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李璟好不容易熬到雨过天晴,桥路畅通,立刻放下手头公务,出发赶去找月儿。
哪知刚出宫门就被戴云亭拦住,说有人给他上了密报,皇后在宫外行巫术,让女子无法再孕育,还说她根本不是比亚族圣女,而是莘州巫蛊的漏网之鱼。
李璟勃然大怒,当即就让戴云亭严查此事,不管是谁,敢在背后这般污蔑月儿,都罪该万死!
而此时,月儿正在琢磨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推广节育!
她发现越是穷苦的女子越容易被迫孕育,如猪狗一般,一生都在不断生产,哪怕她们已经痛苦不堪,却因为穷苦和丈夫压迫,而不得不继续生产,直到完全生不出来为止。
就这短短几日,她诊治的妇人已经有九个了,最严重的一个整个内脏都下垂,甚至部分已经坠到体外,苦不堪言。
可比起身体上的苦,更苦的是心,她们的丈夫无一例外都认为生儿育女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多子才能多福。
可没有一个男人认真想过,让一个女子生十个八个孩子,她需要消耗多少精血。
十月怀胎,每一个孩子都是用女子的精血养大,每一次生产对女人来说都是一次鬼门关,若不能得到极好的照顾保养,往往会落下难以治愈的隐疾。
自古至今,有不少方子可以减少孕育,但普通百姓好像并不知道,或者即便知道,她们也没有足够的银钱去购买避子药。
若是能为这些穷苦的妇人免费提供避子药物,那对于她们来说应该是极好的一件事。
最起码她们能在自己身体不允许,家中光景艰难时,还有另外一种选择,而不是用那些简单粗暴的方式,强行让胎儿脱落,令自己雪上加霜。
李璟走过来时,只见桃树林中桃花开的正艳,满树枝头,灼灼其华,灿烂绚丽。
可比桃花更迷人的是树下的女子,她慵懒地靠在软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睛微微眯着,小巧的脚轻轻晃着,那种无拘无束自在风流的劲儿,说不出的迷人。
这样的女子,竟然会被当成巫蛊,那些人真是瞎了眼昧了心,死有余辜。
“月儿,怎地又在外面吹风?”李璟收敛了杀意,提着一个大食盒走了过去,轻轻抚了抚月儿的头。
月儿像猫咪一样轻轻蹭了蹭他手心,嘟囔道:“屋里太闷了。”
李璟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是屋里太闷了,还是你太无聊了?今日没人找你看诊吗?”
月儿抬起头,笑了起来,“你都知道了?”
“你啊,都有身孕了也不肯好好保养,总弄那些有的没的。”李璟嗔怪道。
月儿嘟起了嘴,“什么有的没的,我这是在救人呢,你不知道那些女子有多苦,我跟你说.......”
李璟耐着性子听她说完那些人的苦楚,心中没有半分波动,世人皆苦,没人能救苦救难,是自己的命就得受着。
为了些微不足道的人,累着月儿,惹上麻烦,根本不值得。
可李璟又很清楚,以月儿的脾气秉性想让她袖手旁观不可能,所以他想了想,提议道:“我看不如让寺庙出面,多给这些妇人一些活干,她们能挣到钱,日子自然会好过一点。”
“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还是要从根源上解决无休止生孩子的问题,不然女子之苦无法缓解。”月儿思索着道:“我觉得可以设置一些医馆,专门给女子看诊,或者专门培养一个女大夫,就像那个天静宫一样.......”
李璟正在打开食盒的手猛地一顿,这是他第一次从月儿口中听到天静宫,果然还是不该让她接触外人,接触越多危险越大。
“这些事回头再说好不好?”李璟急忙岔开话题,如同献宝般把食盒打开,捧出里面的东西,“快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月儿扭头一看,竟是一盘青翠欲滴的柑橘,她不由惊喜万分,“这个时候怎么就有柑橘了?”
“我听嬷嬷说你最近吃不下饭,就喜欢吃杏干梅干那些个酸的,就托人四处找寻,终于找来了这盘鲜柑橘,喜不喜欢?”李璟像想尽办法讨主人欢心的小狗,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期待。
月儿见他这般,心不由软了,罢了,他不想说,那就暂时不说了,她回头自己另想办法就是。
月儿冲李璟使劲点头,笑着道:“你一拿出来,我就忍不住流口水了呢。”
李璟见她喜欢,更加开心,忙剥了柑橘的皮,送一瓣到月儿嘴里,殷切问道:“好吃吗?”
月儿鼓着嘴笑的眼眉弯弯,送了一瓣到李璟嘴边,李璟躲开,“我不吃,我怕酸。”
“不酸,很甜。”月儿眉眼灵动,娇俏的像只小狐狸一般。
李璟一看就猜到她在骗人,可为了逗她开心,还是假装不知道,张嘴接过橘子,咀嚼的那一刻,俊美的脸顿时皱成了包子。
失策了,他想到会酸,可没想到竟然能这么酸。
看着月儿咯咯笑着,一瓣又一瓣往嘴里塞橘子,李璟忍不住好奇,“你真的不觉得酸吗?”
“酸啊,可是酸才好吃嘛。”月儿笑着又往李璟嘴里塞橘子,李璟这次再也不肯吃了,他都喝了一杯茶,牙还是酸的快倒了一般。
可他越不吃,月儿便偏要喂,两人一个躲一个追,不知怎地就开始互挠痒痒起来。
月儿力气远不如李璟,很快就被他摁在椅子上,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李璟望着她脸儿红红,眼睛水汪汪,惹人怜爱的很,不由有些意动。
月儿察觉到他的变化,抬起手,娇笑着覆上他的眼睛,挡住他黑眸中闪烁的炙热光芒,轻声提醒,“孕期头三个月,要克制哦。”
李璟拉下她的手,用力吻了下,气哼哼道:“小坏蛋,故意的吧?”
“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样?”月儿吐了吐舌头,冲李璟做了个大鬼脸。
李璟忍不住又想挠她痒痒,不远不近守着的嬷嬷们,实在忍不住猛地咳了两声。
甜蜜快乐的气氛被破坏,月儿顿觉索然无味,李璟见她这样,只得小心哄道:“她们也是职责所在,你毕竟怀着身孕,小心一些也是应该的.......”
“我是大夫,我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不用人日日盯着,时时提醒。”月儿觉得厌烦,推开李璟,起身自顾自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