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别去思虑什么应是不应了。他压根就抗拒不得这本就贪图渴望的好,这缱绻溢出全身的情思。
“风别君,如果这是梦多好,一场一直不醒来的梦。”
“如果你想活在梦里,等我身子好了,为你做一个虚镜出来,种满杏花,陪你无涯。”
陆青乔侧头微扬,满目柔软:“怎么就遇见了你,怎么就夺了我的心。连我大哥都被你挤了出去。”
“从此往后,你的心,不可再有别人。最好是连杏花杏子的位置也被我夺了才好。”蒲风别苍白的脸上绵绵蜜色,将陆青乔环的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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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欺负我,你专心挑你的绿豆,红豆是我的!”
陆青乔这几日与蒲风别共处,惬矣无忧,甜蜜无间,被他宠溺在心,笼爱周身。性子越发俏皮了些,越发像起来母亲云鸳的样子。
许是,这才本是他应有的脾性。
“连你都是我的,这豆子分它做什么?”蒲风别一直有意无意的触碰那纤长细瘦的指尖,不过就是想与他有些肌肤之亲,虽然陆青乔从来未曾对他的主动有过什么抗拒的意思,可他仍是觉得那个羞涩的,欲迎还拒的人儿恨不得分分秒秒的都与他挨上一点。
“风别君,你这几日这话说的越发露骨了。”
陆青乔敲打了一下依然还在跟他抢红豆的蒲风别。
对面那人笑的欢盛,难得的又露出一口雪色。若不是身子还孱弱,气色差的厉害,这一笑,任是惊鸿都不及形容。
他一手撑起头,另一只手被蒲风别的指尖一点一点的握住。赏着那盛然温暖,惊世骇俗的笑。
“若是个唇红齿白,岂不是更加惊艳绝伦?”
“乔儿再说什么?”
“你的唇色,浅淡的失了色。”陆青乔化出一艳色口脂,拿在手里:“我想给你点唇。”
蒲风别哭笑不得,用力抓了一下他的手:“乔儿果然还是小,性子还不稳。我一男子,怎好用这东西!”
“呀,疼!”他手上吃力,轻轻喊着,却是不依:“我想看。你不许动,我就轻轻点上一层。”
那怎么行,蒲风别左右躲着他,抓着他手推了几推。两次三番下来,他觉得这喘气有些难了,晕悸袭来。
这一空档,被陆青乔抓了机会。掐着他的下巴,端端正正的将那口脂贴了上去。
好一个我见犹怜,倾世容颜!
这般还沉着头脑,用力喘气的孱弱之人,微微蹙着眉,眼里透着抵触羞臊的神色,唇上那一抹艳色,似是衬出娇花雨打状的瘦惨之姿美,着实惊了陆青乔。
他真是爱极了这美色!
哪怕,你我有一人,是个女子,该多好。陆青乔心里一阵的失魂落魄。
紧着掏出手帕覆上唇,擦弄着的蒲风别假意恼他:“我这人尽数丢在这口脂上了,乔儿如此胡闹!”他又是一阵晕悸,听着陆青乔痴痴傻笑,无奈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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啼啼几声雀鸣,陆青乔回了神。心中万千感受交错。
唉,天意就是弄人吧,你终是不该在一起。虽是仙族不碍身之份,只论情之浓。虽是祖训我也不觉怕,虽是之前是我拿着凡间条规拘了自己。可终究,抵不过有缘无分这句话吧。
许是你我,就是孽缘。
许是你我,本不该有什么交集。
陆青乔觉得照在周身的暖阳,及不上蒲风别带给他的一丝半毫。
那几日与他缠绵,是这一千八百年来,最是欢愉,美好的了。那时虽是时时不敢忘记提醒自己,不得做些自己认知里不允许的事。可他却相当的明白,自己若真是狠下心来离开,那心里的悱恻全然是自己承受不住的。
他本就无法稳下自己的情,就得知了自己无需克制,了然了他与蒲风别之事乃是仙族本就自然而然的事。欢喜不已,却…却是遇上了他雾霖消亡,砂鳞断情。
这心,比被人掏出去扔了难受上多少倍。
“阿九,陪我去长安。”他需要给自己找些事来做,分分心,不然这心里,似是长满了扎手的硬刺,还要义无反顾的不断捏上一捏。心疼手也疼。
“公子身体…”
“不过是外伤。青羽非的断臂之债,总是得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