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雅俊不出意外的答应了一家颇有几分名气的媒体，做了一期人物专访。
在专访镜头中的齐雅俊，一扫薛县二中人眼中的痞子邪气，整个人显露着年轻人独有的朝气蓬勃还有那正义感。许是龄轻脸嫩的优势，齐雅俊说话很容易便博得观众的信任。
尤其是节目中不时穿插一些记者采访齐雅俊以前同学同事，对其的评价，更是将一个具有正义感的少年形象衬托出来。
齐雅俊的节目观看的人很多，除去大多数的陌生看客，还有许多人士齐雅俊的人。其中齐雅俊的父母最为骄傲，他们一直被亲戚批为不务正业的儿子，没想到竟然做了这么大的一件事，这让他们感到心疼的同时也为此深深骄傲着！
而最感到不可思议的大概是二中的那帮学生，不过联想到那个神秘男子莫川，似乎一切又有了解释。
不过，在所有看客中，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耗子——张超。
张超坐在培训前居住的房子中，看着电视机中满脸微笑诉说着自己如何窃取情报的死党齐雅俊，张超心中说不委屈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他不明白老大莫川为什么安排曝光的是齐雅俊，而不是他。
诚如老大那句“年少轻狂”，谁不想大出风头？他多么希望镜头里的人是他，而不是齐雅俊！不应该说那人本来就该是他，是老大干扰了结果。
张超下意识摸了摸兜里的卡片，心中的委屈稍稍缓和了很多。那是在他事成之后老大给他的，里面有二十万人民币，这笔钱放在他老家，绝对是爸爸大伯叔叔辈们种一辈子地才能赞得出来的钱，而他用了一个暑假就赚到了。
他还清晰记得他在atm机上查到这笔钱的时候，激动的连数好几遍零，嘴角一整天挂着傻笑！这笔钱，给了他很大的慰藉。
对于这笔钱，他决定先打给家里五千，不是他抠门，而是他知道打多了，他根本没办法解释这笔钱的来源，所以一切还是慢慢来为好。
“咚咚咚……”房门忽然响起。
张超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瞥了一眼床位的床单，那下面压了一根棒球棍。
“谁？”
“我，莫川。”
张超更加惊讶，站起来跑过去开门。
然后他就看到莫川捧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口：“不请我进去？”
“啊？那个……老大您快请进，我……有点脏，您您……”张超手忙脚乱的连忙起身收拾沙发，又举得将莫川晾在门口不对，又想招待，整个人慌乱的根本不像是那个在传销组织里忽悠一群高层该有的大智若愚一般的傻乎乎的样子。
“别收拾了，我没那么洁癖！”莫川道，随意坐在沙发上，将两个红酒杯放下，然后拔出木塞，倒了两杯红酒。
“来尝尝这99年的pomerol，我刚从朋友那才搞到，还没尝尝味道怎么样呢！”莫川笑着道。
张超局促的坐在旁边下意识的接过酒杯，他看着晶莹剔透的酒杯，看着里面如血一般的琼浆，听着那“99”年的年份，只觉得脑子有点不够使。
他学着莫川模样抿了一口，只觉得酒精味直冲鼻梁，伴随着酒精味还有一股似乎极为柔和的果香，抚慰他的味蕾，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便在这时，莫川忽然道：“你想知道老臧为什么安排你潜入这个传销组织内部吗？”
张超闻言瞬间抬头看向莫川，莫川问中了他心中最大的好奇。
莫川晃了晃红酒道：“羡慕齐雅俊吗？”
张超有点适应不了莫川的跳跃的节奏，不过闻言神色还有点黯然。
就在这时，莫川又道：“老蔡和老臧在新加坡逮到了这个传销组织的最大幕后老板，老蔡他们从他最终将他这些年骗来的财产基本全部翘了出来，你猜猜有多少？”
张超已经完全有点懵的感觉哪里敢随便猜测。
“算上房产之类固定资产的话，大约有两亿多美金！”莫川道。
此言一出，张超呼吸瞬间都粗重起来，他终于明白老大为什么让臧爷训练他跟齐雅俊，潜入传销组织了，原来一开始老大的目的就不是电视上那些什么“年少轻狂”、“为了正义”！老大的目的很干脆且直接，那就是敲骨吸髓的黑吃黑！
不对，老大为什么跟他说这个？按理说他只是这个庞大计划不起眼的一环，老大根本没有必要说啊，尤其是告诉他两亿美金的收入，这不是让他心生不平衡吗？
张超下意识看向莫川，然后他瞳孔骤缩，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似乎从莫川的双眸中看到一条金龙在对他咆哮！
莫川盯着张超的神色，半晌道：“觉得委屈么？”
张超闻言下意识点了点头，他看着莫川似乎能洞悉人心的眼神，想了想还是诚实道：“有一点，不过老大给的二十万报酬足以弥补。”
