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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不知道吧,程清铃程师姐回来了。”秦子羽靠在桌边,他顺手拿起桌子上的小装饰摆弄,“今夜她要在她的住处摆酒开宴,邀请你我一聚。”
  楚危楼并未立刻回答。
  他和程清铃曾经切磋过一次,对程清铃记忆深刻。
  若是过去,程清铃归来也是和他没关系的,他更不可能去赴宴。只是如今……既然他知道了程清铃也是同从天界入人界的师兄妹,这一趟却是必去不可了。
  “好。”楚危楼道。
  秦子羽的手一顿,他将装饰品放回桌面,又若无其事的说,“对了,还有一个叫花青的内门师妹,好像和晚晚在外门百炼山认识的,关系很好,晚晚邀请她一起来参加了。”
  楚危楼眉宇微蹙。
  “谁?”
  看了楚危楼的表情,秦子羽收回目光,他耸了耸肩膀。
  “我也不知道,那师妹应该就是个普通姑娘,心善所以对晚晚好吧。”秦子羽笑道,“不过,她倒是有胆识,初次见面也不怕我,还知道程师姐的名讳。”
  又随便说了两句,秦子羽便离开了。
  他走之后,楚危楼还是思索着秦子羽刚刚的话。不只是秦子羽,楚危楼也觉得这个名叫花青的女弟子有些古怪。
  反正时间还早,楚危楼干脆飞去接仙台,将程清铃回来的事情告诉沈烬和白玉,顺便问问花青的事情。
  沈烬二人听到他说到花青的时候,不由得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怎么了?”楚危楼蹙眉道,“这个花青也和上界有关?”
  沈烬握着茶杯,他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思。
  “准确来说,也和你师父有关。”白玉便说,“花青与我的身份很像。只不过我是玉镯,而她的本体是一朵野花。”
  “一朵野花?”楚危楼不由得重复道。
  白玉微微颔首。
  “虞绾大人一直独居在东琼天,从不与他人来往,就连你们这些弟子也很难见到她。”他说,“她深居简出,平日在宫邸里浇花养草,养的植物也并不名贵。没想到其中一只花受日月精华和她的仙气滋润,竟然化成了女子。”
  楚危楼不由得问,“然后呢?”
  “虞绾大人一向拒人千里之外,花青一化为人形,就被她赶走了。”
  白玉不由得苦笑道,“花青不肯离去,在宫门外求了四十六天,她又性格刚直,最后在门外自刎,虞绾大人才开门救了她。”
  “后来的事情我们便不太清楚了,只知道虞大人出事,你们舍身同去之后,花青也跳了转生潭。”白玉说,“没想到竟然也能入极意宗的门,还护了虞晚晚大人那么久,也算是缘分深切了。”
  听了花青的故事,楚危楼沉默了许久。
  过了半响,他低声道,“为什么?”
  楚危楼起初以为虞绾只是不在意他而已,所以才能在心魇里虽然救了他,却眼里没有他。
  这段时间在接仙台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事情,楚危楼才发现虞绾仙子对所有人都一样凉薄又冷淡。
  可是,为什么?
  若是她真是个冷漠之人,又为何要救他人性命?
  楚危楼想不明白,心魇里出现的仙子太过神秘,又如此复杂,他看不穿。
  “这些都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沈烬放下茶杯,他淡淡地说,“她是如何的人都无所谓,重要的是集合所有天界之人,帮她找回魂魄!”
