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品玉更是不相信,从台上冲了上去,抓着一个红倌的手臂,勺起一瓢水用力的搓洗了起来,手掌用力到让那红倌大声呼痛,“诶,你轻点好吧……”
红了双眼的靳品玉一把甩开手臂,指着清歌怒道:“你这又是使了什么诡计,让其他人身上都有了这东西!”
使了什么诡计?
清歌冷笑,她不使诡计,难道等着她来掀翻了台子掉下来吗?早些时候她就觉得千夜离既然是不喜欢遗姬的,为何一直将遗姬留在身旁,夜里就偷偷去查看了,发现遗姬的肩膀处有一个凤凰图案,顿时明白了。
千夜离从不做无用之事,这遗姬一直留着,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将青鸾拿下来。
这样的胎记,奇特是奇特,每一代凤族后代都会有,样子也各不一样,好在清歌是从现代穿过去的,别的不会,在佣兵身上出现的最多的纹身,她可是十分有兴趣的,当初她对这个也很有兴趣,还在脖子后纹了个国王的英文,为此学了纹身的手艺,配合上星儿在青峰山拿来的颜料,那可不是一个个“凤凰胎记”就这样衍生出来了。
刺进了皮肤的颜料,表皮上洗洗,怎么也洗不掉的,她们想不到会有颜料可以用技术刺进肌肤里面做了图案吧。
“靳丞相真是奇怪了,胎记这东西,还能使了手段出来的?还是说有些人和人勾结,一心想要让青鸾无主,自己好掌握大权,尝尝着九五至尊的滋味呢!”
话音一落,广场上的人脸色都有点尴尬了起来,目光也变得有些复杂,遗姬是谁,是东雷夜王的人,谁不知道,这东雷夜王曾经是被怀疑杀了凤帝的凶手,虽然找不到实在的证据,两国的关系始终不如以前。
如今这么一想,靳品玉的目的的确是让人深思。
这样的情况,正是在清歌的预料之中,凤宗妇的脸色也变了起来,眯着眼看着靳品玉,显然已经开始不相信她了,到了这个时候,靳品玉还不一拼,她指着清歌道:“不说她们,那你的身上一定是有胎记的,就展现给大家看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脑子转弯还是很快的,清歌不是那些个伶倌,自然不可能在身后绣了纹身,而且她很确定遗姬身上的绝不是绣着的,只要清歌身上没有凤凰图案,那么她就是假的!
清歌当然也知道,也佩服她的反应,她的背后的确是没有,就连星儿画的凤凰,都已经洗去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极其优雅的侧过身,一手负在背后,半抬下巴,双眸微眯,静静的看着下方的靳品玉,广场上极为安静,就在靳品玉被这种安静弄的气焰飞快的涨了上去,以为清歌就在心虚的时候,雷霆般的威仪嗓音如电般对着她击来:“朕堂堂天子之尊,岂能因你之言,在众人之前宽衣解带,你当我青鸾皇家是摆设吗?”
一句话下来,众人的脸色更是难看了起来,上面的女子负手而立,背后的金色日光衬在她的背后,整个人如同天神一般。
是啊,凤清歌可是凤帝亲口封了的皇太女,是已经立号了的女帝,和这些歌姬绝不是一个档次,在众人面前宽衣解带,那不是将青鸾的脸面都丢光了,日后给其他国家笑话,女帝连个伶人都不如吗?
这让人怎么可以接受,凤宗妇最先出声,“这等事情绝不可为!”宗族是最要脸面的,这不是打了凤族历代祖先的脸吗?高贵血统的凤族怎么可以接受这样的要求!
靳品玉此时可是不管不顾了,清歌此时的行为在她眼底,那是什么,那就是心虚,她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形状狂妄,“怎么,是不是没有胎记,不能作假了,你就不敢了?”
清歌紧紧的盯住她,这个人,今日是不做到绝不罢休了,不把她赶下台绝不会善了了。
哼,善了,只怕到时候靳品玉肯,她也不肯了。
当下,她侧过头来,垂着下巴看着靳品玉道:“靳丞相如此肯定我是假的,一定要让我在众人面前宽衣,才肯放过,我凤清歌虽然是新帝上位,那也绝不会做这种事情,既然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凤帝当初认错了人,便认错了,我也不稀罕。”
方才清歌还据理力争,让人带人来看了纹身,此时这态度又突然转变,让下面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凤清歌真的是假的吗?
“你这个冒牌货,早就应该承认自己是假了,还在这惺惺作态!”靳品玉脸上带着志满的笑容,眼底都是得意,怎么,没有胎记了,现在只有服软了吧。
杜曼娘眼底都是疑惑,抬头看着清歌,垂手静立。
清歌则一手将头上的金色皇冠取了下来,顶在食指上,那一头的墨发瞬间倾泄了下来,披在身后,墨发和红衣贴在一起,威严之中添了几分柔和,她轻轻晃了晃皇冠,听着那珍珠脆响,抬头笑道:“女帝这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做,谁愿意谁做,认错了人就好,既然是凤帝认错了,那当初在乌线峰也是个误会了,我还是回到大雍,去做我的太子妃吧!”
最后一句话,极轻极飘,伴随着愉悦的笑声,落在其他人心中却如同鬼魅音色一般,让他们的脸色在这一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青白紫蓝黑红,说不出的精彩好看。
乌线峰是个误会。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政治斗争中沉浮着的人谁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年凤帝是如何将皇太女认回来的,是在乌线峰里,设计围攻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御天乾,还有马上就要大婚的太子妃沐清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