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落的再如何厉害,可终究还顶着祖传名头,真正在他们这些中等门派面前,还是具备着威慑力的。
“没错,小兄弟,可能你还不清楚,这个妖僧作恶多端,在修真界的名头可不怎么样。”
眼看着陈凡有了些苗头,大长老赶忙继续劝说,这张三寸不烂之舌,肯定用类似的法子招揽了很多年轻强者,
“再这么混下去,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也白白浪费了你的天赋,不如投入我刘家的怀抱,起码还能保证你将来的成就。”
刚才还恨不得把陈凡置之于死地,现在又一口一个小兄弟叫的亲昵,陈凡差点就绷不住笑出了声。
也真是为难这个大长老,陈凡对刘家造成了那么大的打击,心中指不定还在对他如何愤怒的大骂,但明面上不能显露出分毫。
“本家主也赞成大长老的意见,你的实力和资质都有目共睹……”
旁边还在辛苦鏖战的刘家主也适时出言,可惜还没等他说完话,就被叶远给打断了,那具强横肉身甚至连陈凡都要羡慕。
前者和大长老共事多年,自然有着这个默契,一个眼神就能辩察出对方的想法,也不用什么直接交流,现在还是以胜出为目的。
至于说真正为修真界除掉裘迦这个魔头,并不排除留下大长老最开始有这个念头,否则也不会纠集了家主等一大帮弟子前来。
摆明了就是倾巢出动,但到现在却后悔不已,谁也没想到竟然还有叶远这个意外的存在,元婴强者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都已经消失匿迹了几十年的时间,莫名其妙的就在裘迦的地盘上出现了,大长老当即就在心中作出决定,改变了初衷。
完全没有必要背这个黑锅,何况这么沉重的负担,也不是刘家能担起来的,极有可能把它和刘家主全都扔在这里。
因而才会主动对陈凡示好,最大的希望莫过于能够快速解除这场战斗,也能让他的损失降到最低。
再这么熬下去的话,说不定带来的所有刘家弟子都会损失殆尽,这可是精心挑选的精英,死掉任何一名都意味着底蕴的消磨。
“可你们那位少主凶巴巴的,可能回去之后第一个就要对我下杀手,看起来还是裘迦前辈这里更安全。”
陈凡脸上写满了委屈的神色,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早就是实打实的演技派了。
真要是忽悠起来,除了鹿神之外,连他自己都能骗得过去,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对他完全不了解的老家伙。
“放心好了,有家主和老夫的这句话作为保证,那个逆子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的不轨行径。”
大长老义正言辞地回应,自从达到元婴境界以来,他还从没有对别人如此的降低过姿态,今天这个例也是不得不破。
砰!砰!砰!
都在他们两人还在拉锯的时候,叶远已经取得了绝对上风,一连串的拳掌交加,把刘家主打的连连后退,头顶始终悬浮着的那座大鼎也掉落了下去。
那沉闷的响动,听起来还以为是神兵相击,但着眼看过去,却是堂堂的一位家主被叶远压着,好像沙包似的痛殴。
光听上去就会感觉十分的肉疼,也能想象出他现在的处境和痛苦状况,要命的是当着其他刘家弟子的面前。
不知道日后如何发号施令了,只要一开口,就会下意识的想到今天这一幕,家主的威严简直都能被拿去扫地了。
“可别这么说,搞得我好像被他怎么着了似的,听起来就万分恶心。”
陈凡摆出一副厌弃的脸色,如果早让他知道会引出这么麻烦的风波,在拍卖会结束之后,就应该把那个少主给杀死。
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能省去多少的精力,最起码这段时间的追踪和杀戮可以制止,对刘家和他而言都是莫大的好处。
“当时我就对你有过提醒,谁成想你小子那么自信,根本就听不进去,现在可是酿成了大祸。”
这话倒是没错,陈凡现在还记忆深刻,毕竟关乎着上百万枚灵石的流出,当他喊出那个价位的时候,鹿神就有所提示。
只不过满脑子都被古圣传承给占据了,哪里还有多余心思去想别的,正如大长老现在的状态,后悔也是无用。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那位少主的因果,我也不至于被抬升到佛子的地步,一环扣一环,都是有着轮回在内的。”
陈凡摇头晃脑的模样,兴许是先前忽悠裘迦的时候过了头,连他差点都认为自个儿是个老神棍了,回到城中便能直接取代祖冲的位置。
“你小子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小垃圾,亏你还和那几位佛门古圣有过交流,居然连这么个裘迦都对付不了。”
鹿神的话不无鄙夷,认定陈凡是有些被裘迦给洗脑了,曾经大哥不会这么狡辩,低头认错还来不及。
“马师兄,千万不要被这个老混蛋给带偏了,他这是在挑拨你我师兄弟之间的关系。”
这片战圈共就只有不到百丈,裘迦自然听得清清楚楚,早就按捺不住的大声呵斥,
“当着佛陀的法相面前发誓,本尊这些…我绝对没有生出任何的异心,一切为了咱们佛门传承的延续和壮大。”
刚要摆出他那个口头禅,裘迦下意识的制止了自己,这也是陈凡对他投入信任的元婴所在,能把几十年的习惯都临时更改,多半还在于他的缘故。
在如此紧要的关头,似乎陈凡也没有其他选择,他距离恢复到元婴境界还有着很长一段路要走,总不能真的就被刘家的人被灭掉。
退一万步来说,高高在上的无天至尊暂时和佛陀传人屈就起来,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他和裘迦的祖师爷还有着密切的关联。
唯独这大长老和刘家主算是个什么东西,走了好运的现世强者,还没有资格对陈凡出手——天知道他多么希望这具佛像真能活过来。