  “我自然知道。”楚危楼忍不住回嘴道。
  楚危楼对沈烬时,完全没有像是其他人一样敬畏他是仙人的想法。
  尤其是沈烬说这种类似教训的话时,楚危楼心中更是烦躁。
  看着氛围不太好,白玉温声道,“你先回去吧,晚上还要去见其他人。”
  楚危楼起身,他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沈烬轻哼一声,又将茶杯端了起来。
  要不是看在楚危楼天生凶煞,又是帮助虞绾的主力,他早就出言相讽了。
  “……小龙崽子。”他低声自语道。
  晚上,楚危楼、秦子羽、虞晚晚和花青相聚在程清铃的独院里。
  程清铃果然备了好酒,桌面上还特地摆了虞晚晚爱吃的东西。
  众人围坐在桌边,只有虞晚晚吃个不停,其他人已经不用经常进食,便只是喝酒。
  除了最后虞绾最后一个徒弟,和天界与虞绾有关的人竟然在这桌都坐齐了。
  花青沉默,楚危楼冷淡,桌上只有秦子羽和程清铃聊天,便显得有些冷清。
  楚危楼观察花青许久,便越发确定花青恢复了记忆。
  她的神情是远超年轻女孩的沉稳,似乎心中有重担,眼神低沉。
  楚危楼打量花青,秦子羽暗中观察他们二人。唯有程清铃什么都不知道,但也能察觉得到桌子上的明枪暗箭不断。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花青便坐不下去了。
  “内门弟子夜宿有门禁,我先回去了。”她低声道。
  “那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呀?”虞晚晚抬起头,她眨着眼睛问。
  一直沉默又凝重的花青这才露出点笑容,她伸手抱住小姑娘,又伸手揉她的头。
  “我只是普通弟子,没资格来后山。若是有机会,我定来看你。”
  花青要离开,没想到楚危楼也站了起来。
  “我送你吧。”他说。
  这句话把其他几人都惊了下,程清铃吃惊道,“你……”
  秦子羽拦住程清铃,看着二人离去,程清铃才蹙起眉毛。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程清铃不敢相信地说,“楚危楼竟然还残存这样的良心? ”
  “师姐且看吧。”秦子羽摇了摇扇子,他笑道,“他身上有古怪。”
  …
  楚危楼送花青,路程还有点远。
  他们住在主峰后山,是整个仙门的最深处,而记名弟子则是住在最外面的山上。
  楚危楼也没想真把人送回去,他带人向着主峰翻越,走到路上的时候,楚危楼一停。
  他转过身,看向花青。
  花青其实和虞绾的弟子并不熟悉,也没什么交集。
  她本体虽是花仙,可也没有什么攻击力,直觉便有点畏怕虞绾的魔头弟子们。
  尤其是楚危楼,他为龙族,本身便高于妖族,花青虽然是花,也会有被血统压迫的感觉。
  如今二人都是普通修士,可看着楚危楼转过身,花青还是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她僵硬地问。
  楚危楼注视着她。
  他的目光在沉沉的夜幕中闪过冷光,未说话便带有一丝压迫。
  “你想起来你是谁了,对吗?”他轻声道。
  花青一怔。
  “你,你也想起来了?”她不敢相信地说。
  楚危楼其实只有当时渡劫时看到的那一幕的记忆,他淡淡地说,“我只记起来一些。”
  “那其他人呢?”花青有些急迫,“若是你们都记起了,便要赶快一起去救虞仙子。她如今如此脆弱,我每日都胆战心惊。”
  “他们还没有想起自己是谁,就连我也是在小渡劫中才有机会想起其中一幕。”楚危楼沉声道,“如今进展缓慢,就连沈烬也有些束手无策。他说要等我们与师父感情密切之后才能解开记忆。”
  “定是天界的人跟他说的吧。”花青也不由得蹙起眉毛,“若是缓个几年,我相信你们都会真心待她,可如今她只是残魂之身,这样拖下去不知会出什么危险。若是慢慢虚弱下去再死亡也未可知。”
  “若是再用那仙丹呢?”楚危楼说,“沈烬说那丹药副作用强,可我用了一颗,并不觉得有什么。”
  “这种丹药都是禁品,若是让人人都想起前世,岂不乱了套?想想也知这样的仙丹会有何样的副作用。”花清说,“你当时在小渡劫,正好要脱壳再生,所以他才敢给你用那仙丹。若是平时,几个你都不够死的。”
  花青头疼地说,“程清铃和秦子羽还有多久才能渡过第五境,那丹药只有他们渡劫时才能使用。”
  “你要给我们用什么丹药?”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二人转过头,便看到是秦子羽和程清铃走来。
  秦子羽摇着扇子,他笑道,“楚师兄,有事直接与我们相谈便好,何必背后琢磨呢?”
  第22章 022
  楚危楼静静地看着秦子羽和程清铃走近。
  相比于他的淡定,花青没料想到二人会来,她低声道,“你,你说什么?”
  “别装样子了。”秦子羽的折扇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手心,他笑道,“楚师兄此番做局故意引我们偷听到谈话,不就是为了想要与我们商谈此事吗。”
  花青看向波澜不惊的楚危楼,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楚危楼淡然地说,“那便回去谈吧。”
  四人再次返回程清铃的院子,便看到虞晚晚窝在院里摇椅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吃了几口的梨子。
  楚危楼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张薄被,花青接过来轻轻地为熟睡的小姑娘盖上,四人这才重新坐回桌边。
  “你们几人整个晚上都十分古怪,如今终于可以敞开天窗说亮话了?”程清铃开口道。
  还未恢复记忆的三师兄弟妹坐在一桌,氛围还算势均力敌。唯有花青心中还有有些紧张。
  天机不可泄露,不是所有人都和虞绾一样能看破。花青并不知晓他们本来命中都该是凶煞的大魔头,可植物化形,本就比其他更被天地所偏爱,也更加纯粹。
  四人的本炁都过于凶厉,其他人察觉不出来,花青却能够感觉到的。所以过去偶尔和他们接触的时候,尽管她什么都不懂,也会下意识地紧张畏惧他们。
  更别提是如今要坦白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