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小七与许栖异口同声。
骆辰矜持抿唇。
他本来就不想去的,只是陪小七而已。
“那去吧。”骆笙淡淡道。
许栖感受到了女魔头的喜怒无常,不敢再挑剔,快步走了过去。
通往院中的那道门帘早就换成了天青色锦帘,天气渐暖,白日是挑起来的。
小七透过门口一眼看到立在院中的负雪,眼里藏着渴盼。
小七是个热心肠的,忍不住道:“东家,要不……我们带负雪一起去吧。”
骆笙侧头看了一眼。
负雪陡然红了脸,结结巴巴道:“姑,姑娘,我可以去吗?”
他是姑娘的人,一个人随便出门似乎不太好——可是好想去看看啊。
骆笙沉默了一瞬,到底还是点了头:“那与小七他们一起吧。”
负雪与骆辰、小七本就年纪仿佛,正是好奇爱热闹的时候。
负雪眼睛陡然亮了:“多谢姑娘!”
少年带着大白就往大堂走。
骆笙淡淡提醒:“大白就不要带着了。”
许栖对大白怀恨在心,立刻接话:“就是,万一带出去拧了人,岂不是麻烦。”
负雪抱歉拍拍大白:“大白,那你乖乖听话,不要惹姑娘生气,我很快就回来的。”
大白:“嘎?”
直到四个少年一起出去,大白鹅这才明白过来:它被抛弃了。
“嘎嘎!”大白鹅愤怒叫着去追负雪,脖颈被捏着提起来。
大白僵硬转头,看向骆笙。
“回院子里去。”女魔头面无表情。
大白其实听不懂,毕竟它只是只鹅而已,就算是活了十几年的鹅,也成不了精。
但它有经验啊。
每次来大堂就很惨,跑回熟悉的窝就安全,再呆的鹅都知道怎么做。
在女魔头的注视下,大白飞奔进院子,只留下一根羽毛飘飘荡荡落在骆笙脚边。
骆笙把鹅毛捡起,随手把玩。
红豆与蔻儿携手出了门,很快就被涌动的人群冲散了。
“蔻儿,你可要跟紧我,不然被人贩子掳走就惨了。”红豆拨开挡在二人间的人,高喊道。
蔻儿这种娇娇弱弱的带出来就是麻烦。
二人间很快又被人挡住了。
蔻儿一脸淡然。
她才不怕咧,她可不是以前的蔻儿了,现在人群里不知混了多少她的手下,说不定红豆遇到麻烦还要她帮忙呢。
蔻儿正得意的时候,忽觉衣袖被人拉了一下。
难道真有人贩子看到了她的貌美如花?
蔻儿第一反应还是有些紧张,毕竟情报司统领的身份还没适应太久呢。
“谁?”她扭头,看到一名小乞儿。
蔻儿放松下来,低声问:“有事?”
小乞儿凑到蔻儿身边,轻声说了几句。
蔻儿面色微变,冲小乞儿点了点头,随后隔着人群对红豆喊道:“红豆,我有些不舒服,先回酒肆啦。”
“哎——”红豆想把蔻儿喊住,却转瞬不见了蔻儿的身影。
“麻烦的小蹄子。”红豆嘟囔一句,倒也没有太担心。
她眼神好,瞧见那个小乞儿了。
也是,蔻儿现在是丐帮帮主呢,遇到麻烦有乞儿们帮忙。
红豆放下心来,高高兴兴看热闹去了。
蔻儿则小跑着返回酒肆:“姑娘——”
“怎么了?”正坐在院中柿子树旁看书的骆笙把书卷一放,看过去。
蔻儿快步走到骆笙身旁,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姑娘,朱五那边有动静了,刚刚有小乞儿看到一个人进了朱五的住处……”
骆笙扬了扬眉梢。
等了这么久,终于有动静了。
不得不说朱五还真沉得住气,来有间酒肆几个月才露出狐狸尾巴。
选在状元跨马游街这日与人联系也是个聪明做法,这日街上人山人海,人声鼎沸,便于隐藏行迹。
“只有一个人?”骆笙再次确认。
蔻儿点头:“嗯,是一位中年男子。”
“让你的人把朱五住处盯好了。”
骆笙吩咐完蔻儿,立刻喊来石焱:“叫上你二哥潜入朱五的住处,千万不要惊动到他们……”
卫晗出门带走了石火与石燚,把四兄弟中身手最好的老二石炎打发到酒肆来帮忙,其实就是给骆笙留了个人手。
骆笙确实缺信得过的高手可用。
尽管蔻儿把消息网打理得蒸蒸日上,可从那些乞儿中可挑不出身手好的来,他们的作用主要是当作耳目,而不是拳脚。
锦麟卫那边倒是有身手出众的,可骆笙不敢用。
她要做的一些事还要瞒着骆大都督,怎么用骆大都督的人?
