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反正你就是不许碰我。”
“那要是你碰我呢?”
宫鹤说,“我记得有一回睡着睡着你就钻我怀里来了。”
尤涟斩钉截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碰你!”
“真的?”
尤涟懒得再回答,把被子直接盖过了头。
之后不管宫鹤说什么,他都没有再吭声。
时间滴答而过。
尤涟以为自己今天会失眠,却不想,睡意来得非常快,打完哈欠意识就朦胧了起来。
可这个觉越睡越热,越睡越热。
不知几点,尤涟被热醒了,他在黑暗中眨了眨惺忪睡眼,觉得喉咙干涩无比,身上也汗津津的,燥热一片,像是体内有一把火在烧。
最令他摸不着头脑的还是后颈的腺体,摸起来居然有点发烫。
这什么情况?
第58章
尤涟还没彻底清醒,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他还困,还想睡,所以又把眼睛闭上,只用手囫囵地摸了摸脖颈后发烫的皮肤,摸完又覆上额头,发觉也有点烫。
发烧了?
可是头不晕,身体也不是特别不舒服,还能忍。
想想过几个小时就到早上了,尤涟舔舔唇,把被子掀掉继续睡。
水可以晚点喝,觉不能被打断。
可这回他怎么也睡不踏实,总觉得有一股alpha的信息素若有若无地缠在鼻尖,不停地撩拨他心里的火苗,无论他用被子盖住脸,还是翻身换姿势,都没有用。
气息在鼻尖萦绕,怎么也消散不了,身上也越来越热,把他的睡意都热没了。
终于,尤涟烦躁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才坐起,动作就忽地顿住,他缓缓低下头,默默无言地看向自己的下半身。
众所周知,猫的身体和尾巴是两种生物。
尤涟觉得自己和小尤涟也是两种生物,各有思想,不受对方束缚。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多了真的很烦。
甚至让他一度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有问题。
好一会,尤涟才叹了声气。
他抬起头,鼻尖用力地嗅了嗅,这次他只闻到了非常淡的信息素味,丝毫不惧攻击性,反而非常舒服,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完全不像刚才感受到的那般张牙舞爪,强势且无孔不入。
可他能确定,刚才闻到的就是宫鹤的信息素味。
他不可能闻错。
“宫鹤,宫鹤。”尤涟看向床的另一头,超小声地喊。
从他的角度,他看不到宫鹤的脸,只能看到鼓起的被窝随着呼吸有规律地缓缓起伏。
宫鹤看起来睡得很熟。
那应该就不是宫鹤的问题。
所以……
尤涟舔舔唇,有点不敢相信。
难道他现在的情况这就是传说中的欲求不满?闻到点信息素味都馋得浑身燥热?
不不不,他不信!
他只是在急速发育罢了!绝不是他色!
而且凭什么宫鹤可以睡这么香?!
尤涟愤愤,有种一脚把宫鹤踹醒的冲动,但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一个人默默地下了床。
窗外的天空是深沉的墨蓝色,天幕背后隐隐有一点光亮,天地间也不再漆黑一片,而是暗蒙蒙的,能看到屋内所有摆设的大致轮廓。
就在尤涟下床没多久,床上的另一人翻了个身。
他睁开眼,看向尤涟身影的目光清明一片。
-
尤涟先去喝水,再进浴室冲洗,即使动作再轻,声音也小不了,又出了汗,尤涟冲着冲着干脆洗起了澡,这下动静更大。
他仰起头,红润的唇微微张开,不停吐息。
湿漉的浅金色长发全被撸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过了好一会,尤涟猛地蹙起眉,发出一声闷哼。
旖旎的气味环绕鼻尖,他把手伸到淋浴下,任由水流把掌心冲洗干净。
可这样还不够。
完全不够。
就像做了一场无用功,完全弄错了问题所在。
他要的根本不是这个,而是……
“叩叩”,就在这时,浴室门被敲响。
“尤涟?”门外传来宫鹤的声音。
话音落下的瞬间,浴室门从外面被打开。
尤涟赶忙低头,确认所有的痕迹都被冲进下水道后他才神情自若地回头,看向来人:“你怎么……”
声音一顿,又重新回过头,同时发出一声冷哼。
他想起来他们还在冷战。
宫鹤走进来:“怎么半夜洗澡?”
说着瞥了眼洗衣篓,里面有块布料上沾了什么,正微弱地反射着光芒。他轻挑了下眉,神色了然。
尤涟垂着眼不理他,站在淋浴下继续洗澡。
宫鹤又道:“还生气?”
尤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知道他生气还不赶紧坦白赶紧解释?
“到底发生什么了?”
尤涟就纳了闷了,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他撇撇嘴,就当没听见。
见尤涟不肯回答,宫鹤也没再继续说。
他又往里走了几步,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尤涟。
灯光照耀,水流冲刷下的皮肤白得反光,两块肩胛骨弧线完美,随着动作时而凸起,时而舒展,宛如颤动的蝴蝶翅膀,上面点缀着的粉色痕迹就像翅膀上的花纹,漂亮又暧昧。
接着,他的视线聚焦在那块贴着腺体的蓝宝石上。
蓝宝石已经不复刚送出时的通透纯净,里面似乎混入了些许杂质,导致色泽加深,灯光一照,隐隐泛红,在一片象牙白的映衬之下,显得格外惹眼。
这个项链是他托人专门定制的,蓝宝石也并不是什么普通的装饰品,而是一个信息素浓度感应器。它会随着信息素浓度的变化而变化——
信息素浓度越高,颜色就越深,等到整个宝石都变成红色,就意味着发情期的到来。
关键是,这个是专门给omega使用的,只能用来甄别omega的信息素浓度。
如果换了alpha佩戴,那么它一点反应都不会有。
而眼前这个蓝宝石,已经产生反应,能看到明显的杂质和红光。
所以……
喉结滚了滚,宫鹤别开视线,走到马桶前放水。
灼热的视线从背后移开,尤涟莫名松了口气,可紧接着响起的有力水声又让他不自觉屏息,手指脚趾一齐蜷起,耳朵尖上也泛起热意。
他欲盖弥彰地揉了揉鼻子。
即使刚喝过水,口腔里也再次感到了干渴,迫切地想喝点什么,腺体的热度更是一点没有消减,隐隐还有些加重的趋势。
双腿不自然地夹紧,尤涟拧着眉头也不回道:“你就不能去隔壁上厕所?”
“为什么要去隔壁?”
尤涟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趾,低低地说:“脏死了。”
气味是脏的,画面也是脏的。
而且这种脏会蔓延,蔓延到他的脑子里,蔓延到他的心里,更是会蔓延到他的身后。
尤涟闭了闭眼。
他觉得自己清楚地闻到了一股潮湿的、黏腻的,带着一点腥涩的肮脏气味。
而这个气味,来自于他的身后。
他也脏了。
这个莫名冒出的想法让尤涟浑身的血液一下沸腾,手指蜷起,心跳加快,脸颊上的红云也更加艳丽。
宫鹤挑眉,他看了眼换气阀,是正常工作的状态,又看了看装在角落的净化器,也显示在正常工作中。所以,哪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