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关媛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我打算给他的住处重新布置一批家具啊,装饰品啊碗碟呀全都换一批,只是那小子眼光挑剔得很,我又长期在外,也不太了解他的品味---。”
说到这,郭女士忽然呀了一声,相当认真地望着关媛说道:“对喔,我忘你是学艺术的,眼光肯定比我们这些俗人要好一些,要不,你一会跟我一道到那小子家看看,给点意见如何?”
闻言,关媛顿时心花怒放,却不敢过于表现出来,但见到她轻轻颔首:“好啊,反正我今天闲着也是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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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先生出差,别墅的管家却是一个相当严于律己的人,佣人们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此,老夫人的忽然到访并没有引起过多的慌乱,一切都显得如此的有条不紊。
直到老夫人领着那名年轻的小姐上了三楼,佣人们,特别是女佣人们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免不了私底下一阵讨论,皆好奇那名女子的身份。
只因她们的雇主,段先生也确实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却始终没见过他领过任何女子进门,今天老夫人领着这名穿着高贵又长相不俗的女子进门,两人还不时讨论着房子的装饰,这女子的身份不就明罢着吗?
“小桐,阿其,老夫人喜欢喝功夫茶,你们将茶具端上去吧!”
在管家的授命之下,两人欢喜地应下了这差事。将果汁和牛奶端上了三楼花房,只见那名美丽的贵客正一脸高兴地在花前打转,一身长裙在小腿处飘扬,无比的好看。
“哇,郭阿姨,这里环境真好---”关媛无法的兴奋,望着外面郁郁葱葱的园林,她开心极了:“没想到t城也有这样的地方,这里视野真好,现在我很有作画的灵感呢。”
闻言,郭女士顺势说道:“你可以在隔壁设一个工作室啊,有空到这里来作作画。”
“真的可以吗?”关媛一脸的惊喜。
“当然。我跟我儿子说一声就行,他不会有意见的。”
听到两人的对话,一在旁伺候着用茶的小桐与阿其不由得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此看来,这名贵客,必将是她们未来的女人人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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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三天时间,我出差回来后,别让我再在公司看到你。”
一整天,她不停地找工作,让自己忙碌着,因为一旦闲下来,那男人离开前的这句话总在她耳边响起;明天---明天他就出差回来了,想到这,戴真儿不由得一阵头痛。
看了看手机,已然到了下班时间,她没多作逗留,收拾了一下就匆匆离开了办公室,来到前台按下指纹打卡之时,前台的美女向她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戴真儿知道,自己这几天经常上班迟到,而下班却又无比的准时准点,早已引来他人的侧目。
但她已顾不上这些了,打了卡,她转身快步往电梯口走去---
站在站牌底下,她不时张望着马路的那头---
外头淅淅沥沥地下着细雨,远远的,熟悉的公交车出现了,那是唯一可以直接通往市立医院的公交了,她不由得倾身向前翘首以待---
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她却混然不觉。
公交车越来越近,看到车厢里头无比拥挤的人乘客,戴真儿不由得紧握拳头,她知道,自己若错过了这一班,又要等上二十多分钟。
当她正准备充当一名圣斗士之际,一辆白色的轿车驶了过来,停在了她的跟前---
“真儿!真儿---”车内的人冲着她连喊了几声,她却浑然不知。
直到身旁响起了一声喇叭声,她才微微扭过头来,在看到坐在车内的人之时,不由得微怔。
对方却冲着她笑得极欢,并招了招手:“真儿,快上车----”
望了一眼渐行渐近的公交车,又看了一眼轿车内的邢华,对方眼内是满满的期待,戴真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往轿车的方向走去---
轿车刚启动,身后的公交车就停靠了过来,一大群人顿时蜂拥而上---
目光从后视移了开来,她对上一双极温和的眼睛,这男人每回见到自己,那双眼睛总带着笑意。最近,他来找过她好几回,都被她刻意避开了,她明白邢师兄的意思,然而,这些却不是她所乐见的。
她甚至有几分后悔,那次自己是千不该万不该一时头脑发热答应跟他一道去看画展。
是的,像她这样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面目去谈恋爱,她不配也不敢去想---
“真儿,你还没吃饭吧,要不,一起吃个饭怎么样?”邢华望着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征求她的意见,那俊雅的脸上是满心的期待---。
是的,她不应该再给他任何希望。
她点了点头,说道:“师兄,我知道前面不远有个酒馆挺不错的,我们到那里坐坐吧。”
前面的酒馆邢华知道,也跟下属去喝过几回,然而那里的环境比较吵杂,显然不是理想的约会场所,但既然是她想去的地方,他还是将车停在了酒馆门口。
酒馆内,几蝶小菜摆在桌上没动过,酒倒是已经喝了大半瓶。
戴真儿一声没响,酒却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望着她,邢华显得有几分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她还挺能喝的;见她又一杯见底,他赶紧夹一块凉瓜放进她的碗里。
“真儿,时间还有很多,我们慢点喝,先吃点小菜垫垫胃啊---”
戴真儿放下了酒杯,冲着他莞尔一笑:“谢谢啊!”说罢,她夹起那块凉瓜放进口。
随即,她抬头,一双丹凤眼直勾勾地望着他,那眼神带着几分放浪形骸,她对着他极轻率地开口说道:“师兄,说实话吧,你是不是有几分喜欢我?”她知道,这样直白的话,没有几杯酒下肚,自己绝对说不出来。
被她这么一问,邢华顿时呆若木鸡,片刻后,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闻言,戴真儿却笑了,笑得极不正经:“师兄,别喜欢我,不值得---”
他望着她的眼神深了深,极其认真地说道:“值不值得我会自己衡量。”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再也装不来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态,戴真儿不安地端起酒杯又喝上了一口,她抿了抿唇,困难地开口:“这样说吧,师兄,我已经有男人了;再说了,师兄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这么优秀,肯定有不少女孩喜欢的,大不必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我身上。”
她要快刀斩乱麻,因为她没有过多的时间,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再与他有过多的纠缠。虽然她明白,自己这一回放手的意味着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往后会不会追悔莫及,但她已经顾不上这许多。
她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邢华沉默了片刻,良久,却从他口中冒出了这么一句:
“只要你一天没嫁人,我都是还有机会的吧?”