倒是让蔻儿砸重金笼络了几个江湖人,勉强可用。
眼见石焱出去了,骆笙快步走进了酒窖。
藏身千金坊的杀手被一锅端了后,朱五前来投奔有间酒肆原本是安排住在厢房,后来朱五说在酒肆附近赁了房子,就搬出去了。
朱五赁下的宅子,正是当初骆笙悄悄买下来挖了地道的那个。
第398章 偷听
当然不存在巧合这种事儿。
一掷千金的骆姑娘其实陆陆续续买下酒肆周围不少宅铺,毕竟不差钱,宅铺多了有备无患。
买宅铺时骆笙没有出面,外人并不知道谁才是这些宅铺的主人。
这样一来,朱五问了一圈附近可租的宅子,宅子明面上的主人就两个字:不租。
到最后,好不容易租到了有暗道的这处宅子,朱五都快感动哭了。
骆笙从酒窖进了暗道,再出来就身处一间密室中了。
原本宅子这边暗道的出口是柴房,后来让骆笙悄悄改了。
宅子不大,只有三间正房,分东屋、西屋与堂屋。
这样的格局,一般东屋作为主人起居之所,西屋则布置成书房。要是来了客人,或是在起居室待客,或是在书房谈话,都有可能。
骆笙就很干脆了,寝室与书房都隔出密室,想偷听反正不会落空。
她潜入的是书房密室。
密室与书房之间没有留进出之口,从书房的角度看就是一面墙壁,也就杜绝了被发现暗门的可能。
只不过这面墙壁有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很薄,把耳朵贴过去,书房里的动静就能听得很真切。
甚至必要之时,还能拿尖锐之物把那处戳出小孔,看清书房中的情形。
骆笙侧耳倾听,就听到了清晰的谈话声。
她不由弯了弯唇角。
猜对了。
谈私密事的时候,大多数人会选择书房,似乎那一排排书架能带来些许安全感。
“你还没胡闹够吗?”一道声音传入骆笙耳中。
这个声音听起来应该属于一位四五十岁的男子。
朱五的声音响起:“我没有胡闹。”
骆笙抿了抿唇。
在酒肆的人面前,朱五称得上稳重圆滑的账房先生,可这时候给她的感觉却像个玩世不恭的年轻人。
骆笙明白,这是朱五的心态变了,身份变了。
他们对朱五来说,只是暂时避难而不得不打交道的外人,而此刻在书房里的男子应该是朱五熟悉的长辈。
骆笙有种把那处薄薄墙壁戳开一个小洞,看看男子真容的冲动。
但她还是把这个念头压了下来。
朱五的身手她是知道的,男子身手或许还在其上,万一发出的轻微动静被听到,就功亏一篑了。
继续听下去,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没有胡闹?”男子隐带怒气的声音传来,“你当初闹着要建什么杀手组织,杀人放火赚赏金,我本就不赞同这些歪门邪道,可你非要坚持只好罢了。现在呢,你收拢的那些人全都被官府的人带走了,连你都可能被监视中。你还想折腾什么,难道非要把我们这边也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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