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伤的左手搁在桌上方,几个手指被厚厚的沙布扎着,露出的指尖有些红肿并且泛着淡淡的黄色。
她一边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不时单手在键盘上敲打着---
偶尔觉得伤口痛痒难忍,就举起左手,凑上前,用口对着纱布的位置吹一吹,而后,将手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
那模样,看上去不知道有多可怜!
松开两指,顿时,女人的身影也随之消失,段政站在百叶窗跟前,眸色变得极深极沉---
见他脸上的神色极难看,陈云的心也变得心神不宁起来,却不知道是外头那个不长眼的员工在上班时间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举动,开罪了这位大总裁。
却在此时,桌面上的手机非常不适时宜的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他顾不上一旁的段政,陈云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通话过后,陈云望了一眼依旧站在百叶窗前的男人,一脸的为难---
有客人在,特别是像他这样的大贵客,照理自己是应该在这里陪着的,但刚刚打电话来与自己约见的人也是相当的重要,他为了约到对方在前期可是做了许多功夫。这会自己若是爽约了,之前的努力就变成了竹篮打水了。
见他坐立难安的模样,段政不由得问道:“老陈,怎么了?”
陈云站了起来,说道:“段总,我有个约会---”
他还欲解释清楚,谁知跟前的男人却打断了他:“去吧!不用管我的。”
“那---那您坐,我秘书就在外头,有什么需要随时叫她便是---”
陈去却是不知道,自己此话正中这男人下怀。
见段政点了点头,陈云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冲着他点了点头,转身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走了出去----
见陈云从办公室内走出来,戴真儿赶紧站起来询问道:“陈总,您要出去吗?”
“是的!”陈云点了点头,望着她受伤的手,他犹豫了一下,冲着她提醒道:“小戴,总裁就在我办公室里面。”
“啊---?”闻言,戴真儿不由得愣了一下。
陈云还想再说什么,一个高大的人影就从他的办公室内窜了出来---
这男人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地大步上前,一手握住正在与自己说着话的女子的手臂,什么话也没说,将拽住女子那只完好的手臂往后方而去,伴随着女子的一声惊呼,转眼间,两人已经进了他的办公室。
望着那扇被甩上的门,陈云站在那里,呆若木鸡,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望着办公厅内数个往这边探头探脑的脸孔,陈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愕然开口问道:“有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冲着他摇头,脸上一阵的茫然。
有人却推测道:
“可能是关于许秘书的事,早几天许秘书的太太不是到公司来闹了吗?我听说这许秘书是段总极其看重的人---”
又有人搭话道:“是啊,那件事影响很大,估计早就传到段总耳朵里了吧!”
陈云知道他们所指的事是什么,这可以解释,但---深思一层,却又说不通---,正疑惑之际,他口袋里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想起自己还有事,没有时间容他再多想,顾不上这许多,陈云一边接电话一边大步往外走去---
-------
“砰!”门就在她的身后被用力地甩上,戴真儿整个身子猛然一震,她抬头,一脸莫然地望着跟前的男人。
正欲开口质问,却对上了他阴冷的眸色,顿时,到嘴边的话硬是咽了回去,取而代之是低气不足的问话:
“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说呢!”段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那握住她手臂的五指极大力,捏得她生痛,她不由得扭动了一下手臂:“你先放开我。”
见状,段政松开了手。
得到了自由,戴真儿极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她一脸警戒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说道:“你不是让我低调一点吗?你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拉进来,就不怕外头的风言风语---”
段政嘴角一扯,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低调?你说你低调了吗?”
她知道他所指的正是早几天前的事,虽然那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恐怕自己又给这个男人添麻烦了吧?毕竟连他最为亲近的秘书也涉及其中---
:“对不起!”她默默垂下了眸子。
对方没有应答,两个人站在那里谁也没开口,整个办公室安静得很。
戴真儿不安地望了望四周,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门,对着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我们先将门打开吧,这样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还关上门,外头的人估计又要胡乱猜测了。”
说话间,她转过身,欲要将门打开。
一只手臂横过来,挡在了门上。
见状,戴真儿愕然抬头。
“你不在家好好休息,跑到公司来干什么?”段政望着她,冷冷地问道。
“我回来上班!”她望着他理所当然地说道。
闻言,段政伸出手来,碰了一下她那扎得跟木乃伊似的左手,就这轻轻一碰,已经痛得她咬牙切齿。
见状,段政脸上非但没有一丝的愧疚,反而对着她嘲讽道:“就你这只手,你告诉我,能干什么?”他紧盯住她。
戴真儿别开了脸:“我左手伤了,右手还能用!”
闻言,段政却一脸的阴沉,他压低声音冲着她吼道:“戴真儿,你手都伤成这样了,还逞能给谁看,我告诉你,别说你手受伤了,你就是在公司累死,公司也不会给你颁一个好员工奖的。”
面对这个男人的怒气,她没再吱声。
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整天面对着四面墙,分分秒秒都极难熬的;无所事事,所以精力都放在手上,十指连心,时时刻刻都觉得痛楚难忍;回到公司,忙碌一下,转移一下注意力,时间反而过得快些。
这些,她并不想告诉他,也不奢望能得到他的理解---
不只是这个男人,外头大部分都觉得她现在拖着一只受伤的手上班,是在惺惺作态,但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