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莫回轻轻扬唇:“我给了你假尸体,你事后既然发现,却没来找我问责,说明这段时间有比这具尸体更吸引你的事……比如,方未兴受到重创,你有可能重新夺回神格。”
主神给了个出乎意料的答案:“神格于我,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想做的事,也不是那么简单。”
“如果有兴趣,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一个参与的机会,奖励品会超乎你们的想象。”
“想好之后,可以来和我面谈。”
桓修白警惕问:“到哪里见你,时间,地点。”
主神言语不详:“到了该到的时候,你们自然会懂。”
说完,玻璃碎片奇妙地粘了回去,变得完好如初。
桓修白和席莫回互相对视一眼。娱乐世界这趟浑水,到底有多少“神”来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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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影帝的人生似乎一夜之际跌到了低谷。
曾经浩浩荡荡跟随伺候未来豪门太太的司机,保镖,营养师,各种用途的助理们都撤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席漠一个光杆美人,冷冷清清坐在片场角落,谁也不挨,谁也不理。
《月宫娇》的参演演员们,不论二线三线,甚至是随行经纪人,都翻身农奴得解放,恨不得没人轮番上去冷嘲热讽,一整天不带歇。
席影帝很憔悴,席影帝很心酸,席影帝再也没人撑腰没人爱了。
这日,席漠又在拍戏途中喊cut,摇摇晃晃捂着嘴去卫生间吐。和他对戏的女beta不悦地“啧”了声,“还装给谁看”。她声音很大,席漠不可能没听到。但男人只是脚步顿了一下,强迫自己挺直脊背,没有回头,继续往深处走。
他失去了金主,就不再是那只高傲矜贵的百合,成了任人欺凌的小白花,谁都能上来踩一脚。
导演洪客和编剧二人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诶,老洪,我们这个本子被人找上门来了。”
洪客瞟他一眼,“不是说好买断了吗?那人嫌钱少?”
编剧推推厚底眼镜:“不是,我们给钱的那个是中间二道贩子,真正写本子的那人说要告我们剽窃。”
洪客“呿”了声,点着了烟:“告就让他告去,尽管告,看看最后死的是谁。有能耐的还能出来卖本子?用他写的东西那叫他的荣耀。”
编剧点点头:“我寻思也是这么个道理。不过那人来势汹汹,我怕出差错。”
洪客斜了一眼:“他叫啥名?我找人查查去。”
“乔跃。”
“乔跃?”洪客眯起眼睛,抽了一口烟,吐出个圆溜溜的烟圈,“没听过。小人物,随便处理了吧。”
“剧本怎么办?”
此时,恰巧席影帝脸色苍白从卫生间回来。他脚步虚浮,一直有意无意捂着肚子,白衬衫沾了些水,深深浅浅,有点皱乱,曾经被金主宝贝地不得了的长发散下来,失去了造型师的精心保养,也丢掉了光泽。
比起一个星期前,仗着金主势威在剧组作威作福的样子,现在简直狼狈得没眼看。
偏偏细看起来,席影帝这幅样子又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魔力。好比大树倾倒,落花碾碎,泉水枯竭,抬起的双眼荒寂无波,是令人惊心动魄的颓乱美。
好想惹人欺辱一番。
洪客转回头,拇指头朝那边扬了一下:“桓总撤资,承诺的资金也没了下文,林总那边倒是一直和我们热切联系。你把后面没拍的剧本看着改一改,该缩的缩,该加的加,正好也免得有人上门说本子的问题。”
“好,我今晚就修剧本,把席漠的戏多加在徐若那边。”
洪客“嗯嗯”应着,又忍不住瞄了眼为了散热而敞开领口的席漠,无端想起了八卦娱乐新闻那句【h总就喜欢玩体温高的孕夫】。
导演打了几分心思,便低声交待:“席漠那边多加点大尺度的,擦边的,怎么吸睛噱头怎么玩,回头宣传时候我就多剪点这个,放/浪寡妇,现实中也爱装纯给人戴绿帽,保准有爱这口的。”
编剧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明白,笑嘻嘻走了。
洪客回到摄影监视器旁,装模作样倒放了一下之前的片段,摸着下巴端详了两位演员一会,皱着眉头指指席漠:“场助,去把席漠的领口开大点。”
席漠正恍惚着,听明白这号令,下意识往后晃了一下脚步。
场助的手要摸上他胸口,席漠像起了应激反应,呼吸急促着躲开。
洪客现在也不给多余的耐心,沉下脸:“席影帝,请你配合一下,这是画面效果的需要。”
席莫回捋了一下头发,露出一双略微慌乱的眼睛,他莫名往身后瞄了眼,看的方向是以前桓金主来时经常站着等他的地方,可现在那里被一堆杂物占据了,哪还有坚定支持他的冷峻富豪。
他的眼神灰败下来,像是心死了,就慢慢挪了一步,低声说:“我自己来。”
发白的指尖触碰到领口的扣子,指甲边缘因为用力而变成青色。
出卖色相,席影帝什么时候当众做过这么不堪的事?要做也得金主哄着,前夫宠着,躺在洒满花瓣的柔软大床上,做完了还得男人伺候着给他擦头发,好不宠溺。
“快一点,不要浪费我们时间。”女演员不耐烦地拿脚打拍子。
席漠低垂着眼睛,手指头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下,似乎受了屈辱。但他咽下了这口气,哪怕搅得他肠酸肚痛,也强逼着自己,迅速解开珍珠扣子,朝旁微微掀开衣料,含羞半露地现出胸膛。
离他近的几个人都眼尖发现,他胸口靠边的地方有一些红痕。
喔哟!不知道是金主还是前夫,抑或两个一起上,把席影帝有孕的身体糟蹋成这副样子。
一群人的眼神暧昧了起来。
洪客吹吹胡子,不动声色说:“行了行了,赶紧开始,早点开始早点下工。”
这一场戏,是身为黑道寡妇死去丈夫的妹妹,发现了寡妇和猎手的私情,赶过来质问他。重中之重是妹妹含恨以哥哥之死相逼,拿了一杯白水,假作是让omega终身不孕的药水,试炼寡妇敢不敢为证贞洁喝下去。
寡妇冷艳如刀:“我与你哥哥是组织联姻,并没有你想象中情深。”
妹妹咬牙切齿:“你这是承认了出轨?”
