过来了?”
  举了举手里的食盒,卷耳笑道:“今儿是除夕,本想送些吃食来,既然陛下歇了,隔夜味道也不好,这里面有些饺子,你便用了吧。”
  福泉乐了,“多谢殿下。”
  卷耳笑着道:“喜欢便好,那我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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