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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谢氏气急,徐琳琅却已转身离去。
  “哼,以为她回去我便奈何不了她了吗?”谢氏恨恨道:“周嬷嬷,你去找那三家店铺的东家和庄子的李庄头,我有话要吩咐他们。”
  “是,今儿入夜了,那几个东家估计都回家了,明天一早,我便去办这个事情。”周嬷嬷应道。
  徐锦芙听了,欣喜道:“母亲,既然那些店家和庄头都是你的人,你就该让她的铺子和庄子上出些事情,如此一来,父亲定然要将庄子铺子从她手上收回来。”
  谢氏满意道:“你以后也是要嫁人当主母的,现在多学着点儿这些总是没错的。”
  徐锦芙满怀希冀的问道:“若是母亲以后将徐琳琅的租子收上了,便能拿她的租子给舅舅了,这样一来,是不是能把我的租子给我了。”
  谢氏的面上挂了不悦:“徐琳琅的租子给你舅舅,你的租子却是要给你长岭表哥的,你想想这国公府不缺你吃不缺你穿,你要那么多银子干嘛,你身上的银子多了,难免活落一个挥霍的名声,但是你表哥就不同了,他是男子,纵然多花用些,旁人也不会多说什么,你就把你的租子给你表哥花了又能怎么样。”
  徐锦芙心里委屈:“凭什么表哥要花用我的银子。”
  谢氏道:“我就你舅舅一个弟弟,你舅舅就你表哥一个儿子,我们帮扶着他们,不是应该的吗。”
  徐锦芙道:“辉祖也是我弟弟,我怎么就不想着把银子给他花吗?”
  谢氏皱了皱眉头,徐辉祖,并不是谢氏所出。
  谢氏生了两个女儿,迟迟生不出男孩儿,担心自己正妻的地位受到威胁,谢氏只得求了徐达,将庶出的徐辉祖记到自己名下当做嫡长子来养。
  但在谢氏心中,徐辉祖终究不是自己的亲子,而是巩固地位的一个工具罢了。
  谢氏冷冷道:“他又不是你亲弟弟,你自然不必惦记着他了。”
  徐锦芙发觉到了谢氏的不悦,道:“母亲定然会给我生个亲弟弟的。”
  徐锦芙知道谢氏一直都想生一个儿子。
  “你回去罢。”谢氏的脸上却愈发的难看。
  徐锦芙还想再说什么,却终究是不敢了,这些日子她犯了太多的错,她不能再惹母亲生气了。
  除了对待舅舅和表哥的事情,母亲都是很顺着她的。她不能再去拂母亲的逆鳞。
  徐锦芙出去了。
  谢氏坐在红木雕花太师椅上,一脸颓然。
  生个儿子?哬,她又何尝不想生个儿子。
  可是,自生了锦薇之后,徐达就未和她同榻而寝过了。
  甚至于,生完徐锦芙之后,徐达就几乎再未碰过她,能够怀上锦薇,也是她花了不少心思得来的结果。
  翌日,风和日丽。
  丽景苑内,谢氏正用着一盏燕窝,周嬷嬷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夫人,大事不好了,大小姐把你和国公爷给她的庄子铺子都卖了。”
  “什么?”谢氏手中的燕窝“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白瓷碗盏碎了一地,名贵晶莹的燕窝在地上流淌。
  “你方才说什么?徐琳琳把田地和铺子卖了?”谢氏再问一遍,语中是毫不掩饰的愤怒与惊愕。
  “可不是嘛,我先是去了田庄,谁知那李庄头早就不在了,我废了好大劲儿,花了二钱银子,好容易才撬开其中一个佃农的嘴,那佃农说,大小姐早讲这田地庄子卖给了别人,我一打听,是卖给了一个姓李的徽州商人,我找到这商人,好家伙,人家这手续可齐全着呢,说是花了银子从大小姐手中将这庄子买了过去,从今往后,这处田庄可就和我们国公府没什么关系了。”
  谢氏皱了眉头,不对啊,这李庄头怎么会不见了呢,前些日子,李庄头还来她这里回的话,说是徐琳琅自接手这处田庄,压根儿就没有从田庄处收上来一文钱。
  如此看来,这李庄头是在撒谎了,十有八成,这李庄头也像苏嬷嬷一样,被徐琳琅买通了,之前是和徐琳琅合着伙骗自己呢。
  周嬷嬷继续往下说去:“奴婢是又惊又气,本想立刻就回来回禀夫人,可是奴婢又想到,大小姐敢将庄子卖了,会不会也将铺子给卖了。”
  “奴婢赶忙坐了马车向南市街走去,到了那三个铺子,买通各家活计仔细一打听,可不是嘛,大小姐早将这三间铺子各自卖给他们了,就是在您国公爷把这铺子交个她没几天后卖的。”
