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得不叹服,命中水的智商,为何能在八个传奇杀手之间留有口碑。因为,命中水一眼就看出,南侧山谷上的神秘杀手朝巴巴屠远程射杀的两枪,实则是一种麻痹伎俩。
如果当时,我和命中水错误判断了形势,误认为南面山谷上的杀手也在截杀巴巴屠。那么,当我俩把注意力倾斜在巴巴屠身上时,一旦奔跑的肉身在泥林中闪现,暴露给南面山谷上射击的视角,指不定二人谁的脑袋会被一枪打穿。等死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一点,一切全晚了。
山谷上的那个杀手,一定是八大传奇之列中的某一位,若是一般水平的杀手,那首次击杀的两枪,多会向我和命中水袭来。可是那个家伙,却狡诈地用虚射巴巴屠来掩护巴巴屠,这种战术手法,对命中水而言,或许在无数厮杀中司空见惯。
对我来讲,这种感觉就如同一条在鱼缸中长大的食人鱼,忽然进入了辽阔的河水,见到其它鱼群逃窜时,不仅不知道其中的危险,反而总以为是主人过来抛洒食物的迹象。
所以说,即使这条鱼缸中长大的食人鱼牙齿再过锋利,如不在短期之内及时调整,快速适应环境,再想生存下去,几乎不可能。
吃一堑长一智,既然让我活着渗透进了八大传奇杀手,渗透进这场残酷的海盗争夺,那我只能再咬一口身上的肉,吃进胃里化作能量,与他们血斗到底。
可是,我深刻知道一点,无论一个人的主观意志有多坚强,一旦肉身给利器致命,所有的一切,终将瞬间化作了云烟。
假使那个伏击在南面山谷上的家伙真是海魔号上雇佣的杀手,那我和命中水联手诛杀巴巴屠的事儿,杰森约迪必然要知晓。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因为,一座水雾缭绕的群岛,已经远远浮现在我眺望的海面上。
海魔号应该就隐藏在群岛之中,上船之后,杰森约迪究竟会如何对待自己,我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一想到真要在海盗船上同这群家伙撕破脸皮打起来,那个脸上画笼的家伙,还有那个在山谷伏击的家伙,便令我毛骨悚然。
根据我的推断,快艇已经开进了塞舌尔群岛一带,正沿东侧寻找着母船海魔号。
太阳刚从海面浮起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那艘巨大的轮船:海魔号。早起的几个海盗,光着彪蛮的膀子,眯着惺忪的睡眼,正没精打采地站在甲板上,一起扯拽夜里铺下海的大网。
我站在小艇上,待船舷慢慢靠近大船,便顺着抛下来的绳梯背枪爬上甲板。随后,那艘快艇也被机械吊升到了甲板上。甲板上空荡荡的看着有些冷清,也未出来哪个海盗迎接我的到来。
海盗们扯拽上来的捕捞网,挂满了肥硕的螃蟹和磷虾。其中一个粗鲁的海盗,不小心给螃蟹钳子捏到,立刻暴跳如雷,把那只将他手指夹出血的大螃蟹狠狠摔在了甲板上,抬起脚来猛跺,嘴里骂骂咧咧嚷不停。
收好快艇的那几个海盗,有个左脸颊带疤的家伙,他站在甲板上的另一头,冲我喊了一声摆摆手,示意我走过去。
这艘巨大的海盗船,看上去并没什么特别之处,他们为了躲避公海上的各国护卫舰,已经伪装成了普通货轮。
甲板中间的驾驶舱里,一个面貌清秀的女孩,正隔着玻璃向我奋力挥手。我一眼便看出,那就是我时刻挂念的伊凉,双脚没等大脑发出行走的指令,已经大步流星地朝她跨了过去。
伊凉从驾驶舱跑了出来,一下扑进我怀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有眼泪顺着她漂亮的小脸哗哗流淌,打湿在我的肩膀上。
我用力拥抱着这个女孩,下巴不断摩挲着她的头顶,摩挲着每一根发丝,恨不能把她挤压变小,装进口袋藏起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