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个秦深的案子轰动了附近几个省,荡西也跟着出了回风头,案子受害人多达二十几名,这么长时间以来,荡西镇这边的官员们就没察觉到一点异常?
镇长为此特意开了会,强调每个官员要深入群众,了解群众的需求,一心一意为人民群众服务,保护人民的财产和人身安全。
陈水民这个混账东西,办的叫什么事?
张科长脸色铁青。
陈楚楚还在说:“我妈年纪不小了,真要吓出点什么毛病,那就是我的责任,看来开铺子这样先进的事,跟我们这样普普通通的平头老百姓没啥关系,我们沾不起。”
张科长听的心脏一颤一颤的。
当初建这条街面,镇长是怎么说的?
一切为了广大老百姓的利益。
面前这个丑姑娘是不是老百姓?
是!
那她为啥拿不到铺子?
因为陈水民和他提前打了招呼,说是帮个忙。
他和陈水民有些交情,那就帮个忙。
可陈水民那个混蛋……
“张科长,抱歉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是我太不自量力,为了我家人的安全,我只能放弃租铺子,但、但是,我觉得你是好人,你别怪我多嘴,咱们镇子不太平,有人借铺子的东风搞事情,张科长,你自己也要多保重。”
陈楚楚一番话说的动情动理,说完了站起身,脑袋耷拉着,完全就是泄了气,张科长几次张开嘴,都觉得说不出口。
眼看着陈楚楚走到门口,张科长也是急了,脑子一热:“你等等。”
……
肉联厂生产科的办公室。
陈水民左眼皮跳了一天,感觉不大对头。
这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夺命一样响起,有人接了电话,朝他喊,“陈副,厂门口有人找!”
“谁啊?”陈水民觉得不踏实。
对方耸了耸肩膀,“对方没说!”
陈水民嘀咕着,到底不敢耽误,把手头的事交代下去,人就跑了出来,厂子靠墙那边停着一辆自行车,他瞧着挺眼熟。
心下一哆嗦,赶紧掏出根烟来,“张科长,你怎么有空……”
张科长鼻子出气,呵的一声,没接那根烟。
陈水民知道不妙,想来想去只有陈楚楚那件事,他上去已经差人去办,吓唬一个女人用这点手段足够了。
“张科长,您放心,事情我已经办妥了,以后那个丑丫头不会再来烦你!”
张科长想把面前这根烟塞进陈水民鼻孔去,“别费这个心思了,我来是告诉你一声,你的忙我帮不了,咱们也不是一路人,这以后啊,别说你认识我,我觉得丢脸!”
陈水民的香烟没拿住,掉地上了。
“张科长,张科长……”
张科长骑着自行车走了。
门口的老大爷还瞧着,陈水民觉得没脸,在凉风里站了会,撒腿往办公室跑,可心里是真不明白,这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张科长回绝了陈水民,则是一身轻松。
骑着自行车回去,在乡镇府门口还遇着了王镇长,王镇长很关心街面铺子的事,问了下情况,张科长把工作进度汇报了,王镇长挺满意。
张科长也暗地里松了口气,幸亏他及时和陈水民撇清关系。
为人民做事的,哪能学那些流氓的行径。
公事说完,又闲聊了几句。
张科长脑子里灵光闪现,记得哪天听人提了一嘴,好像说是王镇长的母亲住院了,他这时候问起来。
王镇长提起这事还后怕,“我妈心脏不好,当时人晕过去,亏得有个小伙子背着她一路狂奔跑到卫生院,好在把性命给抢了回来。”
张科长说,“老太太是个有福的。”
“是啊,老太太这是遇到了贵人,只不过那人把老太太送到医院,人就跑了,老太太还惦记着找到她的恩人,再找找吧,我也得谢谢他救了我妈。”
张科长听了这事,转头也就忘了。
……
陈水民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和张科长不算铁哥们,交情还是有的。
可张科长那些话是啥意思,彻底跟他撇清关系?
这当中必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陈水民也是老练,想了想来,把问题锁定在那两个混子身上。
这样的手段他也不是头一回用。
难道这次失败了?
