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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着眼睛开的车?
  他一看就是没说实话,卷耳也不强求,看他额前碎发快戳到眼睛,卷耳伸过手帮他拨了拨,“你现在要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吗?”
  卷耳知道裴津渡也是l市本地的,打个电话,他家人应该可以立刻过来照顾。
  “不用。”裴津渡皱着眉,看着卷耳收回去的手,“这次……谢谢你。”
  卷耳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平时两个人在游戏里可以肆无忌惮的聊,可如今突然见面,倒是有那么点不自在。
  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卷耳不语,裴津渡却在想他昏过去前一刻听到的那个铃声。
  他着魔一样求死,是那通电话把他叫回了神。
  “我,手机呢?”
  裴津渡轻轻动了动,浑身都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痛。
  痛得他差点没喊出来。
  卷耳没注意他的脸色,她四下看了看,在床边柜子里找到他的手机,“你还能玩手机?”
  都这样了。
  裴津渡默了默,“你看一下昨晚的未接电话是谁。”
  卷耳挑眉,“我啊。”
  裴津渡一顿。
  卷耳把他手机记录调出来给他看,顾自道:“你昨天跟我说晚一点打本,但晚一点你也没联系我,我就给你打了几个电话。”
  看着他僵硬的脸色,卷耳莫名,“怎么了?”
  裴津渡目光从她精致的脸蛋扫过,“没事。”
  闭了闭眼,他想起了什么,裴津渡又看向她,“没去聚会吗?”
  卷耳看了他床边的仪器,“我跟玉风说我们两个有事,不过去了。”
  裴津渡无所谓地点头。
  他本来就对这次线下聚会没什么兴趣,要不是玉风一直唠叨,裴津渡也不太想和那么多陌生人见面。
  “对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卷耳终于想出个应该问的问题。
  她两腿交叠靠在椅子上,巴掌脸神情平淡,好像这句关心是走流程而已。
  裴津渡眼睛扑闪着,哑声说,“没有。”
  应该说,他现在没有哪里是舒服的。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看向卷耳,嗓子还是带着嘶声,“花了多少钱?”
  卷耳反应过来,裴津渡是在问这次住院的钱。
  “三万多。”
  裴津渡的游戏账号在全服排行是前几,每月的充钱活动他也从没落下,卷耳知道,裴津渡家应该是蛮有钱的。
  三万,对于他从前花钱如流水的消费水平,是真的不多。
  但那是从前。
  裴津渡抬眸,对上她乌黑眼珠,“九月的剑荡比赛,我赢了比赛把钱给你,行吗?”
  剑荡是全区服大赛,裴津渡接了单子替一些大佬打比赛,赢了自然是有工资拿。
  之前裴津渡也接过这种单子,但那纯是业余爱好,没听说过他用这个吃饭啊……
  像是看到她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裴津渡以为卷耳是怕自己不还,他闭了闭眼,认真道:“我可以……把身份证压在你这。”
  “我不是那个意思。”卷耳也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奇怪,“你被你家扫地出门了?”
  思来想去,也就这一个可能。
  不然不至于连三万都没有了。
  裴津渡脸色不好,闻言垂着头不语。
  不会吧……
  卷耳眉梢上扬,终于找回了平时跟他相处的混不吝的态度。
  “渡哥现在……”她看着他鼻梁上的红痕,笑着说完,“这么穷啊。”
  她不正经地开口,但这才是平时两个人相处的态度。
  “呵。”裴津渡闻言扯了扯嘴角,终于没了那种第一次见面的尴尬和不适感。
  他心下一松,闭眼,牵起个意味不明的笑。
  可不是么。
  他现在,是真穷。
  作者有话要说:
  裴津渡真的好穷的。并且还会穷一段时间。
  第41章 裴津渡(3)
  卷耳还欲再说什么,门突然被护士推开,“裴津渡家属在吗?陈医生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知道了。”
  卷耳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笑着说,“你看我像不像你监护人?”
  “……”
  他淡淡扫了她一眼,眼风夹着刀子,傲娇又高冷。
  卷耳闭嘴。
  渡哥最牛逼了。
  显然不能接受这个词。
  卷耳走出去带上门,裴津渡轻轻动了动胳膊,撕心的疼。
  “妈的。”
  他咬咬牙,脸上终于浮现痛色。
  ……
  “什么意思?”卷耳抿唇。
  陈医生旁边坐了位警察,他脸色严肃,正襟危坐,“我们怀疑,他当时是想自杀。”
  车子撞到路灯柱上基本报废,他们检查或刹车痕迹,觉得裴津渡应该是想直接开车冲到海里,不知道因为什么让他突然改了主意,才会改了方向撞到灯柱上。
  要不是他长了心扎了安全带,并且安全气囊全部弹出,今天这命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
  “所以,我还是建议你联系他家属过来,我们可以对他心理状况进一步评估分析。”
  “另外,最近他在医院这段时间,你也要时刻注意他的状况。”
  ……
  卷耳回来的时候,护工阿姨正在弄晚饭,病房里飘着香,少了几分冷冰冰的感觉。
  “姑娘晚上要在这吃吗?”护工阿姨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问她。
  医生的话还在她脑子里转着,卷耳闻言看着阿姨,“吃的,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
  “说什么了?”裴津渡躺在床上,看着卷耳脸上不怎么好的脸色。
  “没什么,就是说说你的状况。”卷耳斟酌道:“医生觉得还是要联系一下你的家人。”
  裴津渡沉着脸,“我没有家人。”
  卷耳神色一顿。
  他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卷耳也不能说什么,她看了眼裴津渡苍白的脸色,“不舒服?”
  裴津渡抬起眼皮,“手疼。”
  卷耳皱眉,走过去掀开被子,看了眼他包了好几层的手,“我去给你叫医生?”
  裴津渡嗤了一声,“你把他叫来我也疼啊。”
  他不舒坦,语气就带着刺。
  “渡哥,你别作。”卷耳眯了眯眼,“小心我不伺候你。”
  裴津渡睨她,“你早这态度不行吗,用看失足妇女想要拯救我的眼神看着我干嘛?”
  ……
  卷耳坦荡道:“说说吧,你大晚上的开车去海边干嘛去了?”
  裴津渡偏头,视线落在她锁骨上,“他们就跟你说这事?”
  她肤色细腻,两根锁骨平直,打了高光似的白皙耀眼。
  “嗯。”卷耳把他胳膊小心放回被子里,“你是不想活了?”
  两个人像是聊着今天的天气,卷耳语气平和,裴津渡更甚。
  “没有,就那么一瞬间没扭过弯儿。”裴津渡淡淡笑了笑,但看着让人觉得冷。
  “你不用在这看着我,我床都下不去,别说寻死去了。”
  卷耳定定看着他,“你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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