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下意识地忽略了男人眼中的调侃,面无表情地说道:“到时候我帮你问问,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小孩的心思你也应该知道的吧?”
秦婉轻笑一声,“你也说是‘小孩’,小孩能有什么心思?”
女人的言辞颇有几分无情,这让祁安易不由得在心里为那位何皓轩感到一丝同情。
“要我说,你如果真没那方面的想法,还是应该早点说清楚,免得一直给人家妄想。”
秦婉沉默了一会儿,回想起了下午方杰向她汇报关于何皓轩行程时的场景,以及何皓轩发给她的消息,一时间开始有些怀疑自己。
……她什么时候给人留遐想了?
“我知道了。”
“还有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玩下去,也是时候找个人收心了。”祁安易说着,不由自主地摆出了一副大哥哥的姿态。
秦婉低垂着眼眸,抬杯抿了一口茶,嗤笑一声道:“能让我收心的人还没出现呢。”
恍惚间,秦婉的脑子里又突然蹦出了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举杯的手微微一停,顿时愣了神……
她这是魔怔了?
秦婉是知道自己对那‘新来的’有点兴趣,可一连好几次记起那张脸,这也似乎太过不寻常了些。
一顿饭用完,祁安易提出要送秦婉回家,秦婉没说话,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车。见此,祁安易也没强求,只是嘱咐了一句‘路上小心’。
秦婉时刻记着祁安易的话,一路上车开得并不快。
然而,就在红色的保时捷被第三个红灯卡住的时候,女人终是一打转向灯,再次踩下油门时方向一转,与公寓背道而驰的方向驶去……
嗯,拿二十万寻来的乐子,不找有点亏。
第3章
秦婉抵达酒吧的时候店内的人并不多,来moon也是临时起意,不然秦婉是绝不可能穿着一身职业服来酒吧的。
在下车前,秦婉还特地将外套给脱了,露出了内衬的丝绸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精致的锁骨中央点缀着宝格丽项链,使得雪白的皮肤平添几分性感。
捋了捋一头的黑发,秦婉对着后视镜补口红,淡雅的妆容配上她正红的色号竟是丝毫不显突兀,反而还多了几分妩媚。
直至认为自己挑不出错处,秦婉又将平底鞋脱下,换上高跟鞋后才下了车。
在秦婉看来,高跟鞋就是女人的武器,毕竟是去捕猎的,什么样的猎物配什么样的装备。
而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上心过了。
进酒吧之后,秦婉一如既往地坐在了角落边的卡座上,点了些不含酒精的饮品,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吧台处正在调酒的男人。
秦婉知道moon的调酒师是会换班的,今日她来找人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可能会扑空。但幸好,她运气还不赖。
女人只身一人坐在价格不菲的卡座上,曼妙的身体曲线外加一张秀雅绝俗的脸惹得店内不少人频频侧目,最主要的是那一股矜贵中又带着几分魅惑的气质,仅仅是一眼就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常来的顾客都清楚她的身份,因此也不敢去招惹。而新来的也不蠢,看她一个人坐在那么贵的卡座上,周围工作人员对她又是一副恭恭敬敬的姿态,摆明了身份不一般。
秦婉虽然是为了某人而来,但似乎并不急,气定神闲地坐在了沙发上,毫不掩饰的目光就这么直直地落向吧台处,倒是全然不顾周围人的视线。
优秀的猎人向来都是有耐心的,他们通常选择藏于暗处蛰伏待机,在关键时候给予猎物最致命的一击。
