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陆晨曦要去的古董店距离医院并不是很远,所以她走了不一会就到了,只见眼前是一座京城大宅院,听说以前是一位王爷的宅邸,一进门,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还有大假山,古戏台,可以看出以前的屋主很喜欢山水,她们买下来后,后院的花园其实都是按照原先的样子在修剪的,不过戏台倒是被她们拿来放置了一些檀木桌子椅子,还有各种茶具,方便顾客过来鉴定古董瓷器的时候可以坐下来喝杯茶,慢慢等待,走廊也挂了很多字画,名画,大多都是别人拿来当的,有几张则是她老爹兴起自己画的,然后坚持非要让她们挂上去,更奇葩的是居然真的有人来买,而且出的价钱还不低,不过就是老爹自己坚持不肯卖就是了。
门外的牌匾也是她老爹亲自题的字,叫做聚宝斋,意思是所有的宝贝都聚集在了这里面的意思,虽然一开始她对这个名字比较无感,可没办法开店的钱是她爹出的,当然也就只能随他闹腾,聚宝斋上上下下加上掌事的刘皮一共有十个人,两个管理仓库,你别看好像挺普通的,但仓库里头存放的可是聚宝斋历年收集的无数珍宝,价值说出来都能吓死人,万一丢了一件,他们可是免费在这里干一辈子都是赔不起的,然后就是一个人负责管账,两个人负责打扫,刘皮掌事,负责做鉴定的那个人跟刘皮一样都是陆晨曦的发小,是个把旗袍穿的很漂亮的女人,不过唯一遗憾的是,那张像是剥壳鸡蛋一样白净的脸庞眼角处有一道淡粉色的伤疤,虽然颜色很浅可也足以让女人的美貌出现瑕疵,大打折扣,剩下的三个人是负责夜间安保的,做古董的,最怕就是有小偷嘛!所以晚上有专人看着是必须的。
本来在电话里约好是早上九点到的,可由于突然出现了只女鬼,安顿好她耽误了些时间,所以等陆晨曦到达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一点钟了。
刘皮正好送了一个客人出来,满面笑容的,一见到陆晨曦,立刻就跑到她身旁拉住她的一只胳膊把她就往屋内拉,“这么冷的天你站在外面干什么?我都听你爹说了,没事了吧!头现在还晕不晕?对了,今天锦瑟炖了乌鸡汤,我去给你盛一碗,医院的伙食肯定不怎么样,我看你都瘦了。”陈皮嘴中的锦瑟就是她们聚宝斋最厉害的鉴定师,也就是她刚才所说的穿旗袍穿的很漂亮可脸上却有疤的女人。
陆晨曦笑了笑,一边跟着他走进去一边把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皮蛋你这啰里啰唆的毛病怎么还没改掉啊!再这样下去,怎么着,真的守着我的聚宝斋到七老八十的时候吗?有空别闷在这里陪着一堆古董过日子,多出去走走认识一下女孩子嘛!老爹在给大哥找对象的时候不是也帮你物色了几个吗?怎么样?有没有看对眼的,我可以帮你哦!”
陈皮一听,立刻就把头扭过去,仰头长叹了一口气,“唉!小曦啊!不是我非要孤单一人,而是现在的女人要求都实在是太高了,我根本连一半的彩礼都给不起嘛!拿什么去娶人家。”
陈皮相亲的那件事她也是听她老爹详细说过的,关于当时的情况她也很清楚了,陈皮真的算是男人之中最诚实的那一个人,一见面,一上来直接就是对着人家姑娘说,我没房没车,平时都是住在古董店里的,是个帮人看铺的,如果你愿意跟我过,那古董店是个大宅院改造出来的,主人家也无所谓,我们可以在那里面的房间中挑选其中一间作为婚房,你想想看,这样说,哪个姑娘愿意嫁啊?而且谁让你结婚了还住在古董店里的,陆晨曦一开始听到后除了无语也没别的想法了。
“我看是你压根就不想娶,好姑娘多着呢!什么都不要只要人的也多着呢!我说你啊!要么就是心有所属了已经,要么就是你就是喜欢自己过,你是前者还是后者啊?”陆晨曦脚步轻盈的走到古戏台前快步走上台阶,拿起茶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椅子上慢慢喝了起来,其实答案她早知道了,后者显然不可能,就是不知道刘皮到底是看上什么姑娘了,要知道老爹介绍的那些虽不是什么名媛千金,可也是品质极好的,他居然还看不上眼。
陈皮闻言,笑着坐到对面,一边打开紫砂壶盖子,拿过放在一旁的铁壶往里面添热水,一边说道,“我的终身大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倒是你,听说你过几天要去上海,去干嘛?”
陆晨曦望着男人那徒然变锐利的双眼,抿了抿嘴,撇过脸看向别处,“还能干什么,你不也知道,我的身份,当然是有卖买所以才去的啊!不然你以为我是有多闲哦!”
陈皮一见这丫头这开始飘忽不敢看着他说话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是又有事瞒着他了,闷呼出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紫砂壶提起往她已经见底的茶杯里添了茶水,“你还在找她,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别再找她了,当年连你娘都是对付不了她,你如今虽然在道术上精进了不少,可要对付她这种程度根本不够,更别说是抹杀了,小曦你的性子一向很冷静很理智的,怎么一遇到她的事情你就变得如此的莽撞?”
陈皮所说的‘她’就是当年凶宅里的厉鬼,也就是害死陆晨曦娘的凶手,当日晨曦娘倾尽全力也没有办法将其抹杀掉,只是把‘她’重伤,所以这几年陆晨曦一直都在暗中打听那只厉鬼的踪迹,终于是在一年前在上海的一份报纸里看到了一则新闻,上面写着上海地产富商一家四口吊死在门口的吊灯上,双手均被切掉,男人的那里也被切掉了,陆晨曦一看,这不就是当年她们家得知是凶宅时,房东无奈告诉她们那间屋子发生的命案,这作案手法情景一模一样,所以她才敢肯定那厉鬼现在在上海,至于为什么消失了这么久才再度出现,可能是娘那一次对她的创伤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吧!
陆晨曦抿着嘴唇,看着杯子里青绿的茶水,不做声。
“你如果执意要去我也不会拦着你,不过我刚才说的那番话希望你多少能听进去一些,你爹已经失去了你娘,他不能再失去你了,你也得为他想想,这驱魔鞭你收着,还有这本,也是那湘西人给的,说是教如何把这驱魔鞭的最大效力发挥出来的书,你也拿着,万事小心,一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会马上过去的,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要是下次回来你瘦了,你爹会心疼的,好了东西拿到就回去吧!我这下午还约了一位客人。”陈皮把浑身通红,上面印满了各种诡异的金法印的红鞭和一本蓝皮书放在桌子上,然后起身就欲离开。
“皮蛋!”陆晨曦捏了捏手里的红鞭和本子,叫了一声后,又静默了数秒,抬头再次看向刘皮,“我会小心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可是请你不要.........”
刘皮不用听就知道她接下去要说的话,虽然他不是很赞同这做法,可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知道了,不要告诉你爹是吧!不过如果你真的有危险我是一定会告诉他的,现在就姑且先帮你瞒着吧!”
“皮蛋......”陆晨曦眼眶有些红,抱着手中的红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从小除了爹和大哥,也就刘皮,锦瑟对她最好了,他们是她最亲的人啊!
刘皮摆了摆手,就转身往内堂走去,“好了,快回去吧!出来太久了,医院那边发现你不见了会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