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被陆晨曦强制按坐下,虽不太情愿,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做事总是雷厉风行,一般不喜欢有人打断,于是也只好耐着性子听完她的一番话,可没想到听完后,自个儿在心中仔细斟酌了一番,发现这小丫头居然说的还挺有理有据的,遂点点头道:“这个.......仔细一想,你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那是!”陆晨曦眨巴两下眼睛,一脸的得意,抬手拍了两下胸脯,“我这么明理的人,说的话当然很有道理了。”
“那既然你都觉得我说的有道理。”见陆诚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松口了,机灵的陆晨曦立刻趁热打铁的继续卯足劲游说,“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去......”
“等等!一码归一码,她救了你,的确是事实,但刚才说的那些都只是你的猜测,并不一定就是事实,所以还是不能说她是只好鬼。”陆诚知道陆晨曦从小就被自家老爹灌输一些什么江湖豪情之类的话,加之前些年,他与爹回老家祭祖,他偶然在祖宅一推满各种书籍传记的房间内一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祖师爷生前写的日记,当时是用一檀木制造的密码箱锁着的,那箱子非常玄妙,他也是鼓捣了好久,才将其打开,后来他问过老爹,老爹就告诉他原来那堆满各种书的房间便是祖师爷曾经用过的书房,只是他不大懂,不过就是几卷日记,用得着搞这么多东西吗?因好奇他也曾阅读过里头的内容,确实每一个故事每一段经历都很惊险刺激,但却也并无特别之处,至少没有需要用机关复杂的密码箱锁着的必要。话题说的有些偏了,说回来,陆晨曦也就是看多了那些刀光剑影的江湖侠传,所以说话行事总有种义为先的感觉,她觉得既然人之有德于我,不可忘也,即便这个施德的不是人而是她最害怕的鬼,即便此鬼可能并非是因心善才对她施德的,但施了就是施了,她就得报。但她傻,他这个做哥哥总不能跟她一起傻,一起这么不理智。
“这......”陆晨曦倒没想到平常一直被自己轻松的玩弄在股掌之中的陆诚,这次居然变聪明了,还能这么把她的话给绕回来,但在嘴皮子功夫这方面,她也不是吃素的,仅仅迟疑一瞬,便眼珠子一转,脑子灵光一闪,笑了笑,选了个折中说法,继续道:“哥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但要照你这么说,那女鬼可能是坏的,但也有可能是无辜的对吧!要不这样好了,咱们先按兵不动,观察敌情,如果确认那女鬼是好的那咱这恩就照样还是按规矩来报,再说了咱们不还不知道娘亲要做的是什么法事,要对谁做法事嘛!也许娘亲是好心帮那女鬼超度也说不定,又或者是要对付那长舌头,反正到时候咱们就躲到一边,见机行事,反正娘亲也在那,咱们的安全是不会有问题的。”见自己都软磨硬泡了好一番功夫了,陆诚还是有些犹豫的样子,一咬牙,只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伸手,揽过陆诚一边手臂,头一歪,靠在他肩上,仰头,含泪,可怜兮兮道,“哥,我不能坏了娘亲给我立下规矩啊!她救了我,我就得报答她,况且爹总说娘亲长的好看所以心眼也特别好,那个女鬼姐姐长得特别好看,那她的心眼肯定也跟娘亲一样特别特别的好,我就想去看看,去确认一下也好啊!你也不想看到娘亲错杀好鬼吧!而且那大舌头,竟敢推我下水,害我差点淹死,此仇不报,我多吃亏啊!而且非我陆晨曦所为也。”
陆诚一边面无表情的听着陆晨曦的喋喋不休,一边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嘴里猛灌排骨汤,不到片刻,碗便见底了,待陆晨曦话音落下,无奈的转头看向她,一语点破朝她道:“我看最后那个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你这丫头睚眦必报的性子,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你说的那个把你推下水的,咱们对他不知根不知底的,贸贸然过去,这次再出事,可没那么好运又有人及时赶到救我们了。”
陆晨曦见自己的小心思被陆诚一下子猜中,有些尴尬的朝他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傻呀!我刚不说了吗?咱们这是偷偷去,别忘了,娘亲前几日教我画的符籇之中就有隐身符,我是说要报仇,可我没说非要光明正大面对面跟他打一场来报仇啊!是吧!我们可以背地里,在他看不到的情况下.......是吧!”嘴角微扬,扬起一抹坏笑,仰头俏皮的朝陆诚挑了挑眉,眉下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狡黠。
“哦~”陆诚一看陆晨曦这眼神就知道这丫头的阴险劲儿上来了,立刻恍然道:“玩阴的是吧!只要你能留条后路给我们逃命就成,只不过娘刚才的话你也不是没听见,她说了让我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不让你出这病房,所以如果你真的要去的话也可以,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三个条件。”
“只要你答应,什么条件都行!”陆晨曦一听陆诚终于松口肯答应了,高兴的手足舞蹈,要不是陆诚眼尖,伸手按住,她几乎就要从床上蹦起来。
陆诚费了好大劲儿,好不容易才将兴奋的小姑娘按坐回病床上,嗔怪道:“我这还没说呢!你激动什么,第一,必须得带上我,我跟你一起去,有我看着你,这样我也算对娘的话有个交代。第二,出去之后都听我的,不许擅自行动,做什么都要和我报告。第三,在天黑之前,必须回到这里,尽量不要让别人发现我们离开过这间屋子。”说完后,瞪着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靠在床上的正专心一字一句地听着他说的话的陆晨曦,声音缓缓地问道,“能做到吗?”
“为何不能!只要你答应,什么事都好说,我这就去把隐身符画好,欸!等等!嘶!”陆晨曦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咧着一张小嘴,笑嘻嘻的双手抱着方才云诗怡拿来的兔宝宝,一骨碌便从床上翻了下去,待安全落地之后,光着脚丫,站在床边,才想起,平常画符纸都是娘亲给的,她自己的虽然也有,但都还在昨天那堆行李,自己的小包包里面,她随身根本没有带,如果要用的话,得回去拿,还有就是,想到这里,她抬起手,看了眼刚才滚下床时被扯到的左手背上的针管,只见那上面现在有颗颗小小血滴渗出,小鼻子一皱,扁嘴,泪水又开始在眼里打转,但陆晨曦没让它们没落下,而是抬头,把出血的手背在还站在床对面对她怎么突然停下来不动不明所以的陆诚面前扬了扬,声音哽咽,可怜巴巴的道:“哥,这个,好疼。”
陆诚闻言,看了眼陆晨曦举起的手,心里咯噔一下,二话不说连忙从高脚凳上跳下,然后绕过面前的病床,跑到站在床对面陆晨曦的跟前,伸手,动作尽量轻柔拿过她那只还在输液的手,低头,仔细看了两眼,紧张道:“小曦你这个不能动,医生说一不小心手会肿掉的,你现在别动千万别动,哥去找医生来给你把针拔掉。”说完后,连忙转身朝病房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