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再次切垮一块毛料之后，蔡云龙有些坐不住了，喊了一声。此时他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他是受不了四周人看向老大的眼神。
“切，继续切！”莫川扬了扬下巴，表情依旧平静。不同于其他人，莫川这心中有底，自然底气十足。可不在乎这一时的倒霉。
蔡云龙干脆道：“好！”
说着，又返回报出一块南瓜大的扁平毛料，搁在切石机上。
莫川一直没干扰蔡云龙抱毛料的选择，然而这次他却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虽然知道自己肯定不会亏，甚至依旧会大赚，但是收到周围人情绪的影响，还是憋不住的张开天眼，瞄了一眼。就是这一眼，令莫川第一次控制不住神情的微微吐了一口气。
不料，他这放松的吐气声忽然有点大了，瞬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看来连赌赌垮，这看似年少老成且有之前大赚九千万兜底的年轻人，也沉不住气啊！
“紧张了？”东方婉清凑过来低声问道。
莫川一愣。
东方婉清见状以为自己猜对了道：“不用太紧张，赌石就是这样。再说了，昨儿那九千万够你亏的了，放松点，别太在意。”
说起来，昨天东方婉清听到莫川说有七八成把握的时候，就觉得莫川在吹牛，今天这一看还真是的。不过，不知道怎么的，虽然猜对了，东方婉清并没有觉得多骄傲，反而对莫川生出几分怜悯之心。
看得出来莫川应该是才入赌石圈子不久，这一进来就连续赌涨两块极品翡翠，这对新人来说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听爸爸说，这个莫川在林城为人处事很厉害，这连续赌垮，对一个人自信还是会造成严重冲击。
毕竟在赌博这上面，除非精通千术，否则还得受到运气的摆布。可以说赌博的不确定性，极容易毁掉一个人的理智以及逻辑思维。而赌石与赌博又相差多少？只是一个换个花样，披着合法外衣而已。
所以真不知道，莫川进入赌石圈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莫川闻言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没想到自己还有被人安慰的一天。多久没被人这般关心过了？一时间，心中竟然还有种暖呼呼的感觉。
“谢谢！”莫川回道。
东方婉清嫣然一笑道：“不客气！”这一笑，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笑得整个工作间似乎都亮了起来。
莫川不知道，东方婉清故意靠近他的姿态，犹如导火索一般，彻底引爆了某人心中的龌龊。
“莫川，我看还是别切了吧，别又切垮了影响心情。”孟长星眼神嫉妒之极的阴阳怪气道。
莫川蹙了蹙眉，没吱声。因为他已经笃定必涨，所以此时争论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殊不知他这沉默姿态反而更是助涨孟长星的气焰！更是诱导出一些人内心深处的妒忌好胜之心。
他们这个小团伙走到一起的时候，莫川就因为彪悍的过往隐隐成为这个小团伙的头领。这其实就已经令一些纨绔内心深处生出嫉妒之火，毕竟一个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泥腿子出身的同龄人，竟然混到跟他们平起平坐，不，比他们还要厉害的时候，搁谁心里怕是都难以平静，生出嫉妒之心实属正常。
随后，对他们一众兄弟都嗤之以鼻，姿态摆得高高在上的东方婉清，突然头发湿漉漉的出现在莫川房间中，更是令嫉妒之火再添一把干柴。尤其是孟长星，更是直接埋下仇恨的种子！
今天再看到莫川面对一团血肉，依旧谈笑风生的模样，不知道又刺激得多少人心里羡慕嫉妒发狂的心理。再其后又得知莫川昨天赌赢九千万……
得，那种熊熊燃烧的嫉妒原罪，已经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其实，嫉妒是一件好事。你还能嫉妒，说明你和嫉妒对象之间相差的距离还能奋斗弥补。如果双方差距过大，嫉妒只会转化为崇拜！就像对于某些大富豪，大家会仇富，会痛骂，会崇拜，但是绝少人嫉妒。这就是差距的力量。
