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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接。”奚鹤卿干脆道。
  他才不要陪这公主殿下瞎折腾。
  卷耳挑眉,“我数三个数,真跳下去了。”
  奚鹤卿不为所动。
  “三。”
  “二。”
  奚鹤卿眉心动了动,还是不语。
  卷耳眯了眯眸子,笑着说,“我下来啦——”
  话落,她竟然真的往前移了移,毫无顾忌的往下扑!
  下落的速度极快,卷耳闭着眼睛,被人稳稳接住。
  风声,潮气,怀抱里。
  她冲下来的力度太大,奚鹤卿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才缓冲了力道,只是手臂也有些微微的麻。
  一旁郁郁葱葱的栀子花被她的脚勾过,颤颤巍巍落下几片花瓣来。
  “这可是二层!!!”奚鹤卿气急败坏,人还没放下就开始吼她。
  少年音清澈朗朗,干干净净的掺了点火气。
  “我知道啊。”卷耳勾起个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的。”
  女孩子香软温和,兰江水一般柔软,奚鹤卿咬牙切齿的看着她,觉得一口气噎在胸口下不去。
  “你不要总是动气,像衍朝那边的**似的,点一下就炸。”
  “......”
  奚鹤卿磨了磨牙,若自己是**,她便是那点药的火!
  卷耳还挂在他身上不动。
  须臾,奚鹤卿察觉出不对来。
  他双手抱着卷耳,右手扣在她膝窝,左手正穿过卷耳腋下,扣在她胸侧。
  左手下绵软一团。
  “......”
  奚鹤卿快疯了。
  他脑子一冲,手忙脚乱的放下手里的人,迈开大步往自己的住处走。
  少年衣袂翻飞,耳根通红,墨发在他身后飘荡,勾了香。
  身后的小少女毫无察觉。
  “奚鹤卿,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骂我呢?”卷耳拍了拍自己起皱的衣裙,在奚鹤卿背后冲他喊,“骂我也没事,你长的好,我可以原谅你的,哎?你慢点跑呀,我真的会原谅你的!”
  “......”
  奚鹤卿拐了个弯,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他一贯说不过卷耳,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离开,他忍不住想,若日后二人成了亲,他必然是早死的那个。
  被气死的。
  宫中自然有给奚鹤卿留的住所,他一路跑回去,“咣当——”一声紧扣上门。
  可手下柔软触感散不尽,奚鹤卿也是初初知人事的年纪,自然明白自己碰到了什么。
  大不敬......
  这是大不敬......
  奚鹤卿疾步上榻,霍然掀开被子蒙了进去,企图忽略方才手上绵软的感觉。
  被衾里空气稀薄,他闷了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可梦里还是她。
  是......不着衣衫的她。
  冰肌玉骨,魅惑天成,眼神钩子似的,仿佛能要他的命。
  奚鹤卿恍然听到公主殿下唤他的声音,梦里的他沉沉呼吸,脸色通红,汗出了一身。
  “奚鹤卿?你要是不开门我就进去了。”门外卷耳拍着门。
  “奚鹤卿?你听到没啊。”
  床榻上的奚鹤卿蹙眉,却没醒。
  外面的公主殿下还在唤他,这次换了个称呼,“卿卿?”
  嗓音绵绵甜甜。
  “嗯......”
  床榻上的阖着眼睛的奚鹤卿浑身一颤,奚鹤卿挣扎片刻,猛地从梦里醒来。
  他脸色通红,眸光灌了水般清透。
  被褥里,粘腻濡湿一片。
  马车内阳光大盛,可这人还未醒。
  “奚鹤卿?”卷耳拍了拍还在睡的人,有些忧心。
  这怎么睡了这么久......
  卷耳摸了摸他的脸,凑近他,“卿卿?”
  睡着的人身子一僵,奚鹤卿长睫微闪,缓缓睁眼。
  马车车帘被风轻卷着,带来一阵浅浅草香,沁人心脾。
  奚鹤卿看了眼伏在他身边的人,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
  半晌,他回神,声音哑的仿佛刚经历过什么,“怎么了?”
  卷耳笑着说,“草原到了。”
  九州之大,越过浩瀚江海,是皑皑雪山,是黄沙大漠,是千顷草原。
  北地风土与蓬莱、卫朝都大为不同。
  卷耳刚搁下手里彩脂,便见兰壶抱着套衣服进来,“夫人可醒了,主上正等着您过去看他做的东西呢?”
  “竟真的让他寻到了?”
  桑梓二木难寻,用来做花冠更是难,卷耳倒是未曾想这人肯如此费心思。
  她放下手里的马奶葡萄,伸手摸了摸兰壶手中的婚服。
  如今已是夏末,草原的风带着热浪刮在脸上,卷耳看这套层层叠叠的婚服就头疼。
  看别人穿和自己穿,好像不是一回事。
  兰壶看出她不愿来,笑出声道:“婚姻大事,夫人快别嫌弃,主上还在外面等着呢。”
  兰壶走过来帮卷耳利索的换了衣服,卷耳揶揄她,“哪是主上等着,我瞧你倒是担心鸣金也在外等着呢。”
  兰壶红了红脸。
  天高地阔下,幽幽绿意绵延望不到边际,卷耳换好纯白婚服,乌黑长发披散在身后,不施一点珠翠。
  镜子里的人美的心惊。
  一行人刚到这没多久,卷耳途经几城,风景昳丽几幢,又凑巧见了几场婚礼。
  她说草原的婚服好看。
  奚鹤卿便说给她一场婚礼。
  洁白衣袍上绣着繁复暗纹,卷耳提裙掀帘而出时,奚鹤卿已在烈日下等了一会了。
  他本就白,一身白衣加身,傍晚余晖下耀眼夺目,仿若踩过几多岁月,依旧是是蓬莱初见的那个少年郎。
  “卿卿。”她弯了弯眼睛。
  奚鹤卿呼吸窒了一瞬,眼里是压也压不住的惊艳与喜悦。
  若未有意外,十五岁那年,她便该是自己的妻子。
  可这一迟,便迟了十年。
  还好,结果没有变。
  奚鹤卿伸出手,唇角勾着笑,“走吧。”
  这场婚礼无关宾客,无关赞者,是一场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婚礼。
  草原势高,沃野千里是满目青翠,抬首是明月皎皎,繁星烁烁,仿佛触手可及般震撼。
  奚鹤卿牵着她漫步到泉边,笑着说,“这些日子我寻了许久,也未找到与蓬莱兰江相像的河流,只有这泉倒还清澈。”
  婚服是草原的,礼数还是蓬莱的。
  蓬莱习俗,大婚当日是要对着兰江祈愿,二人虽与蓬莱远隔万里,可奚鹤卿还是像完成这礼。
  “没关系。”卷耳替他理了理领口衣袍,攥了攥他冰凉乌发,柔柔道:“我知你心意便好。”
  奚鹤卿捏了捏手里花冠,抿了抿唇,“我给你戴上?”
  卷耳露出笑颜,微微低头。
  那花环用桑梓枝条做成,上面缀了许多明艳幽香的花,是奚鹤卿找了草原的老人学着编的,他编废了许多个,被老者嫌弃的不行,废了好久的力气才出这一个能拿得出手的。
  他手上斑驳着伤痕,绵绵细细几道血色,瞧着有种枯寂的美。
  奚鹤卿抬手,把花冠稳稳带戴在卷耳头顶。
  “倒是有些重。”卷耳笑了笑,声音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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