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的不止苏离，苏昊天、毕凡等人，也个个惊得面面相觑，心情激荡得久久难平。
“既然世间无神，那么神界是不是也是假的？”
沉默良久，墨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
“是的，世间既然无神，自然也没有所谓的神界。”
听到苏无痕这话，在场又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天呐，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没有神，没有神界，那么人界膜拜了无尽岁月的又是什么？无数修炼者前仆后继，也要追寻的力量极致，又有何用？”
苏昊天这些人界的活人也就罢了，尤其是龙阵风、凯瑟琳、亚特这三人从死亡界归来的人，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要知道他们之所以被打入死亡界，正是因为亵渎了所谓的神灵。
这不但是他们长久以来已经认定的事情，还是所有死亡界骷髅早就根深蒂固的想法。
然而此刻，苏无痕却说世间根本无神，这意味着什么？
岂不是意味着，他们并没有亵渎什么神灵，只是天地法则所不容，才会被打入死气沉沉的死亡界？
“既然世间无神，又何来亵渎一说？”
似是不甘，犹豫了许久，亚特又咬牙切齿的问了一句。
“这就是天地法则为了稳固秩序所采用的手段了。”
苏无痕道：“所谓人心难测，想要稳固秩序，想要让世间亿万生灵形成固有的思维，就必须给这些漫无目的的生灵塑造信仰。而神与神界，便是天地法则给芸芸众生塑造出来的心灵鸡汤，有了这种信仰，世间生灵才会循规蹈矩，才能像牧场里圈养的牲口，完全丧失本能的反噬之力，循着天地法则制定的一切走下去。”
自此，亚特也沉默了。
不是他不想表达什么，而是苏无痕刚才的这些真相，让他理解起来都非常的费神，他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什么要说的。
就只有苏离，在沉默了片刻的，他又突然问道：“寒天狱既然是天地法则的诞生地，你们以灵魂状态待在这里，难道就不怕被察觉到吗？”
“我刚才说了，天地法则只是一种虚无飘渺，但却又能幻化万物的存在，自然没有和我们一样的个体意识，它只能全局纵观，如果感受不到威胁，就不会降下天谴。”
“那为什么你们能以灵魂状态存在？”
按照他对灵魂的理解，魂魄是无影无形的存在，但他的祖先苏无痕，还有东方飞雪，竟然能化成人眼看得见的半透明身体，而且还能施展各种战技，这些确实超出了他的想象。
“我们能以灵魂状态的方式存在，其实是反其道而行。”
“怎么反其道而行？”
苏无痕道：“天地法则再如何全面，也总有漏洞，而这个漏洞，你们一定想不到。”
“什么漏洞？”苏离一怔。
苏无痕神秘一笑，道：“天地法则是没有善恶之分的，所以也不能以人类的观念去看待它，它既是杀害历史所有强者的罪魁祸首，但同时，它也是世间亿万生灵的生命起源。”
“这算是什么涵洞？”苏离更加不解了。
苏无痕道：“而漏洞就是，我们既是天地法则下诞生的生命，那么生命本源自然也来源于天地法则，而我们的魂魄是否还附于肉体上，正是天地法则感知我们是否已经被毁灭的衡量标准。”
苏无痕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苏离再蠢，也总该明白了。
“祖上的意思是说，你们之所以没被天地法则感知到，正是因为你们魂魄与躯体分离？”
“正是！”
苏无痕点了点头，继续道：“不止我，你现在修为达到了高阶武帝，却没有引来天谴，其实与我们这种灵魂状态也算是殊途同归吧。”
“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确实可以避开神灵……啊不，是天地法则的感知。”
苏离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在此之前，他就隐约猜到，自己这种从死亡界召唤而来的骷髅，就算恢复了拥有活力的血肉之身，应该也能逃过神灵的感知，现在看来，确实如他预想的一样。
他的灵魂原本属于死亡界，是钻了法则的空子，才能在人界自由活动，所以自然在天地法则的感知之外。
“对了，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祖上。”
犹豫了片刻，苏离又问道：“你们这种灵魂状态，是不是只能在寒天狱这里待着？”
“是的！”苏无痕点了点头，“这里是天地法则的诞生地，世间的很多法则在这里都会失去效用，而我们这种灵魂状态，正是借住这里法则之力淡薄这一点，才能以虚化实，甚至能做一些实体才能做到的事情。”
对于这一点，苏离倒也没有太过惊讶，立刻转移了话题，“那么其他强者呢？”
寒天狱附近，墓碑成片，数不胜数，而东方飞雪与他的祖先苏无痕，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既然他们都能以虚拟状态活着，那么其他强者……
“他们也都还活着，只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次苏无痕还没回答，东方飞雪便接着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无尽的岁月河中，无数登峰造极的强者，确实被天地法则无情抹杀了，不过久而久之，一些后世强者，也从前人留下的经验里，渐渐摸索出了一条能够一劳永逸的道路。”
“什么道路？”
东方飞雪一字一句道：“逆天之路！”
“逆天之路？”苏离一怔。
东方飞雪解释道：“这是第一代在天谴中活下来的强者所想到的办法。”
“谁？”
这次不但苏离，就连苏昊天、毕凡、墨瞳等人，也纷纷凑了过来。
这次东方飞雪还没说话，苏无痕便意有所指的看了苏离一眼，道：“这位前辈的名字，你应该很熟悉。”
“我？”
“不错，你身上现在都还有那位前辈的法器呢？”
“你是说上古战神王轩宇？”苏离立刻想到了这个名字。
因为他身上的唯一一把从别处得来的法器，就只有猎神弓了。
果然……
“不错，正是上古战神王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