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主子还是可以的,这就是日久生情啊。
“姑娘您放心,我们主子肯定早早回来,他离开您——您开的酒肆不习惯。”
“大概什么时候?”
石焱讪笑:“没跟卑职说……”
主子也是的,不跟他说很正常,怎么也不跟骆姑娘说呢。
骆笙登时对小侍卫失去了兴趣,抬脚去了大堂。
大堂中因为少了红豆几人,显得有些空荡。
锣鼓喜炮声隐隐约约传进来,宣示着外头的热闹。
骆笙捧着清茶啜了一口,心情不错。
只要努力,一切会一点点变好的。
街上人山人海,拥挤不堪,为了抢占有利位置急切间被踩掉鞋子也是有的。
状元跨马游街必经之处的临街茶楼、酒楼,花重金包下二楼雅室的人看起热闹来就从容多了。
某处茶楼雅室外,卫丰扶着栏杆往外看,神情有些不耐:“还没到这里吗?真是浪费时间。”
卫雯淡淡道:“二哥既然懒得看热闹,何不在家陪嫂子。”
卫丰扯了扯嘴角。
正因为在王府对着那个女人更无趣,他才躲出来的。
也是奇了,莫非女子都是这个样子,有话不说总泪眼汪汪看着他,活像被他打过似的。
他哪有这个闲心。
打量着兄长阴郁的神色,卫雯抿了抿唇,垂眸把玩着玉挂件没再吭声。
她就知道二哥与新嫂子合不来。
王氏那样的家世,就算有十分美貌又如何,永远脱不了小家子气的毛病。
这一点上,她与二哥倒是一致的。
只能说母妃想错了。
“来了!”卫丰突然兴奋喊了一声。
卫雯抬眸往外看了一眼。
她其实对新科状元郎没什么兴趣,只不过这样的热闹人人都瞧,只有她不掺和的话,回头贵女间的聚会谈论起来难免格格不入。
好在不必与那些贱民一般挤来挤去,只需坐在这里瞧一眼状元郎长什么样,也就够了。
卫雯一眼瞥去,却见喜炮震天的队伍还有一段距离。
她不由皱眉:“还远着呢,人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二哥急什么。”
卫丰当然急了。
他看到的可不是什么状元郎,而是那个叫负雪的少年!
天知道自从他在有间酒肆见了那少年一面,从此就魂牵梦萦,可偏偏想见一面比登天还难。
就算运气好瞧见了,也只能远远看着。
没办法,单一个骆姑娘就不是好应付的。
没想到纯粹为了避开家里那个让人烦的女人跑出来看热闹,竟然看到了负雪!
卫丰仔细看了一眼。
是负雪不错。
居然没和骆姑娘在一起!
卫丰拔腿就走。
“二哥,你去哪儿?”眼见兄长一声不吭往外跑,卫雯扬声问。
“我内急!”卫丰顾不得回头,撂下一句话匆匆跑了出去。
敞开的门外,传来蹬蹬下楼的声音。
卫雯抿唇,直觉有些不对劲。
又没吃坏肚子,还能急成这样?
莫不是见到了什么人吧?
卫雯这般想着,下意识往外看去。
恰在这时,锣鼓喧天的队伍到了近前。
高头大马上,帽插红花,身着红袍的少年清俊无双,眉眼宁静,犹如静悄悄在春日绽放的玉兰花,丝毫不被世俗的热闹所扰。
这一刻,卫雯体会到了什么是怦然心动。
随着队伍越来越近,街道两侧拥挤的人海爆发出阵阵欢呼,数不清的鲜花香帕向着状元郎投去。
卫雯目不转睛盯着那令她心跳加速的红袍少年,眼见他穿过阵阵花雨从茶楼下骑马而过,下意识扬手把一直把玩的玉挂件掷了出去。
玉挂件扔出去后,卫雯这才如梦初醒,忍不住掩口惊呼。
她扔出去的玉挂件虽小,可也不比鲜花手帕那些,砸到人身上会疼的。
万一砸到状元郎头上——这个念头让卫雯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苏曜在万众瞩目下缓缓策马前行,那些时不时打在肩头衣摆的鲜花令他总忍不住想皱眉。
好在面上还能不动声色。
就在这时,一物快速飞来。
苏曜察觉危险,条件反射伸手去接。
抓到的物件温凉滑润,是一枚小小玉兔挂件。
苏曜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正经过的茶楼上,衣着华美的少女愣愣望着他。
这样的女孩子,苏曜见过太多了。
他轻轻牵了牵唇角,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俊秀无双的状元郎走远了,渐渐连喜庆的锣鼓声都小了,卫雯却久久没有回神。
她还沉浸在状元郎那牵唇一笑里。
他没有恼,还收下了她的玉饰……
卫雯心头生出几分甜蜜,几分怅然。
她曾经觉得没有男儿能入她的眼,而今才知道是她错了。
听说新科状元从金沙来,名叫苏曜。
卫雯慢慢回了雅室,托腮陷入沉思,早忘了因内急迟迟未归的兄长。
而这时的平南王世子卫丰,从人群中挤来挤去,总算挤到了负雪跟前。
到了近前,他才发现骆辰三人。
卫丰灵活躲到一名大汉身后,随着状元郎的队伍走近,终于等到了机会。
第404章 少了一个
随着状元郎到了近前,人潮突然一阵涌动,冲散了结伴出来看热闹的四个少年。
“骆公子,那个穿红袍的就是状元郎吗?”小七仗着力气大挤回骆辰身边,指着高头大马上的苏曜一脸兴奋问。
“嗯。”骆辰冷淡应了一声,心道不过两只眼睛一张嘴,不知道小七激动什么。
对苏曜,骆辰是从来没有好感的。
小七呵呵傻笑:“我没见过状元郎啊,怪稀奇的。状元郎真好看——”
一记凌厉眼刀飞来,黑脸少年老老实实闭了嘴。
许栖被涌动的人群冲远了些,这时候天天劈柴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轻松拎开几个挡路的人挤到骆辰二人身边。
“你们可要跟好了我,要是丢了,哭鼻子就晚了。”许栖提醒道。
“管好你自己就行。”骆辰淡淡回了一句。
作天作地险些把自己作成小倌的人,能有多靠谱。
骆辰眼神一紧,意识到一个问题:负雪呢?
“你没和负雪一起?”
许栖一愣:“没有啊,被挤开后我瞧见你和小七就过来了。”
“那负雪呢?”骆辰左右环顾,神情渐渐严肃。
小七扯开嗓子喊:“负雪,负雪你在哪儿——”
这喊声很快被欢呼的声浪淹没。
“负雪好像不见了,怎么办?”小七看向骆辰。
“这还用问,赶紧分开找人啊!”许栖说着,就准备往一个方向挤。
被卖入小倌馆的阴影犹存,他虽然不大看得上给骆姑娘当面首的人,不过负雪肯定是被强迫的,说来也是可怜人啊。
手腕被人抓住。
“找人可以,但还是不要分开得好。”骆辰这般说着,一直留意着四周。
他心头隐隐升起几分不安。
刚刚几人明明还在一起,就算被人潮冲散,一个大活人也不至于眨眼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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