  谢氏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徐琳琅她这是反了,她竟然瞒天过海,将这庄子铺子悄悄卖了,平日里还装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去,赶紧将徐琳琅给我叫过来,我要重重的治她的罪。
  “我和国公爷还没死呢她就敢卖房子卖地,她好大的胆子。”
  “周嬷嬷,你现在就去徐琳琅那死丫头给我叫过来,你去把国公爷叫过来,好让国公爷知道知道他到底养了一个多忤逆的女儿。”
  周嬷嬷没有立刻动身,而是附在谢氏耳边说了一通话,谢氏听了,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周嬷嬷告诉谢氏,卖房子卖地是大不孝,但是,徐琳琅风头正盛,国公爷不见得会重罚她,不如将徐家几个一向巴结奉承谢氏的老一辈亲戚叫来,由她们出面指责徐琳琅,如此一来,这一则,国公爷不好拂了长者颜面,必然会重罚徐琳琅,这二则,有这么多人看着,不用谢氏故意散播,徐琳琅卖房子卖地的事情也会闹得人尽皆知,有了卖房子卖地这个丑闻,徐琳琅就别想到宫里给临安公主当伴读了。
  谢氏一听,这主意好,有了卖房子卖地这罪名,别说徐琳琅只是应天府第一才女,她就是九重天上的仙女,皇后娘娘也不放心让她给临安公主当伴读啊。
  周嬷嬷又吩咐了几个机灵的小厮,脚下生风,忙不迭的去请谢家的一众亲眷了。
  到了下午,徐家的好几房亲眷便都到了丽景苑。
  谢氏并没有叫来自己的大嫂二嫂,那两个人,最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要把她们叫过来,指不定还会说错话犯蠢坏了自己的事儿呢。
  谢氏叫来的人里,有徐达爷爷的表姐徐姑婆,还有徐达的婶母江氏、徐达的远房表姑徐氏等人。
  这些人,辈分都比徐达大。
  虽然贵为魏国公,往日里徐达见了这些长辈,都很是恭敬,不过这些人对徐达可是没有什么好印象,这徐达,恭敬是恭敬,却丝毫不念着亲戚的情分,为她们的子孙安排差事,所以这些人心中也都对徐达有不满。
  谢氏打发人去寻她们过来帮谢氏的时候,这几个亲戚都不愿意过来,她们也有所耳闻谢氏如今犯了错,被禁足在府中,已经被削了一半的管家权,想着帮了谢氏也不见得有好处。
  可是谢氏派来的人告诉她们,谢氏愿意给她们的子孙都安排差事。
  那些亲戚知道徐琳琅卖房子卖地的时候,便知道徐琳琅这回是犯了大错,必然是再也翻不了身了,以后这魏国公府的天下,还是谢氏的。
  这个时候巴结谢氏,可不正是时候,以前谢氏风光的时候,她们想巴结都凑不到谢氏身跟前去,如今谢氏在困境中,她们帮着她出来,谢氏可不是要好好感谢她们呢。
  所以,这些亲眷都坐上魏国公府华贵的马车,舒舒服服的来了魏国公府里的丽景苑。
  几个长舌妇人坐在丽景苑,和谢氏坐在一处,议论徐琳琅卖房子卖地的行径,说徐琳琅简直是大逆不道天地不容人神共愤。
  谢氏见火候已到,也到了徐达回府的时候,便打发人去请徐达,说是出了大事,是关于徐琳琅的。
  不肖一会儿,徐达迈着大步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了,根本顾不上和厅里坐着的几位长辈打招呼,开口便问:“琳琅出了什么事情?”
  徐达一进屋,就焦急地开口问道,方才,周嬷嬷找徐达的时候,只告诉徐达,出了大事,是关于徐琳琅的,并没有说是具体什么事情。
  徐达还以为徐琳琅出了什么危险,忙不迭的就往谢氏这里来了,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国公爷”,谢氏唤了一声。
  “琳琅这孩子怎么了,你倒是赶紧说。”徐达一心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氏叹了一口气:“国公爷,是我没将琳琅这孩子教养好,纵着她出府,竟然将她的心都放野了。”
  徐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莫不是徐琳琅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什么危险?遭人绑架?遭人迫害?
