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晴捶他,“大哥,你还笑话我,你将来找的大嫂,最好一次就让咱妈满意,要不然我是肯定不会帮你的。”
陈天晴决定分手的事情,她没和家里的人说,陈安修也替她保密,不过自从那天后,郭宇辰就很少到他家就是了,“爸,妈,后天郭宇辰要走了,我明天晚上想请他吃顿饭,可能回来的晚点。”有天午饭的时候,陈天晴这么说。
陈安修大概知道这就是分手宴了,好聚好散,这才是明智的决定,他递给妹妹一个赞扬的眼神。
陈妈妈不清楚这里面的情况,但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说,“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就订在君雅。”
陈爸爸惊呼,“你没喝酒吧,君雅不是壮壮原先工作那酒店吗?里面吃饭多贵啊?”而且姓郭的那小子,一点配不上他家的姑娘,没必要为他花那些钱。
陈安修猜测可能是剩饭的原因,陈妈妈咽不下这口气,也不想晴晴被人这样无端看低了,去那里吃一顿也不会破产,于是投赞成票说,“那里的饭菜还不错,偶尔去奢侈一下也是可以嘛。”
陈天晴也猜到了原因,只有陈爸爸不明就里,不过看其他人都赞成,他也就不反对了,一家人没必要为吃顿饭的事情吵来吵去,又不是真的吃不起。
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第二天是周六,陈天晴负责通知郭宇辰,陈安修则把吨吨送到戴晨洁妈妈那里照例学画,除了去北京夏令营那段时间,吨吨学画的事情一直没中断,戴晨洁的妈妈汪美芬一直夸吨吨有天分,陈安修看那一堆颜料堆砌出来的抽象画作实在没什么概念,不过章时年也说吨吨画地不错,他就想也许画得真的不错吧。
晚上章时年打电话过来说,想带吨吨去吃烤肉,陈安修嘱咐了一句说,不要吃太多,就同意了。
陈家一家人加上郭宇辰到了君雅,陈妈妈按照郭宇辰那天打包回去的菜色,每样都点了一份,但最后上菜的时候,酒店多赠送了两个菜,还有一瓶不错的红酒。理由餐厅经理特别交待的,说陈安修先生是他们酒店的贵客,他们今天来吃的是君雅里面叫揽月的中餐厅,陈安修想破脑袋才记起一年前揽月的经理好像是一个叫张子熙的人,两个人只有见面打过招呼的交情,时隔一年会送菜又送酒?他对此持怀疑的态度,但女服务生又很肯定说送给陈安修先生的。
陈安修心想,送给送了,最多搞错了,他们照样付钱就行,料想君雅这么大的酒店也不会讹诈他们,但如果现在追究下去,那等弄明白,这顿饭也不用吃了,“大家先吃饭吧。”一抬头对上郭宇辰投过来的目光,隐隐就有了些许的变化,虽然不是立刻就变成了敬仰尊重,但眼中的高傲真的消退不少。
“大哥,常来这里?”
称呼立刻就不一样了,从陈大哥瞬间提升为大哥了,“不常来。”
他们的桌子离着收银台并不是很远,恰巧今天楼南一家也在这里吃饭,叶景谦付钱的时候,楼南带着糖球就过来打个招呼,并和陈安修说,改天记得带吨吨去体检。楼南的态度透着股自然的亲近,叶景谦付钱用的是君雅的会员金卡,这样一来,看郭宇辰的眼神就知道更认定陈安修是在谦虚了。
陈安修有种想吐血给他看的冲动。
“对了,我们来的时候在停车场看到吨吨了。”这话是楼南说的。
糖球怀里抱着一个酒店消费赠送的半米长的海豚,说,“对哦,吨吨和他那个爸爸一块来的。”他爸爸说的,说那个人肯定也是吨吨的爸爸。
楼南想堵住儿子的嘴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对陈安修咧咧嘴,飞快地拉着自己儿子遁走了。
陈爸爸和陈妈妈一起看向陈安修,特别是陈妈妈,她知道季君恒在绿岛,怀疑儿子和那人又联系上了。
陈安修摸摸鼻子说,“爸妈,晴晴,小郭,你们先吃饭,我出去打个电话。”
他也可耻地遁了。
一出门陈陈安修就给章时年打电话,上来就问,“你在哪里?”