“二十万？呵呵，我赚到手的可有两亿美金。”莫川道。
张超摇了摇头，此时的他已经没有最初的委屈，他甚至觉得猜到了莫川的来意：“有多少本事吃多少饭，这是我爸一直教我的道理。这次若不是老大您给我机会，臧爷再来培训我，我这辈子或许就是个农民打工仔，所以二十万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因为老大您赚到多少，就觉得那里面有我一份功劳？就必须分给我很多吧？”
不得不说，张超的这份回答很漂亮，莫川闻言眼中闪过欣赏之色，难怪臧天禄建议他曝光齐雅俊，留下耗子作为暗子单独培训！
莫川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我有个任务交给你，你能帮我办好么？”
张超闻言眼睛微微一亮，有任务说明他在老大的心中就有价值，而有价值，那么以后还缺赚钱的机会吗？
“老大你说，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给你漂漂亮亮的完成。”张超将胸脯拍得砰砰响。
莫川微笑道：“知道我两个月前是怎么突然成名的？”
“好像是因为……史上最年轻准教授？”张超不太确定道。
“嗯，就是这件事。说起这事，也事也是操蛋，我本来只打算在津边博物馆挂个名头就出来，怎料到引起一个农村娃的妒忌之心，就写了那篇报道，把我一把推倒公众视野之中。”莫川说到这时满脸无奈。
很多人只关注大人物，认为历史是由大人物改写，殊不知，很多时候历史都是因为名不经传的小人物改变的。就如同莫川这件事，诚然里面最大的力量乃是曹家敌人幕后的推波助澜，但是若没有李磊这个导火索，这件事根本就不会爆发。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吧！
“老大你的意思是，我去把他……”张超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他这个动作比划的十分娴熟，略微稚嫩的脸上却露出不符合年龄的老练，看得出来他的黑暗天赋被臧天禄这厮给点燃了。
“不……”莫川摇了摇食指，莫川的回复令张超心中愕然，在他看来老大隐忍了两个月，现在突然提起肯定是要施加报复了。
“一个小人物而已，杀他无益。实际上，一个月前，他就被津边博物馆找个借口被赶走了，现在估摸着在哪个棺材房里啃面包找工作呢！”莫川轻蔑道。
一个小人物而已，用得着他亲自动手？他不吱声，曹家都不会放过他。
“那老大您的意思……”张超主动接话。
“这厮叫李磊，看他整我这件事，拿捏人心似乎有点水平。你找到他，让他给我搞臭海商市曹家镇的那个副所长秦家，就是我那次直播那次动手动脚的那个小子他爹，我想看看他的水平，水平不错的话，你就收他进你的小团队，以后给我效力！”莫川淡然道。
这下轮到张超懵逼了，心中更是生出浓浓的震撼。是的，莫川敲骨吸髓传销组织最终大boss没怎么惊到张超，但是莫川愿意启用的罪过他的人，这下就轮到张超震撼了。
这胸襟简直难以想象啊！我艹，这绝逼是干大事的人啊！
殊不知，莫川这是被章局那一手操控人心的智慧给震撼到了，所以下意识的莫川也想培养类似的人，以后不管是用来克敌还是帮他塑造正面象形，都绝对是大大的有用。
所以莫川找来找去，就盯上了李磊这厮。
他身具真龙气运都能被他整得不得不抛头露面，这小子怎么看似乎有点手段。不过莫川不敢绝对肯定，所以随便给他找个敌人，测试测试。
“好，我知道了。”张超道，心中隐隐有些激动。
莫川就是随便一提，但是他却想得很深。尤其是想到臧爷跟蔡爷这对组合，老大这是什么意思？玩帝王之术的平衡之道？欣赏他，所以想把他培养起来，平衡臧爷跟蔡爷？
我滴个乖乖，老子这要是得到老大的支持，肯定也能牛逼起来，那到时候是不是也能像臧爷那般，吞个传销头目？那到时候，老子岂不是要发了。
这般一想，再想到齐雅俊的张超，顿时又有些可怜他，他算是明白老大为啥把齐雅俊推了出去。这看似照顾齐雅俊，实际上根本就是齐雅俊在上次任务中没表现出足够的价值，被抛弃丢出去吸引关注拉仇恨值去了！
“喏，这里有十万，算是你跟他的运作资金！记住就十万啊，我这是测试他的，别私自掏腰包啊！”莫川道。
“是老大！”张超亢奋的道。
此时莫川心中也有些小兴奋，一个好汉三个帮，等哪天老子培养出千千万万名牛逼小弟，哪个混蛋还敢搞老子？惹恼了老子，老子随手一挥，一群小弟冲上去把你抽骨剥筋，分分钟叫你身败名裂，教你如何做人！
“你习惯用哪只手？”
“啊？我……右手？”张超一脸懵逼。
“伸出来……”莫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