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莫扎进冰箱的大黑脑袋,迟迟不肯拔出来,仿佛冻僵在里面一般。“男人流血,女人流泪。”我轻松而淡漠地回答杜莫。杜莫哼哼唧唧、嘟嘟囔囔,又委屈了半天,只最后一句嘀咕被我隐约听到:“还是下辈做女人的好!”
我想杜莫今天确实受了委屈,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从小缺吃少穿,又没爹没娘,无论如何得安慰他几句。
“呵呵,好了好了,知道你不容易,一会儿发个大奖励。”杜莫听到奖励,终于把大脑袋从冰箱里拔了出来,龇着雪白的牙朝我望来。
“嘿嘿,什么好东西?”我见他被殴得青一块紫一块儿的胖脸蛋儿,这么快就恢复了嬉皮,眉头不觉一皱,表示出无耐。
杜莫心里清楚,虽然我也是男人,但我不能割破自己的身体,用流出的鲜血制造芦雅和朵骨瓦中枪毙命的假象。
虽然不确定“凋魂门螺”是被海魔号雇佣到了,还是被索马里水兵雇佣到,但“巴巴屠”和另外一名杀手势必高深莫测,我得把心身保持在最佳状态,才能和悬鸦、撼天奴联手,通过三对二的优势打赢这场厮杀。
悬鸦为了满足我的计划,几乎把最后一点积蓄也耗光用尽,他这个人喜欢硬撑,虽然嘴上不说,但我从上次与他交谈时看得出来,这家伙的钱袋子薄到底了。
杰森约迪这个老鬼,这次可谓赔了芦雅又折财。他原本以为把那三件价值不菲的钻石首饰给芦雅戴上,可以向我炫耀一番,勾引我屈服的同时,也是对我暗中威慑。
这老鬼的意思很明显:“为何舍得给这小丫头佩戴如此贵重的珠宝,因为她飞不出手掌心,同样也是在警告我和杜莫都放老实点,别见了人质就蠢蠢欲动有想法。”
我昨夜已嘱托芦雅,见到蒙面的九命悬鸦后,把首饰全部给他,以便他把首饰换成整个计划的经费。而且,我还叮嘱芦雅,不要对悬鸦遮面布后的脸好奇。
杜莫见我半天不吱声,脑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也想到我在为此时的芦雅担心。“追马先生,您说那个划木排的戴斗笠的黑衣人能保护好她们两个人吗?”杜莫压低了声音,有点不放心地问。
“哼哼!那个戴斗笠的黑衣人若没本事保护两个女人,恐怕你白天的时候,已死在他表演的子弹下了。”
我鼻腔发出两声冷嘲,杜莫毕竟也是个擅于远程射杀的海盗强兵,他自然能看得出门道。杜莫倒吸了一口冷气,鼓圆了眼珠子说:“哎!对啊,那子弹飞得可邪乎!颗颗都贴着我肩头和头皮飞过去,吓得身后那几个门卫都差点尿裤子。”
望着窗外的夜色,我抽出杜莫的裤带,让他趴在沙发上绷紧肌肉,然后抡起皮带抽打。杜莫随即发出惨嚎,脸上却是笑嘻嘻。
“杜莫,明天你可能会去见杰森约迪。所以,你背上得有几个真实的鞭痕?说着,我最后两下不再抽打沙发,而是朝他脊背抡了下去。
这一次,杜莫发出了孕妇难产时的尖叫,他差点从沙发上飞起来。但他并未满屋乱窜,熬不住了便把头喝了命往沙发角里拱,愤怒的牙齿咬住沙发皮,始终强忍着撑下来。
“现在不打你几下,等杰森约迪那老鬼看出破绽,你可就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杜莫抬起两条胖胳膊,使劲想去抓挠火烧一般的脊背,一是他够起来费劲,二是他即使够着了也不敢伸手去摸,生怕触及到伤口后会更疼。
“追,追马先生,您都快成追命先生了,我怎么觉得,这比刀割放血还难受!”
我语气平缓地说:“你说得很对,我割你大腿放血时,手法做了讲究,不伤一根血管。但这会儿避免不了,只得往肉皮上硬生生地抡,你说难受不难受。”
杜莫听完,整个人身体瘫痪在沙发上,呜呜呜地哭起来。“别哭了,不至于!一个堂堂男子汉,不吃点亏苦以后如何做得海盗王。”
杜莫突然抬起脸,咧着嘴巴强笑说:“我没真哭,我这是假哭,用假哭来释放肉体的痛苦,也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式,还不失为一名男子汉。”
我知道他贫嘴劲儿又上来了,便没在说话,就对杜莫使了个眼色。杜莫急忙趴到窗台下,透过窗帘朝大门处偷窥,只见那个门卫,正把耳朵耸贴在大门上偷听,还不时被杜莫杀猪嚎一般的叫声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