章时年似乎早有预料,很快给了答复,“五楼西餐。”
陈安修这才恍然记起,进酒店之前,他好像是看到门口广告牌上写着西餐厅这个月在举行烤肉季,以前那些广告牌都是他们工程部安放的,所以他特地多看了一眼,原来他们两个在这里吃烤肉。
西餐厅位于君雅酒店的外围,成半圆的弧形,中间有半公开的厨房,各式的烤肉陆续端出来,陈安修在靠窗的位子找到两人,桌上烤肉还有不少,两人面前各有一杯果汁。
陈安修一到,吨吨就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爸爸,这个肉好吃,你吃这个。这个蘑菇也好吃,蘸这个酱更好吃。”章时年也帮着又要了一杯果汁。
“我正在下面吃饭呢,吨吨。”他只是过来看看的,可没打算在这里吃饭。
“那爸爸,你先尝尝这个嘛。”
“那好吧。”
他们吃饭的时候,看到有两个孩子抱着大海豚进来,比糖球那个还大,大概有一米半的样子,吨吨拉着陈安修的袖子,眼中止不住的羡慕,“爸爸,你看,那个海豚好漂亮、”
“是挺好看的,你要喜欢,改天爸爸给你买一个。”
吨吨听话地点点头,不过眼光又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一眼。
章时年把服务生叫过来,问了一下才知道,隔壁有烤肉季的亲子活动,凡是在这里有消费的客人,都可以带着六到十二周岁的小朋友参加,这海豚就是奖品之一。
“那咱们也去看看。”章时年问的是陈安修。
陈安修不想去,但吨吨也拿期待的目光盯着他,两面夹击,腹背受敌,陈安修再坚定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了,一比二惨败,终于松口说,“那就去看看吧。”
但真的看到那些亲子活动时,陈安修有种转身就跑的冲动,踢毽子,双人跳绳,跳房子,绑腿游戏,做动作猜成语,企划部的那些女人还可以更有创意一点吗?他不想得罪儿子,就把这得罪儿子的大任交给章时年来做,打死他都不相信章时年回去踢毽子和跳绳。
他们三个的目标实在太过明显,往门口一站,负责接待的女服务生就看到他们了,热情地邀请他们加入,章时年态度谦和地询问了怎么才能得到那只海豚,得到的答案是必须完成三项游戏才可以。
一种他都做不到,还三种,陈安修立刻就退缩了,但章时年暗中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逃跑大计,“放手。”他不想在公共场合闹得太难看,就附在章时年耳边小声喊出这句,“要去,你和吨吨去。”
章时年以同样低的声音告诉他,“一个人好像有点丢脸。”
陈安修眼角抽痛,“你疯了是不是,两个人上去,丢脸只会加倍,不会对半分。”干脆杀了他吧,看他一对男女夫妻在那跳双人绳就够了,要换成他和章时年去跳,他宁愿去死,起码还留点面子。
“可是吨吨想去。”章时年抬抬下巴,示意目光晶晶亮的孩子。
“你愿意当孝顺爸爸,你去。我死也不去。”陈安修咬牙,只差在胸口插两刀,以死明志了。
女服务生看这两个各具特色的帅哥,在那里嘀嘀咕咕地咬耳朵,虽然场景是美到爆,但这两人到底要不要参加啊,后面还有人等着呢,她鼓起勇气,问,“两位先生商量好了吗?要去参加吗?”
“去。”
“不去。”两人几乎又是同时说出口。
“爸爸。”
“吨吨。”果然像妈妈说的,孩子都是来讨债的,可是这债主是想逼死他吗?
章时年优雅地笑笑,问,“小姐,还有其他的选择项目吗?”
服务生被迷得晕乎乎的,过了好一会才指着东北一角,态度热切地说,“那里有个辨认国旗和打气球的,因为有些难度,所以玩的人不多,如果先生有兴趣,我可以带你……你们过去看看。”
辨认国旗的就是在桌上摆了一个两个半圆拼起来的世界地图,旁边散落着一堆各个国家的小国旗,要求把这些小旗子插|到相应国家的孔洞里,陈安修粗粗数了一下,大概有四五十面小国旗,怪不得没人玩,确实是个不小的工程,至于打气球那边,则是一张竖着的木板上粘着二十个气球,三米外的桌子上摆着三十个没有尖头的钉子,考虑到小朋友的安全问题,没有尖头倒是很合理,但要想用这种钉子在三米之外击中目标,还要击破。这力度,这准头,到底要多准确才可以,普通人能完成,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