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你说的是你哥的那名护工吧?”
“是的!”她微微颔首。
“她今天还没过来吧!”婆婆说道。
闻言,她一怔,已经将近中午了,她还没过来?
那婆婆犹豫了一下,冲着她开口问道:“小姑娘,你请的是小时工吧?”
戴真儿摇了摇头:“不是的,我请的是全职护工。”
“那就奇了怪了!那位阿姨经常不在的。”
闻言,戴真儿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她不由得伸手往哥哥后背探去,他身下的衣服带着一丝湿意,这套病服,恐怕已经两天没换了。
从洗手间接来一盆温水,她吃力地将病床上高大的男人翻过身来,开始解开他身上的病服,她动作极其熟练,轻松地就避开了病人身上插着的大大小小的管子。
用温毛巾细致地给他擦着身,然而,病人后背腰股间一个异样的东西却她一怔。俯身细看,竟是一个褥疮。
哥哥身上竟然长疮了----
她心头一紧,眼底再度襦湿,是自己过于疏忽了,心底的内疚感无以言表,她强忍着泪水,轻轻用手指按了一下褥疮的周边,疮竟然已经化了脓---。
给他上了药,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静静地坐在他的病床跟前,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这只手曾经是如此的温暖,此刻,却无比的冰冷;原本修长好看的手,现在只剩下皮包骨了,手背上还尽是针口留下的淤青。
原本,该躺在这里的人,是她的----
一滴泪从她眼底掉落,她无声地抽泣着---哥哥,对不起!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我保证!
她坐在那里,默默地垂着泪,有人走近,都不得而知。
“真儿姐?”身后响起了一把娇弱的声音,带着一丝的疑虑:“你怎么了?哭了么?”那声音极熟悉,戴真儿一怔,赶紧吸了吸鼻子,回过头来,看到的是一张极青春的笑脸。
望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她不由得疑惑得开口:“晓敏,你怎么来了?”
对方大步上前,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真儿姐,太好了,我就知道在这里能碰到你。姐,你怎么换了手机号码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都找不到你。”
这孩子一点也没变,说话跟放鞭炮似的---
看到她,戴真儿由衷的感到高兴,眼前这张笑脸,让她感觉到这个冷漠的都市一下子有了不少的人情味。
她再度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南哥。”戴晓敏举起手上的那束鲜花,冲着她笑得极灿烂。
那青春无敌的稚气脸孔带着一丝令她欣羡的青涩,犹如一个初长成的青苹果。她身人有着她所遗失的青葱岁月---
戴真儿笑了笑,伸手接了过来,说道:“你坐吧,我去接瓶水。”说话间,她已弯腰从抽屉里头拿出一个玻璃花瓶来。
这束鲜花开得正盛,争相开放的花瓣在阳光下显得极其艳丽,也给这冷清的病床增添了一丝朝气。
“真好!”目光从花束上移开来,戴真儿默默地望着哥哥的脸,轻轻说了这两么两个字。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明就里的话,坐在一旁的戴晓敏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