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记忆会骗人，但是人的下意识却骗不了人。
在他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他下意识里就将这个人和前段时间出现在他脑海里声音的主人对上了，他下意识里就想飞奔过去把人抱住转圈圈。
他很抵触这样的自己，很不习惯这样的自己，所以他将这种认知压制下去了，并扮成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还是这样的自己他最习惯了。
只是在这人红着眼睛委屈的看着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一切故作坚持都是假象，冰冷枯燥的世界开花了。
见不得人哭，见不得人委屈，恨不得以身代之。
这就是心动的滋味吗？
还……还挺新奇的。
如果他的灵魂碎片在小世界给他找了个这样的情缘，他……他就接受好了。
正当他兴起这个念头的时候，怀中一空。
“你又不记得我，还抱什么抱。”东方不败皱着眉头气鼓鼓的说道，他将眼泪一抹，拿出手绢擦手。
李含蕴一怔，低头看向那双手，鬼迷心窍般将自己的一双手覆了上去，还揉了揉捏了捏。
是了，是这种感觉。
自他醒来，他就一直觉得自己手中缺了样东西，原来是一双手啊！
东方不败用着难以言喻的眼神看向李含蕴，“……”他的嘴唇动了动，没舍得说出口。
李含蕴一抬头就看到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理不直气也壮的说道，“本尊喜欢你这双手，暂时允许你跟着本尊。”
这句话等来了东方不败更加古里古怪的眼神。
李含蕴瞥了一眼：“看什么？”
东方不败眨了眨眼，“没有。”就是觉得这样子的阿蕴也很可爱，没想到阿蕴原本的性格是这样的，好像更可爱了。
他低下头微微弯了弯嘴角。
“你笑什么？”李含蕴又瞥了一眼，“修为这么低，连采♂补都消受不了，还有什么资格笑。”
“什么？”
李含蕴仔仔细细的看了遍东方不败，“你这筑基的修为，双♂修让你发疯，采♂补让你爆体，还是说你并不想和本尊做那些事？”
东方不败有权保持沉默，垂下去的耳尖红彤彤的。
阿蕴比以前更放得开了。
李含蕴牵着东方不败的手继续往李族走，对，靠走的，因为真的没几步路就到了。
他偏头看向后方插/在地上的太虚剑，小剑灵都已经在这了，可他还是一点感知都没有，这其中谁做的手脚，不用想也知道。
‘回去再跟你算账！’他直接用神识叱了剑灵一句。
小剑灵虽然无法和李含蕴神识沟通，却可以控制太虚剑，他将太虚剑变小抱在怀中，跟在李含蕴的后面飞着。
“你觉得我这么努力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和你那个那个的吗？”
走了没两步，东方不败觉得哪里不对，好好地兴师问罪没有了，好好地诉衷情唤记忆也没有了，他怎么莫名其妙就被人给拉住手不放了？！更重要的是那个人虽然是他夫君，但是根本就没想起他！
李含蕴双眼发蒙，“我没有这样想啊。”
“那你是怎么想的！？”东方不败顺杆子往上爬，恃宠而骄的典型代表。
还能怎么想，他脸都快被以前的自己打肿了！
李含蕴心里骂咧咧，表面还得维持一贯的淡定，“那你觉得我该怎么想？把你丢下还是一剑杀了你永绝后患？”他脸疼的连‘本尊’都顾不上说了。
“不行。”东方不败手一紧，靠了过去，“就这样，挺好的。”
“我虽然忘记了关于你的事，但是直觉出不了错。你是我的灵魂碎片在小世界惹得情债这件事我还是认得，所以你不要觉得心里有疙瘩。”李含蕴叹了口气，似是认输那样蚊子哼哼般的解释，“本尊又不是那种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家伙，也不是什么见色眼开的家伙，所以你别在心里面瞎想。”
东方不败侧头看过去的时候，李含蕴就转头不看人，“你这个样子倒是挺像以前的。”
“像以前什么？”李含蕴略微感兴趣，他想知道在他所不知道的记忆中，他是什么样子的。
“以前啊，凡是阿蕴心中起了什么鬼点子不告诉我的时候，就这样，你知道这是什么的心理表现吗？”东方不败挑了挑眉，“是心虚——所以说你瞒了我什么？”
李含蕴收了收下颌，搓了搓手，“前段日子我脑子里总能听到你的声音，便猜到会有情债。但当时我只觉得烦，情爱是穿肠毒，使人为之疯魔，我不敢碰。”
“那现在呢。”东方不败停下脚步，“你是不是只打算哄哄我，哄得我开心了就把我放在一边不管了。”
“没有。”李含蕴看着东方不败，老老实实的说道，“遇上你之前打死我也不敢相信我会对一个人一见钟情。”真奇怪，他怎么对着这个人的那双眼就什么都说出来了呢。
在他心中懊恼的时候，东方不败却兀自笑了出来，他看着人笑自己的心情也变得舒缓起来。李含蕴张了张嘴，“你……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都到这个关头了，他还不知道令他动心的人是谁！？
东方不败笑容一僵，渐渐龟裂。他认真的看向李含蕴，“阿蕴，我复姓东方，名不败。在我原来生活的世界里，你我成亲的第二天早上你就死了。”
“……”李含蕴眼珠一缩，“对不起，但这不能怪我。”
东方不败望天，叹了口气，“我也没有怪过你，你还要我我就很开心了。”
李含蕴沉默，牵着东方不败继续往前走。
“这是去哪？”东方不败觉得他们刚刚重逢，尤其阿蕴还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他就不要提这些伤心事了，于是岔开话题问道。
“去李族，我的父族。”
李含蕴的表情又仿佛蒙了一层冰霜，这哪是寻亲，倒像是寻仇。
东方不败心中念叨着，没问出来。只是在心中将李含蕴曾经说给他听的身世打上了问好，虽然那也是李含蕴所经历过的，但终归不是最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