所以说，适当的嫉妒催人进步，失控的嫉妒却容易毁灭一个人。
如果莫川继续一路高歌猛进，这些人熊熊燃烧的嫉妒之火，最终只会在烧完最后的差距之后，转化为崇拜！但是莫川偏偏没有，偏偏出了差错，偏偏连续赌垮。
这证明什么？这只能证明莫川昨天能赚九千万，纯属运气！而运气偏偏是所有力量中，最强大，却偏偏最不得人心，最没说服力的力量！
“莫川别切了，这都中午了，大家也都饿了。”有人开了口，语气中立。
“莫川，我看这就是在走霉运啊，再切也没意思，等手气好了再说。”有人已经下意识将莫川赌石技巧归结于运气。
“走啥霉运啊，我看是前面那两块极品翡翠把好运气都花光了吧！”有人已经直接认定莫川赌石是靠运气。这话一出口，瞬间吻合大部分心中晦暗的心思。
“还真有这可能！我听人家老手说，赌石跟赌博一样样的，赌的就是运气，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可不是，没看到外面很多人专抢切出翡翠的切石机么，图的啥？还不是为了蹭运气？”
“嘿嘿，我昨天还看到一哥们切石前，还用三根香烟拜了拜手机里的关二爷呢！”
“我去，还有这事？”
随着众人的一唱一和，孟长星越发狂妄，语气越发尖酸：“哎，莫川，别切了！你看看这屡切屡垮，屡垮屡切的，这手气臭得十里外都能闻到，再切也切不出什么花来！”
此言一出，不少纨绔下意识被逗笑起来。
“就是就是，切啥啊，走走走，吃饭去！”
“瞅瞅你这运气，听哥一句劝，还是赶紧见好就收为好，别把那九千万都赌里面去了。”有人打着关心的名义，自称起哥来。
“就是就是！”
“我跟你说，我也懂赌石，这块连个松花都没有，皮厚得不透光，我看八成又是废料！”
一群纨绔越说越兴奋，更有人直接拽起自己那三脚猫赌石功夫，看起来十足可笑！
而被上官贞邀请来的商人们见状，更是失望透顶的摇了摇头。
“走吧走吧，我看是没什么看头啦！”
“也是，这么年轻能有什么眼力劲？这一行又不是其他行业，便是经验丰富的老前辈，也有赌垮的时候！一口气连赌五六块，只切出一块带绿的，这成功率还不如去下面赌石大会逮漏子呢！”
“是啊是啊！走吧走吧！”
这几个商人听着四周嘲讽之言，本就生出离心的他们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随意点评一番，随便找个借口，便直接转身离去。
他们也不怕得罪上官贞，说起来，上官贞哼哧哼哧的邀请他们过来，结果就这招待结果，他们没怪罪上官贞就已经不错了！
此时就是上官贞眼中都闪过深深的质疑。
之所以还是深深的质疑，乃是因为一开始在门口他与莫川对视的那一眼。令他意识到莫川绝对不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
上官贞活了这大半辈子，这点眼力还是有点自信的。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结果。
还是说，赌石实在是不能用常理来度之？毕竟涉及“赌”嘛！
此时可以说全场已经没有人还相信莫川了，所有人都在质疑，不，质疑还算是轻的，他们根本就是不相信莫川有什么赌石本事！
但是有一人例外，那就是蔡云龙。
蔡云龙听着众人的嘲讽声，隐藏在皮肤下的刺青隐隐有种发亮的感觉，他很生气，恨不得撕碎这些人的嘴巴！
但是老大没有吩咐，他只能无奈憋着。
不过，当他看到一群商人转身之后，再也忍不住了：“你们都懂个屁！老大说了，赌石他有七八成把握，那就是有七八成把握！这一车毛料现在才赌几块？这么快就判断一个人，你们不觉得武断？不觉得有失偏颇？不是我说你们，就这心性还做生意！就是能做生意，一辈子也就这格局！”
这狂妄之言一出口，瞬间令几欲沸腾的议论之言，嘎然而止！已经转身准备离去的几位商人，更是停住脚步，眼神不善的转过脸来。
#####（ps：唉，加更的这第三更都准备好了，结果书评只增加了十个，太高估自己了，有点尴尬。不过，兄弟们的热情我看到了，谢谢大家一直不离不弃的支持！感谢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