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不会。”
“那我教你吧。”卷耳笑得柔软,“你可以学一学,然后,设计套婚纱出来。”
裴津渡愣了半晌,霍然盯紧她,哑着声说,“你什么意思?”
红灯结束,车子重新启动,她唇边笑意却还在,“字面意思啊。”
他不依不饶,“设计出来,谁穿?”
“我穿。”她说,“只有我穿。”
过了会儿,裴津渡看着前方缓慢动起来的车流,眼底有些红的笑了。
……
用药控制的情绪时常会出现反复,可平日疯疯火火的姑娘此刻却出奇的耐心,裴津渡要什么她就给什么。
这一年谢敏的态度不温不火,卷耳和裴津渡两人平时也不怎么去裴家,卷耳爸妈那边三天两头的催小夫妻回去,裴津渡自然求之不得。
停药一年后,卷耳才开始备孕。
……
手术室门口,裴津渡靠墙站着,头上脖子上全是冷汗。
卷耳还没出来。
刘女士本来也是担心的,但看着裴津渡一副快要疯的样子,她倒是有点欣慰。
她女儿还算没找错人。
“坐着等等吧,没什么事的。”
裴津渡不听。
裴建国和谢敏也坐在一旁,尽管脸上一片平淡,但也能看出来眼里淡淡的焦急。
裴津渡对着刘女士扯了一个僵硬的笑,但看着比哭还难看。
一边的玉风和米颜神色也同样紧张。
玉风想,以后不如不让米颜生孩子,这太吓人了。
他划开手机想分散一下注意力里,然后就看到了群里的消息。
玉风皱眉,推了推裴津渡,“你看帮派群。”
裴津渡,“怎么了?”
这个时候哪有什么心情看消息。
“他们在聊你和卷卷呢,去看看。”
裴津渡冷着脸翻开群聊。
【你们听说了么,那个太白大弟子月迷其实根本没钱,是那个鸡蛋卷卷的奶妈在包,养他。】
【我也听说了,我记得月迷现在的号就是卷卷在充钱。】
【哪止充钱啊,卷卷像个免费代练,每天还给月迷做日常打副本,什么都不落下。】
【我也想被富婆养,想知道月迷使了什么手段抱上大腿的。】
……
裴津渡看的额上青筋一跳。
隔着一条网线,之前高高在上的‘大佬’被拉下神坛,大家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都要争先恐后的踩上一脚。
甚至有人直接艾特裴津渡,“在吗?舔狗哥哥,能说说是怎么抱大腿的吗?”
【月迷津渡:因为老子长得好。】
裴津渡突然回复,把问问题的人吓了一跳。
……
可他这不承认不否认的态度太让人想入非非。
玉风在群里道:“什么都没看见瞎说什么啊?”
有人不服气,“你看见了?”
玉风气的一笑,手里劈里啪啦的发消息,“我看见了啊,人家两个都结婚了,卷卷正在产房里生孩子呢,你这么关心人家不如过来掏个份子钱?”
????
群里一水的卧槽。
裴一小朋友成长之路有一些略微的坎坷。
他妈妈最爱做的事就是打游戏和打他爸爸。
他爸呢,眼里除了他老婆,并没有别人。
裴津渡下班的时候就看到他儿子一个人趴在客厅玩积木。
他走过去,蹲下身,“妈妈呢。”
裴一淡淡瞟了他爸一眼,“我和妈妈吵架了。”
他手里还抱着个空奶瓶,可这冷着的脸简直和裴津渡如出一辙。
“……”裴津好笑,“为什么吵架?”
“妈妈在打游戏,我不小心按到了电源。”
裴津渡眉心一跳,“那妈妈打你了吗?”
到底是亲生的,卷耳当然没打他。
“妈妈把我奶粉扬了。”裴一举起手里的奶瓶,一脸的自闭,“爸爸,你会赔我的,对吗?”
小孩子黑瞳仁闪着湿漉漉的光,认真的跟裴津渡讨价还价。
裴津渡点点头,“奶粉我替妈妈赔给你。”
裴一小朋友的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但这件事是你错了。”裴津渡跟他讲道理,“妈妈打游戏的时候,谁都不可以打扰她。”
“记住了吗?”
裴一看了眼没出息的爸爸,勉强点头。
“裴津渡?”房间里的卷耳听到客厅的声音,喊他,“过来,帮我打一把论剑。”
裴津渡应了一声,他起身刚走两步,又回头跟裴一道:“我们在打游戏,你不可以进来,听到了么?”
小孩子似懂非懂点头。
……
“你慢死了。”听到开门声,卷耳头也不回,对着屏幕抬抬下巴,“打不过对面太白,你来一把?”
裴津渡解了领带,看了眼她屏幕,笑了,“求我。”
“求你。”卷耳丝毫不知道骨气两个字怎么写。
他迈开长腿走过去,卷耳给他让开位置,自己绕到他身后。
屏幕里对面的血条蹭蹭掉,卷耳在他身后,两条手臂圈着他脖子,躬身亲亲他耳朵。
“你天香玩的这么好,帮哪个妹子打单子了?”
她说这话,呼吸从耳廓一路烧到神经,偏偏这人手也不老实,摸摸这摸摸那。
“......”
裴津渡吸了口气,强忍着打完这把,立刻转身把她横抱起来扔到床上。
电脑椅在原地转了个圈,颤悠悠的停下。
白纱窗帘外,是挡也挡不住的暖阳。
“大白天你耍流氓??”
“你不就是这意思吗?”裴津渡笑里欲气满满。
“是。“卷耳看着他,一本正经开腔,“我就馋你身子。”
“……”
卷耳看着他解衬衫扣子的手,媚眼如丝,“我帮你啊?”
“渡哥?渡——”
“你闭嘴!”
……
裴津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外面的天黑下来,他们的新家附近环境很安静,黑暗的房间里,仿佛有一只吞噬情绪的巨兽。
裴津渡隐隐地,又开始头疼。
他张口,却觉得呼吸困难,什么都说不出。
他挣扎许久,猛然睁眼。
是一场梦。
他看着天花板,轻轻吸了口气。
四下寂静无声,外面早已是黑夜。
后知后觉,裴津渡明白为什么自己喘不过气了。
卷耳的头枕在他胸前,腿压在他身上,像一只八爪鱼缠着他。
裴津渡愣了片刻,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
“嗯……”卷耳在他身上蹭了蹭,声音里睡意满满,“做噩梦了?”
“没事。”他哑着嗓子,揉了揉她的头,“继续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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