凭借和佛陀之间的交情,陈凡多多少少卖个人情,抹除这点困难还是不在话下的,又怎么可能被大长老逼到这个份儿上。
“小爷心明眼亮,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若是坚持不住了,没必要再这么死撑下去,在在将来的佛子手下也没什么丢人的。”
陈凡不经意间又拍了裘迦一个马屁,后者对他可是抬到了很高的地位,现在说出这番恭维的话来,裘迦哪里有不受用的道理。
丝毫不夸张地说,他甚至都有种被佛陀当面夸奖的感觉,顿时手中激荡的灵力更加汹涌,对面大长老的压力骤增。
始终笼罩在裘迦头顶的那座大佛在散发柔和光芒,仅仅只是落在他眼中这样,实则看了无边杀机,恍若汪洋一般。
先前凝炼的那道幕墙厚度也在提升,这片虚空的每一寸角落都充斥着万钧之力,没有灵力光罩作为防御,大长老都可以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响动。
“老夫本是好心好意,我刘家的大门已然敞开,熟料你这般不识好歹,看来注定是要自寻死路。”
自降身份的百般招揽,却换回来这样的答复,大长老的脸色一下子铁青了起来,怒声汹涌,恨不得直接能把老三给撕裂了。
方才可是冒着天大的风险与他商议,裘迦无时不刻都在发动着大规模着进攻,稍有差池,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去去去,小爷正在看热闹,没工夫搭理你。”
陈凡不耐烦的摆摆手,他的目光都被叶远那边给吸引了,这位明显也侧重于肉身修行,看来应该多多向他请教。
论及境界的话,叶远与刘家主不相上下,但正是凭借这个优势,才让他得以稳居上风。
到了他们那种程度,只要处于同一阶位,彼此战力大都相差无几,无非就是谁脚下的台阶更稳固,那样掀起动荡的时候能站得更牢靠。
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突出点,就有可能成为左右战局的关键所在,叶远和刘家主这场战斗便诠释了这个说法。
“可叹你好歹也是一代妖僧,多少算是个人物,居然会给这么个无名小卒在手中摆弄,连老夫都替你感到不值。”
眼看着陈凡那边不好针对,大张老马上转变话锋,又打起了离间裘迦和他的心思。
若是换作另外一位老辈强者,当真是陈凡付出代价才请过来的帮手,听到这样的话,说不定会有所迟疑。
问题自从他被裹挟到这里之后,还未曾指使过裘迦任何一句,更何况也没有这个能力,七天前这老家伙该动不动就要把他杀了祭天。
话音落下,也不再给他们做出过多的解释,陈凡直接强行出手,于虚空中卷积起一道漩涡,再多啰嗦只怕真的要后悔终生了。
在他的神念推动之下,尽管掀起了这么大阵仗,没有发出任何的波动和声响,当然也有裘迦和大长老他们激烈战斗的原因在内。
整整三位元婴强者肆无忌惮地在对轰,所产生的灵力堪称磅礴海量,相比之下,陈凡这一边只不过是小鱼小虾罢了。
就算壮硕到再如何庞大的地步,也难以在汪洋中引起太大关注,而且还是在他特意遮掩的前提下,很是从容的将孙峰他们转移了出去。
等到这两个家伙的身体先后消失之后,还特意在原地残留了一段虚影,自然是用来防备那几名弟子的探查。
从始至终他们也没有发出任何惊呼,或者对裘迦传递任何的信息,依旧耐心的作为大后方压阵,实际上也不需要怎么帮忙。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息,顺利异常,要不是裘迦那边的战斗没有出现变故,陈凡甚至都以为这是前者在故意给他们寻出路。
“真有什么大恩的话,只能是以后再说了,算是欠你的一个人情。”
陈凡在心中默然自语,这话说给裘迦听的,也没有什么恶搞或者模仿的意图。
以他万年之前的称号,最起码也能称得上这个字眼,纯粹只是为了显示庄重,能够留下他的恩情,也算这老家伙天大的造化。
日后如果能够真正恢复实力的话,一旦裘迦有什么困难,陈凡必定要全力相助,类似于他从不向外人下跪的逆鳞,这也是底线所在。
搁在他曾经巅峰状态的那个年代,要知道,多少古圣做梦都想要得到无天至尊的一个承诺,绝对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
从这个角度而言,裘迦已经先于整个修真界的原因强者一步,迈升到了古圣层次的待遇。
轰隆隆!
刘家主和大长老早就做出了决定,非常默契的在商议之后,明面上摆出悍不畏死为了家族那些子弟拼命的态势,
实则已经在准备退路了,只要他们两位能逃出去任何一人,刘家就还有希望,起码不会被那些中等势力的仇家所觊觎。
但他们都没有料到,真正的“幕后黑手”已经远离了这片空间,等到他眼前重新恢复清明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遥远的千里之外。
“呼,总算是逃出来了。”
陈凡长长的出了口气,自从被裘迦抓去之后,心中就始终绷着一块石头,生怕会出现什么不好的结果,现在终于可以落地了。
“多谢马兄救命之恩,这段时间的种种照料,我们两人全都铭记在心,必定终生难忘。”
“之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便是,只要我们能做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孙峰和杨程还真是好兄弟,都连报恩的话都要一拆两段,上下半句衔接的没有任何缝隙,差点被送去到了和尚,肯定难以忘却。
“呦呵,刚才不是刚才争着抢着要去找裘迦剃度?”陈凡别有深意的问道。
“嗨,这都哪跟哪的事儿啊,那都是被鬼迷了心窍,幸好马兄帮助我们及时悬崖勒马……”
感觉出来陈凡的确是有些不满,孙峰连忙开口解释,不过怎么听都觉得这句话有些异样,但泼出去的水实在不好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