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说多了反而适得其反,他点上这么一句就可以了。
汶无颜撇撇嘴,潇洒的转身往院外走去,心内叹气摇头,哎,御天乾这个纯清的老处一男,也只有他能指点指点了。他真是辛苦,做大夫,做太傅,如今还要做情感师,真是身兼数职啊,也不见谁给他多加点薪俸!真是的……汶无颜越想越是心中郁闷!
看着汶无颜自诩风流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前,御天乾低头看着被汶无颜点的位置。
用心想一想,她究竟对你如何。
两旁的花树发出轻微摇摆的声音,带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淡香,在天地之间营造了一片安静的小方地。
御天乾摸着心口的位置,墨蓝色的眼眸里如海一般深沉,望着眼前变成残垣断壁的院子,那一地零落的花瓣混合在红色的转瓦内,飘零孤独,娇羞颤抖。
那是他震怒之下推到的红墙,那是饱含了他内力震塌的砖瓦。
他生气的是什么,是清歌对千夜离的温柔,是清歌对千夜离的与众不同,因为他害怕,害怕失去清歌。
其他的人他都不放在眼底,因为清歌不在乎,可是千夜离……一旦清歌在乎起来,这个人他最清楚,有着不输于他的魅力。
他……
他是怕一直放在心窝里疼着,爱着,恋着的清歌会被人夺了去。
但是,这些相处的日日夜夜,清歌对他的心,他能感受得到,那样柔美的笑容,娇嗔的表情,动情时妩媚的样子,那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那些牵手共进,不离不弃,不被人拆散,迎难前进的情感,火一样的熨帖着他的心。
想起清歌飞奔而去前说的那句话。
“说那么多,你就是不相信我,既然不相信,那就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了,事情就像你想的那样,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这明明是气愤里喊出来的话,那时候她的双眸里透出来是惊讶,是震惊,是不敢相信,是失望,还有的,就是伤心。
对,她那时候是伤心的,所以说出这句气话来了。
是了,他的清歌就算被天下人误会背叛他的时候,都不会被流言蜚语击倒,那样的相信他,他怎么可以怀疑她呢,他怎么可以不相信她,以为她对千夜离动了心。
御天乾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混账,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笨蛋,被嫉妒弄得脑子里都烧成了怒海,完全像个白痴。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清歌心里从来都只有他,没有别人。
想到这里,御天乾一下就转过身来,心里迫切的要找清歌说清楚,任她打任她罚,只要她原谅他,什么都可以。
这个时候,可不能让某些人装了这个空子,去取代他的位置。
身影急窜,刮起一阵小型飓风,将满地落樱卷成一个花海。
水雾氤氲,蒸汽升腾。
清歌泡在浴池里,身子靠在浴池壁上,仰头搭在池沿边,抬头看着白茫茫的浴池顶部,手指无意识的捻着水面上飘荡的粉红色花瓣,一下一下的。
方才将胸腔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后,又有一点的不虞。
说不出来的不悦,心里的火明明都出来了,可是胸口闷闷胀胀的好似一口气堵在那里不上不下,又找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
是气愤御天乾误会她?那股怒火也发泄出来了啊,在水里呆了半个时辰,她也感觉火气消失了,好似被这水融合了进去,一下子就没有了。
但是心里怎么还是不舒服?
闭着眼掬水在手中对着脸使劲的扑去,那温热的水流冲上脸,带来一阵阵清爽的水气,还有沁人心脾的淡淡花香。
她连连扑了十几次,用手将脸上的水刮了下来,眨眼抖掉长睫毛上的水珠,抬眼往门口方向看去。
这是她第一次和御天乾闹别扭,原因很奇怪,她也搞不太清楚为什么御天乾突然就对着她冷下脸来了,虽然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但是凝望着她时,眼底的情感柔和软腻,宛如随时会溢出来的海水,将她包围,让她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他内心的爱意。
可是今日,他发火了,说她对千夜离有了想法,她不是都解释过了吗?那是因为她欠了千夜离的人情,打算还给他而已。
其他的,还能有什么?
她觉得一种很陌生的滋味又涌上了心头,嘴唇不自觉的咬紧,觉得胸腔里憋着的那股滋味怎么也无法发泄,酸得,涩的,苦的,搅合在了一起。
忽然只听门口一声嘎吱声,一道紫色的身影飞快的飘了进来,瞬间就站到了池边。
御天乾一眼就看到泡在温暖池水中的人影,一双墨蓝色的奢贵凤眸一时呆住,目光穿透层层淡雾,落在了女子的身上。
此时的清歌一头长直的乌发随手松松的盘在头顶,数根长发松了下来,将她的半边的脸颊遮住,白如软玉的花颜如同染了桃花粉,肌肤吹弹可破,眉毛染了湿气,透出几分少女的清新,娇嫩可爱,半边浸在水中的锁骨若隐若现,出现迷人的锁骨涡,里面还盛了一小团清透的水珠,衬映着洁白细腻的肌肤,随着呼吸一动一荡,微微起伏。
这样轻松随意的清歌,是他从来没见到的。
一瞬间,御天乾感受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一处集中了去,目不能移。
“你来干什么!”
原本还在纠结心情古怪的清歌,看见站在池边高大的人影,心中一喜,忽而又更加火大,秀美一拧,大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