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人的家伙被挡在树枝后面,说完话后不知又做了些什么,然后嗖嗖爬了上一颗大树。我知道这家伙是要了望前方,便悄悄闪在石头后面,暂时回避他。
“你也太过于谨慎了,简直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咱们在这片茫茫大山里走了五天,那些边防战士根本不可能看到咱们。除非这趟走货任务中出现内鬼,只要不是提前暴露了行踪,咱们是不会遭遇伏击的。就算偶尔遇到一个打野兔子的山野村夫,你瞧瞧他们的样子,居然站到大石头上主动吆喝我们,大声质问我们是干什么的。多么有趣儿!我甚至可以面带微笑地走到他跟前,然后一刀砍断他的脖子。多么善于乐观的民族,看到这些家伙死后的表情,还给我一种像是我在和他们开玩笑的感觉。”
爬上树的家伙,用绑满青草的望远镜朝左右两翼侦查,但他的嘴巴却责骂着树下。“放屁,看来刚才踹你那一脚太轻,你现在让我觉得你更乐观。杀几个打猎的山民就把你得意成这样,我告诉你,我不是第一次潜入中国边境。”
树下的家伙立刻仰起脖子,对着上面说:“哈哈,难道你也和那些神经质的巡山兵遭遇过吗?这些家伙喜欢在枪口上吊着水壶或砖头打靶,他们的神枪手就是这么诞生的。知道怎样让这些神枪手哭泣吗?嘿嘿,让他感到打你和打死靶是两回事儿。哈哈哈……”
树上那个家伙,身上绑满了翠绿的小树枝,而树下的同伴,却对这种伪装不以为意,所以他只穿了一件破旧的丛林迷彩装。这家伙刚才是因为吃疼才捂着肚子,可是这会儿却因为大笑而捂着肚子。
“哼,不是每一个拿枪混饭吃的家伙都配称之为战士。你是没和真正凶悍的边防战士遭遇过,所以还是小心点。我腿上就挨过一枪,这可不是闹着玩。”
两个家伙侦查过这一带之后,又猥琐地朝前面摸去。我躲在大石头后面,听得心里直发毛。那个佣兵虽然夹在走私白粉的队伍里,但他却有着更深讳的目的。而且,听他们刚才的交谈,应该还有两名佣兵也夹在这批走私驮队中。
那个谨慎伪装自己的家伙说得没错,带着一个自以为是的同伴,确实比自己单独行动危险。否则,我也不会探听到这些至关重要的信息。
我刚才真若认为他们仅有两个人,而冒然去偷袭他们,这批走私驮队就极容易接收到预警暗号。毕竟,我现在只看到两个探路的尖兵,还没有目睹他们的货物。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在深山中是以“倒三角”阵型推进。刚才的两个家伙,很可能是左前翼的斥候,位于运输驮队的十一点方位,而另一组斥候,则位于驮队的两点钟方向。
假如他们之间有四百米的距离间隔,一旦斥候发现了埋伏或者出现其它情况,枪响声就会惊扰到驮队,令主力及时作出保全物资的措施。
我暂时放弃了那两个斥候,而是顺着斜坡下去,继续往深山的谷底走,希望可以摸到他们驮队的动向。虽然对方配备了佣兵,但我心里还是小有欢喜。这批非法入境的走私者,身上除了枪械和食物,很可能还有更值钱的东西。
因为,刚才那个躲在树枝后面的家伙,虽然没有被我看清楚他涂满迷彩油的面部,但他手指上却戴了一颗钻石戒指。那玩意儿对我来讲,拿到云南县城更容易换到钱,而且也惹不上法律。
我依靠着大树和岩石的掩护,小心而快速地往山间移动,为了更快找到那支被武装押运的驮队,我甚至爬上了一颗大树,利用手中钢弩上的狙击镜孔去窥望。
刚才经过我这一侧的那组斥候,每人手里抱了一支德拉贡诺夫svd狙击步枪,假如不是我预先察觉他们,看着他俩从我身边走过,那么此时的我多会遭受射杀。可想而知,假如我为了打到一只野味儿而爬上一棵大树,而恰巧又被手持那种枪械的家伙发现,我势必会成为第三只被射穿的山鸡。
“咕呜咕,咕呜咕……,咻咻咻咻……喳喳喳喳……”几只受惊的山鸟,从山谷中的树冠层中高飞而起,直奔东南而去。我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因为我已经用狙击镜孔注意到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