他坐不住,借口出去办点事,一路找到两个混子的据点。
两人正凑在一块抽烟,折在陈楚楚手里让他们挺受打击,耷着脑袋,无精打采的。
“死丫头,以后别撞在我手里,我饶不了她——”矮个混子杨兵往地上淬了口唾液。
“得了吧,那丫头厉害着!”凌五说着,狠狠抽了几口烟。
用力把手里的烟蒂一扔,甩在一只皮鞋旁边。
凌五头皮一紧,拽了杨兵一把,两人赶紧站起来,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你来了,还有啥让我们哥俩做的,尽管开口。”
陈水民阴着脸,“让你们做的事都做了?”
没等凌五回答呢,杨兵抢着回答:“我们办事你放心,按照你的交代,没伤人,他们不是要卖豆浆,我们就把她们的豆浆全倒了!”
陈水民觉得奇怪,如果不是这件事,那又会是哪件事让张科长突然疏远他?
眉峰一挑:“你们没骗我?”
杨兵道:“我们哪会骗你,你让我们教训那个丑丫头,我们也办到了,要我说那丫头是真的丑,你是没瞧见她苦着向我们求饶的模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啧啧啧,没点屁用!”
杨兵这话说的自己都虚,可陈水民还就信了。
他又不是没见过陈楚楚,这个胆小的丑姑娘,连看他的眼睛都不敢,被两个混子恐吓,没吓得尿裤子就不错了。
“行,办的不错!”
陈水民说完话之后离开。
杨兵对着他的背影喊:“以后有赚钱的活计可别忘了我们兄弟!”
等陈水民拐过墙不见了,杨兵一下软在地上,两条腿直抖:“吓、吓死老子了——”
第94章 被羞辱
陈水民这人是自负的。
他的自负来源于他对自己的极度自信。
过了年厂里生产科的科长就该退了,他是接任科长最有希望的人,钻营多年,他在荡西镇上还是建立了不小的人脉网络。
对付一个乡下来的没有见识的丑丫头。
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以他一点都没怀疑两个混子对他说了谎话。
唯一让他不理解的是张科长的态度,但张科长这人向来谨慎,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胆小,快五十岁还坐这个位置,也不是没道理的。
一个科长,既然对方不想和他交往,那就不交往。
他没觉得有什么损失,反正铺子也拿到手了。
所以回到家里的陈水民心情是不错的。
金枝说起陈欢来过,陈水民抿着老酒,想起这个侄女似乎接了陈水生的班在学校当老师,也算是份体面的工作。
“她来做什么?”
金枝啐了声,城里人的骄傲让她很看不起乡下的穷亲戚,对陈欢也没摆什么好脸,“谁知道,平常八百年也不来一次,除了求我们帮忙还能是啥,我没搭理她。”
金枝的脾气素来就是这样的,陈水民也了解,他对乡下的穷亲戚也没什么亲情,但陈欢突然找过来……
莫非是两个混子欺负到头上,他们家里三个女人应付不了,所以想来找他帮忙?
陈水民心想着两个混子果然没骗他。
事情是真办成了!
这下心情更好,老酒多吃了小半杯。
“爸,陈楚楚的铺子开不成的吧?”陈丹也关心这事,她的铺子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只差把桌椅放进去,炉灶支起来。
再让江桂花来铺子磨豆浆。
她就能当老板娘了!
“爸爸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人逢喜事精神爽,陈水民眼下就是春风得意。
“爸,我就知道你厉害!”店铺的事落实下来,又能痛踩陈楚楚,陈丹觉得十分圆满,唯一算不上圆满的就是徐峰了。
她不得不嫁给徐峰就算了,还被外头传成不检点的女人,挺着肚子嫁给徐峰,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陈楚楚。
如果不是那天在车上遇见了陈楚楚,她也不用被人骂!
想到陈楚楚拿不到铺子,等她的豆浆铺子开张,一定能把陈楚楚的生意全抢过来,到时候……
哼!
这就是得罪她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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