  谢氏一边打量着徐达的神色一边痛心疾首地道:“琳琅她,琳琅她,她竟然将我们给她的田地铺子都卖了,你说说这……”
  听到此处,徐达才舒了一口气。
  “你倒是早说。”徐达道,“你这般火急火燎,我还以为是琳琅出了什么危险,原来是将田地铺子卖了。”
  在徐达心里,比起徐琳琅被人绑架迫害,她把田地和铺子卖了简直算不上什么事情。
  谢氏原以为徐达听了徐琳琅卖房子卖地的消息后会勃然大怒,没想到徐达竟然不以为意。谢氏开口道:
  “国公爷,卖田地铺子可是大事啊,放眼应天府,哪家的姑娘小姐像她这般败家。”
  “当初,她信誓旦旦的说她能将田地铺子管理好,我们才将田地铺子给了她,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诓骗我们,竟然私底下将田地铺子偷偷的卖了。”
  “国公爷,这事你可得好好管管啊,别说我们府上没有多上家底,就算是有座金山银山,照她这个败法,早晚也得败完了。”
  “她日日都要卖东西回来,可见,她将田地铺子卖了之后,都是用来挥霍了。”
  徐达爷爷的表姐徐姑婆,还有徐达的婶母江氏、徐达的远房表姑徐氏等在座的亲眷,纷纷开口谴责徐琳琅的不像话。
  徐达刚知道谢氏口中的大事是徐琳琅将田地铺子卖了而不是遭了难的时候,心里颇有劫后余生之感,哪里顾得上生徐琳琅卖房子卖地的气。
  不过此时徐达的心绪平复下来,便要往细了想这件事情了。
  琳琅竟然将田地和铺子卖了,她竟然做出了这等败家的事情,不怪谢氏这般说她,放眼应天府,还有哪家的小姐似她这般不成器。
  徐达的面色沉了下来:“来人,去把大小姐给我找来。”
  谢氏掩唇暗笑,道:“妾身已经着人去叫琳琅了,不过往日这个时辰,琳琅都还没有回府,怕是一时半会儿把人叫不过来了。”
  “啪”,徐达狠狠一拍桌子,震地桌子上的茶盏都晃了晃,“混账东西,这个时辰了还在外面,这是跟谁学的规矩。”
  谢氏小心翼翼地道:“国公爷莫生气,张姐姐不懂这些府里的规矩,把琳琅的性子养的野了也是有的。”
  谢氏自是要提提张夫人的不好,可是徐达却不买这帐。
  “你非要诋毁琳琅的生母几句心里才舒坦吗。”徐达不悦道。
  “国公爷这样说,可真是误会妾身了,妾身……妾身。”谢氏委屈道。
  徐达面上的不悦愈深,谢氏见徐达脸色不好,不敢再在张氏的事情上纠缠,现在,收拾徐琳琅才是最要紧的,没必要因为张氏惹了徐达的不高兴。
  徐达沉着脸在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下人才过来通传:“国公爷,大小姐回来了。”
  徐琳琅今日去了留仙楼,回来的晚了些。
  一回到魏国公府,就被两个婆子引着往丽景苑过去,徐琳琅还以又是谢长岭过来了,当即不悦道:“我今日身子不舒服,就不过去见表哥了。”
  徐琳琅右侧身材粗壮的婆子嘲讽地笑道:“今天小姐是不去也得去,今日等着小姐的,可不是谢家表少爷,而是咱家的国公爷。”
  前几次谢长岭来魏国公府的时候,总是这位李婆子在门口候着徐琳琅,每当没将徐琳琅叫过去,李婆子总要挨谢氏或者谢长岭的训,李婆子倒是把这笔账记到了徐琳琅身上。
  所以,这一次,徐琳琅不能拒绝,让李婆子心里很是舒坦。
  “我说大小姐你也真是的,竟然干出了这么败家的行当,唉。”徐琳琅左侧的孙婆子嘲讽道。
  李婆子和孙婆子都是谢氏院子里的人,她们都知道徐琳琅犯了大错,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方才,两个婆子就听到了谢氏和徐达的谈话,在她们看来,这一次,徐琳琅将彻底被徐达所厌弃,能干出卖房子卖地这等败家事情的人来,还有何颜面在应天府立足。
  所以她们便也敢奚落徐琳琅几句了。
  徐琳琅来了丽景苑,之间厅内坐了好多三姑六婆,徐达和谢氏坐在上首,正等着她
  见徐琳琅进来,徐达虎着一张脸,喝道:“跪下。”
  徐琳琅站着不动:“父亲为何让女儿跪下。”
  徐达:“让你跪你就跪,当老子的让女儿跪下,还要找个为什么吗。”
  徐琳琅也不硬犟,乖巧跪下,也不说话。
  “说说,你是不是把我给你的田地和铺子都卖了。”徐达厉声责问徐琳琅。
  徐琳琅面不改色:“是。”
  徐达额头青筋暴起:“孽障,你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承认了,是我太纵着你了。”
  “没想到将你纵成这这等无法无天的性子,竟然卖房子卖地,卖房子卖地,你这是要往掉败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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