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很久没有再进行过正规的专业训练。
现在也不是自己打比赛的那段时间,Lustre这个号曾经是横扫过亚服、欧服,甚至美服的榜单,但是这一年多的时间过去,国内国外有多少像余究这样的后起之秀出现,他并不知道。
站得过高的时候,如果跌了下来,在下方接住自己的不一定是粉丝的手,更有可能是别人的嘲讽。
贺晚暗暗呼出一口气,伸手握紧了鼠标。谢天就在他身后,他还不想在后辈面前露怯。
“小哥哥。”余究突然喊他。
贺晚微愣,侧过眼看,“怎么了?”
余究探身,将手握成拳放在他面前,“猜一下这里是什么?”
“糖?”贺晚微微皱眉,余究却笑着,“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猜。”
这人动静不小,说话的时候全训练室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扫了过来,贺晚觉得耳朵有些热,故作不耐烦的样子道:“小饼干?”
余究噗地一下笑了出来,“你这是有多饿啊,晚饭量不够吗?”
说着他将手摊开,掌纹纵横延伸、干干净净,虎口和指腹有薄茧,是终日握住鼠标训练带来的。手型很好看,贺晚甚至暗暗地在心里比对了一下,好像要比自己大那么一点点,只是手心并没有任何东西。
他挑眉,“你就给我看你手?”
余究摇摇头,重新将手握成一个拳,探身伸到他耳朵后面。
两人椅子离得不远,此时余究因为动作脚尖点在地上,身子微微弓起,头几乎凑到他眼前,距离进的不像话。
贺晚呼吸一滞,连方才那一点触景生情、突然升起的可怜紧张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人眼睛很亮,带着笑意盯住他,贺晚甚至从他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微微睁大了眼睛,显得有些无措,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慌张和……期待。
他懵了一懵,自己在期待什么。
期待在那些嘲讽声之前,先接住自己的是这个人吗?
胳膊就在耳边,那脆弱微小的器官甚至能隐隐感受到小队长身上传递过来的热源。
察觉到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贺晚怔住,鬼使神差的,他踢了一下那人的椅子。
余究原本就为了给他献宝重心不稳,此时椅子被动,直直地就坠了下去。
他刚想暗叹玩大了的时候,却发现膝盖处抵到了一块骨头。
小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膝盖送过来给他做了支撑,像是怕他真的摔着了一样。
重新找到一处支点,余究脚下着地,就着贺晚给他的力站了起来,双手往下一撑,强迫对方仰视着自己。
“我如果摔成残疾了,小哥哥你养我吗?”他笑着问。
贺晚视线往下一扫,这人膝盖还顶在自己的膝盖处。
刚刚会踢椅子完全就是害怕自己的小心思会被发现时的下意识举动,一察觉他重心不稳贺晚就想也没想地接住他,这人就算真摔也只可能摔到他身上。
贺晚挑了下眉,“我养一个残疾做什么?能吃还是能看?”
余究眼中波光流转,旁若无人地俯下身凑近他耳边小声道:“能吃的。”
说着甚至还暧昧地隔着裤子在他膝盖上蹭了蹭。
贺晚:“……”操!
肉眼可见的速度,余究看见小哥哥耳朵噌的一下红了。他这才收了收,心下暗笑,往后退一步重新坐回椅子上,将手放到他面前摊开,两颗奶糖静悄悄地躺着,依旧完好无损。
他小声说:“不用紧张,没几个能打的。”
贺晚低头看去,两颗奶糖用的是红色的包装纸,在他手心白衬红,显得很喜庆。
他盯着看了半天,兀地一下就笑了出来。
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多想。
小队长这分明是看出来他有些紧张了,所以才刻意变一个蹩脚的魔术让他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