而恰好,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虽说今日这是第二次见面,但看着站在吧台內的男人,秦婉的眼中还是不免闪过一丝惊艳。
几天没见,他似乎是把头发剪得短了一些,明明是极为普通的发型,但放在他身上却总有种独一无二的味道。
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衬衫被扎进了裤子里,外围一件黑色的围裙系在腰间,使得腰身越发明显。男人的身材比例是近乎男模级别的,宽肩窄腰长腿,虽然穿地规规矩矩,但落入秦婉的眼里,却总有种若有似无的勾.引。
秦婉的眼神微深,喝了一口冰冷的饮料,压在了舌底,也将心中的燥.热给压了下去。
说实在的,男人的‘生意’不错,光是冲着那张脸,半个小时里就有快五个人上前点酒了。但男人的性子冷,那些本是想来勾搭的女人在对方冷漠无情的态度中也都败下阵来。
在这儿喝酒的顾客大多兜里有点小钱,虽说男人长得好看,但她们心里都存着几分‘傲慢’,总觉得自己拉下脸的主动已经算是够给面子了。
稍微聪明点的,自讨没趣之后便离开了,只是无奈人群中总有那么几个傻子,自持甚高,被人拂了脸之后还要纠缠不休。
“啪——”
玻璃破碎的声音在酒吧里响起。
然而,酒吧面积大,这会儿又放着背景音乐,角落的这一出‘戏’似乎并不能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虽然秦婉做的位置比较远,但她的注意力可都放在了吧台那儿,以至于一发生什么动静,她便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样。
不知何时,站在吧台前的女人已经换了一个,隔着大老远都能感受到她脸上的戾气。
秦婉微微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饮品放下,踩着高跟鞋往吧台的方向走去。
那位新来的性子烈,和以往在这儿工作的调酒师都不一样。
因为每调一杯酒都是有分成的,所以大多在这儿工作的调酒师都是性软嘴甜的类型。虽然偶尔也会遇上一些难缠的,但很多情况下都会选择打迂回战术,再怎么也不会和顾客撕破脸。毕竟干的是服务行业,更何况moon还是会员制酒吧,提倡的是上帝般的服务,因此一旦惹了顾客的不快,辞职是大约没跑的了。
“呵,不过是一个卖酒的,给你脸就已经不错了,你还在这儿给我摆什么谱儿?”
秦婉刚走近的时候,听到的便是这样一番带有人格侮辱的话。
眉头微微一蹙,看了一眼站在吧台内神色冷峻的男人,又扫了一眼脚边蔓延的酒水和玻璃碎渣,顿时就摸清了事情的大概。
也对,就冲着人家这张招蜂引蝶的脸,自然是免不了吸引一些不知所谓的臭虫。
“十万,怎么样?”
站在吧台前的女人并没有发现身后的秦婉,看着男人沉默不语的模样,还以为是怕了,脸上的气焰越发嚣张,眼神里多了几分洋洋得意。
“十万买你一晚。”女人说着,不知道从那儿掏出来了一张卡,直接扔在了吧台上。
毫不掩饰的优越感,那高傲的姿态宛若天生高人一等,看着男人的视线透着几分鄙夷以及深藏在心底的‘欲.望’。
不过是被自己心底卑劣的情绪给支配了头脑,惨遭拒绝之后又开始恼羞成怒。
对于这种跳梁小丑般的戏码,秦婉以前倒是从来不放在眼里的。然而这一次,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被那点七情六欲给占了上风。
男人的神情很冷,笔直地站在那里,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面对女人带着羞辱成分的话语,他的表情似乎没有半点波动,就连眼神都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女人独自站在那儿叽叽喳喳说了许久,眼看对方还是一副置若罔闻的态度,顿时又觉得自己被打了脸,有种火辣辣的难堪。
“呵,果然是不知好歹的人,真是给脸不要脸!把你经理叫过来!今日不让你开口求我,我就不姓陈!”