寡妇轻笑:“出轨又如何,不出轨又怎样,我这一辈子打上了他的烙印,做了他的omega,还有其他出路吗?”
妹妹嘲讽:“你是早想着我哥死了,好掌控组织,换人再嫁吧?”
寡妇平静:“不是。这是意外。”
“意外?你就是这么平平淡淡解释你的不忠?”妹妹简直要气笑了,“你当年和我哥结婚,当着列祖列宗的牌位跪过,说你会一生效忠我家,我哥还傻到感动流泪,你对得起和你青梅竹马长大的他吗!”
寡妇转过脸,一片枯败的苍茫:“那你想怎样?”
妹妹把准备好的白水砸在桌上,推过去,声音发抖:“喝了它。你喝了,这辈子再也怀不上孩子,我就相信你对家族没有二心。”
场外,徐若的眼睛盯在那杯咕噜噜冒着气泡的白开水上,心跳过速:可一定要喝啊,喝下去——
席影帝骨骼修美的手握上了玻璃杯。
喝啊!——
席漠眼神迷离,没有焦距,看着手中的“毒药”,扯起唇角笑了一下,一缕碎发落在胸口,反复遭到蹂虐的身体暴露在镜头前,那抹笑,居然有几分不该有的凄艳,剥开绝色的表皮,是一地破碎的心。
月色如娇,却无人问津。
席漠含着一眼决绝,仰头竖下那小杯水。
徐若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激动地藏到了道具后面,等待药效发作。
席漠突然松开手,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面目痛苦地捂住小腹,深深屈下腰,“疼,疼啊……救救,孩子……啊,救……”他几乎说不出话来,无助地伸出手想抓住谁,周围人为了躲避责任纷纷避开。
女演员震惊地僵在原地,嘴巴不停使唤:“你,你在演什么,快,快起来,那只是一杯白开水!”她尖叫起来。
洪客还没搞清楚状况,和摊着手的编剧对看一眼。场中谁也没反应过来去打救护车。席漠颤抖着身体,岣嵝着再也挺不直的脊背,扶着桌子倒在了地上。
最后的最后,即将失去意识的席影帝拨通了心里最熟悉的号码,接通的那一瞬间,听到男人沉稳的嗓音,他终于忍不住,拥堵的情绪冲破了嗓子,嘶哑地喊:“阿桓……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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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要方,你美只是天生演技发作了。他一个alpha,又莫得生殖腔,不会受伤的啦。
我好喜欢今天的护夫桓,啊!喜欢他从后面抱美美的强势护短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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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席影帝的情伤
桓修白知道, 他家这个alpha,手指头擦破了皮会抱怨好半天, 但要是打断了脊椎骨,吭都不会吭一声。
席莫回不肯示弱。在外人面前不可能, 在他面前也只有寥寥数次, 还都是在生离死别的情况下。
能让席莫回喊出“我疼”, 肯定出了大事, 桓修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火急火燎往回赶。
他赶到时, 救护车还没到。
有人想把席影帝扶到椅子上,被他拒绝。他艰难地靠在桌子边,视线模糊, 手里握着的手机不曾挂断。
直到男人坚实可靠的身影出现在场地外,席漠干枯的嘴唇动了动,竟然撑着手臂, 捂着小腹站起来了。
席漠站起来,却不是为了投向桓金主的怀抱,而是堵着一口气,凭着本能往反方向走。片场的人怕他碰瓷, 全都离得远远的, 没有人来扶他。他也倔气,喝了流胎药, 肚子里像开了绞肉机, 疼得脑袋发昏浑身痉挛, 硬是也一声不吭。
桓修白本来紧张地头皮发麻,见到他的背影,下意识喊一声:“莫——”
omega桓听到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不会真的流产吧……”
于是吞了回去,改为深情又沉郁地喊:“漠漠!”
他的漠漠背影僵硬了一下,低下头,呼吸不畅:“你……来做什么……哈,来看我的……笑话吗?”
说话间,他仿佛承受不住痛苦,往前踉跄了一步,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
桓修白内心大喊:出现了!席氏专用桓氏专享平地摔!
“漠漠小心!”桓金主霸气冲过去,小心温柔接住了孕夫。
席影帝虚弱地趴在他强有力的臂弯里,含着泪,还在嘴硬:“桓总,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结束了……”
围观群众:?不是要流产吗?怎么开始苦情八点档了?
好在桓金主没有忘记剧情,痛心地抱紧他,不断吻他出冷汗的额头:“漠漠,不要说话,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你放开我……啊……”席漠在男人温暖的怀抱中挣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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