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眼神里甚至带着一点期待，其实人善良与否真的是可以看出来的，季寒川第一眼看到苏霁，就知道她是个好女孩。
只是没有出生在一个好的家庭里而已。
他知道苏霁的身世，也了解过苏霁的一些过去，在他的印象里，苏霁这个女孩子就是很小就懂事，善良独立，学习也一直很好。
但是在现在这个社会上，很多真正幸福的人，被宠爱的人，性格总是嚣张跋扈的，因为她们的背后有靠山，永远会有人给他们撑腰。她们金山银山，无忧无虑。
而有些人的背后，不能算是靠山，一家人在一起，虽然幸福，但也就像是一家人在一个破败的屋子里，里面燃着一团火，也就只是温暖而已。
苏霁在自己奶奶跟妈妈都相继离世之后，也就只剩下苏巍这么一个亲人，她当时到苏家去，或许也是抱着那样父慈女孝的期待的，但谁能想到是这样。
她如今没有靠山。
他虽然不是她的靠山，但至少现在，可以给她一点安慰。
他是相信她的。
“我相信你。”
季寒川声音低沉，许久才响起，就在苏霁觉得季寒川应该根本不会出声的时候。
她听到季寒川的话，整个人都有些愣住了，季寒川跟她才认识多久，就连苏巍跟苏墨宴都没有相信她，可是季寒川却选择无条件相信她？
“你……”
苏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或者，他只是随口一说？
苏霁低下头，也是，自己问季寒川这个问题做什么呢，他选不选择信任她，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你既然没做过的事情，又何必这么在意。”
苏霁没想到季寒川还会出声，她抬眸，才发觉季寒川应该是真的相信她的。
她有些意外，但心里此刻更多的还是感激。
她这两天心里其实有些不舒服，所以既然季寒川都这么说了，她就有些想和季寒川聊聊。
“季先生，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苏霁还是不知道自己怎么称呼季寒川的好，虽然已经结婚，但是关系却浅的不行，所以叫季先生，应该是最好的吧？
只是多少都透着几分疏离。
但季寒川却似乎并没有太在意这个称呼，闻言只是点了下头，然后两人一起去了客厅。
两人面前都放着一杯水，苏霁端起水杯捧着，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干脆还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我其实最开始，是不知道苏巍的存在的，虽然我知道自己肯定也有爸爸，但是我妈妈一直没有告诉我他是谁。一直到我妈妈后来生病去世，苏巍忽然出现在医院，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我爸爸。”
“小时候身边的朋友都是父母双全的，很多孩子放学的时候爸爸都会来接，可那时候我只有奶奶，或者是妈妈来接，那些朋友一开始还是跟我玩，但渐渐地就知道我是个没爸爸的孩子。在小孩子的眼里，好像他们有的我没有，我和他们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异类，所以我一直都很希望自己也可以有爸爸。”
“后来长大了他一直没出现，我倒是也习惯了，可是当他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知道，我很高兴他来。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跟他回家，却又不是跟他回家。他只是给了我一个居住的地方，却根本没有把我当成是他的女儿。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苏家出事，他甚至会为了钱把我嫁给别人，包括这一次也一样，苏知夏出事，他也不选择相信我。在他眼里，我可能，就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吧。”
苏霁说完这些，只觉得心里畅快了一些，她以为自己会哭的，可是最后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有，眼眶都是干干的，没有眼泪。
但季寒川还是清楚地看见苏霁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我也没必要怎么安慰你，毕竟你也已经是个成人。不过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你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以后远离也就好了。”
苏霁，“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能做到。”
她这个人就是心肠太软了。
季寒川自然也看得出来，苏霁是个很柔软的人，她看重亲情，否则也不会当初被苏巍那样对待设计，虽然苏霁没有嫁给那些男人，但是嫁给他也是如了苏巍的愿，如果可以，哪个女孩子不希望嫁给自己喜欢的女人。
而他也一样，他也只是豪门的一颗棋子而已，根本就没有婚姻自由的机会。
但他也已经在计划离开季家了，毕竟这些年他给季家创造的收益，已经足够可以抵消季家给他的养育之恩。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如果你一直要去满足别人，那么最后就会失去你自己。”
苏霁觉得季寒川说的很有道理，她看着季寒川，“那你呢，你为什么一直留在季家。”
跟她比起来，季寒川似乎更加难以理解，毕竟，他根本不是季家的孩子，只是一个收养的孤儿罢了。
季寒川看了眼苏霁，“我留在季家，自然有我的考量。”
他不愿意多说，苏霁也自然不好多问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还没有亲密到可以知道季寒川那些秘密。
“不过还是谢谢你，这次选择相信我，在医院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觉得是我做的，我百口莫辩。”
季寒川，“但最后他们也没有找你麻烦不是么，因为他们自己也没有证据，所以自己没做过的事情，清者自清，你也没必要再继续这样愁眉苦脸。”
苏霁其实晚上也还好，如果不是季寒川忽然提起来她在医院的事儿，她应该也不会主动提起来。
想到季寒川居然会知道她的事情，她不由得有些好奇，于是看着季寒川，“那个，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事情，真的是苏家的人告诉你的吗？”
苏霁可不希望苏家的人找季寒川麻烦，否则她会觉得是自己给季寒川带来了麻烦。
“不是，是有人看到了。”
季寒川没说是谁，他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起身，“时间挺晚了，我上楼休息了。”
“哦哦，那，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