女人话音刚落,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轻蔑的嗤笑。
“大妈,酒吧可不是菜市场,嗓门大搁这儿没用。”
秦婉说着,挪步到了吧台旁,下一刻,那张被甩在吧台上的银行卡便被一双纤纤玉手拿了起来,漫不经心地在指尖把玩。
虚虚靠着吧台,秦婉淡淡地扫了一眼对方,脸上的笑意不减,但眼底的讽刺却宛若是一把刀,将那位陈女士的骄傲自大的虚势给击地粉碎。
不等陈女士开口,秦婉的表情顿时一冷,手中的银行卡也被猛地甩在了女人的脸上,‘啪’地一声,比那玻璃杯落地的声音还要来得令人爽快。
被银行卡甩了一巴掌的陈女士有点懵,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面色闪过一丝狠戾,就连表情都开始变得有些狰狞。女人愤愤地瞪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秦婉,怒吼道:“你疯了?!你他妈谁啊!”
对方的声音有些尖锐,惹得秦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背对着吧台的秦婉并没有发现,站在她身后的男人终于从死寂中抬起了头,漆黑的瞳孔微闪片刻,便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眼前这位陈女士看起来似乎三十出头,全身上下清一色的名牌,但都是经典款,充斥着暴发户的气息。脸上皱纹不多,可面部肌肉看起来很僵硬,还透着一丝不自然,明显就是打了针后还没恢复过来。
呵,就这样的姿色还敢肖想她的猎物?
“叫经理过来!今日要是不给你们两个点教训,这事儿就没完!”
秦婉冷笑了一声,余光瞥见了正往她们这儿赶来的酒吧经理,随后整个人往后靠,双肘搭在了吧台上,懒洋洋地说道:“喏,经理来了。”
其实在最开始这位陈女士摔酒杯的时候,就已经有服务人员去找经理了,不过那个时候经理恰好手头上有事,等到解决完后赶来之时,事态已经发展到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
来人脚步不紧不慢地往吧台的方向走去,在看清站在吧台旁的人后,脸色骤然一紧,脚下的步伐也快了许多。
陈女士看着往自己方向赶来的经理就像是找到了什么靠山,先前的底气又重新拾了回来,正准备开口让经理将两人都赶出去的时候,却见那西装革履的经理直接略过了她,走到了秦婉的面前,毕恭毕敬地开口道:“抱歉秦大小姐,给您造成任何不便,由我代表moon向您表示最诚挚的歉意。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 ”
秦婉可没心思听那些长篇大论,直接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指了指眼前这位一脸懵逼的‘陈女士’,开口道:“我听说moon的会员都是严格筛选过的,所以她这种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什、什么?!”
陈女士瞪大了双眼,正准备反驳却又被站在一旁的经理给夺了话:“十分抱歉,给您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这件事情moon绝对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话音刚落,还没等陈女士出声质疑,身后却突然出现了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一左一右将她‘请’了出去,根本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经理再三道歉之后便也跟着保镖走了出去,而周围人则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面面相觑之后也收回了视线,不敢再吭一声。
外人都走光了,秦婉这才转过身,视线直辣辣地看着全程一言不发的男人,嘴角勾出一抹妩媚的笑容,挑.逗似的开口道:
“帅哥,英雄救美过后,是不是该以身相许了?”
只见男人的眼神微深,侧头对上了秦婉闪着微光的眼睛,半晌后,薄唇微微一掀,记忆里那般低沉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离我远点。”
作者有话要说: 没谈恋爱前——
谢淮:离我远点。
谈恋爱后——
谢淮:想靠近点。
第4章
“离我远点。”
秦婉微微挑眉,对于男人这般‘狗咬吕洞宾’的行为倒没有半点恼意,毕竟她也是别有所图。
“我好歹也帮了你一把,难道不应该说声谢谢?”秦婉说着,微微俯身靠在了吧台上,右手托着下巴,视线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微微皱眉,不过片刻就恢复了原来的漠然。
他似乎对谁都是这种冷漠的态度,不管是刚刚那个嚣张跋扈的‘陈小姐’,还是现在的她。
只见他沉默不语地从吧台內走了出来,不急不慢地走到了秦婉的身边,看着满地的碎玻璃和酒水,还有未曾融化的冰块,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男人弯腰伸手,刚准备半蹲下来,手腕却突然被人牢牢地禁锢在了半空中。
lt;/divgt;
lt;/div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