他的回答让她楞了一下。
戴真儿抬眸望着他,只能淡淡地摇摇头:“师兄,我这样的人,不值得的!”然而,在他眼底,她看到的却是无比的坚定,那一瞬间,她觉得用酒气叠起的防护墙面临着塌陷---
一股热气真涌上她的脑门,她知道,自己的眼睛泛红了。
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装下去,却也不想让先前的努力毁于一旦,于是,她匆匆站起来,转身拿起身后的手提包,有几分别扭地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真儿---”
邢华站起来,试图挽留她,却被她轻轻地推开了。
望着她那仓皇离开的身影,邢华茫然地坐了下来,端起右手边的酒瓶就着瓶口就猛灌了几口。
买了单,带着几分失落、几分的落寞,邢华推门走出了酒馆,外头的雨水下得更密了,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走去,然而,下一刻,不远处的一幕却让他凝住了脚步---
已近黄昏,那华灯下、雨水中央
本已绝尘离去的熟悉身影此刻却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跪在地上,一手抓住马路旁的铁护栏。
意识到这一幕意味着什么,邢华大惊失色地冲过来。
“真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在他急切的追问之下,那一直埋首的女人抬起头来。
她脸色惨白,额际,雨水与汗珠夹杂着,像是忍受着极度的痛苦,在看到他的到来的那一瞬间,她双眸明显发生了一丝波动,随即,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但很快的,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于是赶紧伸手将脸上的泪抹去,此情此景,邢华再也不顾不上,冲上前扶着她的双肩,就欲将她搀扶起来。
戴真儿伸手推他:“你走吧,我没事的,过一会就好!”
他看到了她右腿的异样,不由得关切地追问道:“你是腿怎么了?”
“没事。”她强打起精神,推开他欲要站起来,然而,膝盖的刺痛却让她一条腿直不起来,刚站起来,她整个身子就往后倒去,要不是身后有一排铁围拦,她会摔得很难看。
“真儿!”见状,邢华急了,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膝盖上阵阵的刺痛、那滴在脸上的雨水,还有跟前那张满是担忧的脸孔,都在在刺激着她。
她讨厌这样的无力感,这一切一切都让她倍感狼狈;戴真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伸手一把打在来人的身上:“你走,别管我!”
邢华却一把从身后抱住她的身子,极紧极紧。
“我说让你别管我,你没听见吗?放开!放开!”戴真儿叫着、嚷着,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真儿,你不要再逞强了!”邢华冲着她大吼一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冒着雨水往停车的方向跑去---
车在雨水中快速地前行着---
车厢内一阵的静默,坐在副驾座上,她默默地扭头望着窗外,那一排路灯在眼前一闪而过,明亮的光线在雨水之下显得有几分模糊---
膝盖上的痛缓解了不少,理智也回来了,戴真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身旁的毕竟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她却在他跟前如此的失态。
方才的那个自己,简直就像一个疯子---
过了良久,看到车子驶进了一条她从来没有走过的马路,她不由得扭头,只见驾驶座上的男人,紧抿住双唇,神态无比的严然。
“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她弱弱地问道。
邢华回头,望着她,那炙热的眼神,像一团火,那是她所承受不起的,她不由得别开脸。
“医院。”他回答。
一听医院两个字,戴真儿立马坐直了身子:“不,没必要,我的腿已经没事了,现在一点也不痛,再说了这已经是老毛病了---没必要浪费时间---”
她话尚未说完,就被对方强硬地打断了:
“你必需去医院!”他也是个有个性并且立场竖定的男人,要不,怎么会年纪轻轻的就能担任上凡太这样大集团的首席设计师。
戴真儿愣住了,她无力地吐出一句:“我真的没事---”
“没事也去检查一下,这样我才放心。”这回,邢华的语气软了下来。
她没再说话,车子很快驶进了一间武警医院。
邢华下来,绕过车头欲过来扶她,她却已经缓缓地下了车,并站在那里:“我能走!”她说道,并拒绝了他伸过来的手。
邢华没再吱声,下一刻一件西服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她茫然抬眸,对上了对方极温和的目光---
“还是披着吧,医院内的空调开得大---”
这一回,她没再拒绝,默默地垂下了头颅---
“你这膝盖受过伤吧?”骨科医生手里拿着她刚拍出来的ct片,抬眸望着她。
戴真儿点了点头:“但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依这片子看来,骨头虽已愈合,但愈合得并不好,你当初是怎么受伤的?伤得这么重?”
面对医生的疑惑,戴真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交待道:“是车祸!”
医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道:“那你算是幸运的了,我一年不知接诊过多少车祸病人,在车祸中受伤的,非死即残啊!你还能站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