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其实并不长,前两天刚修过。
至于为什么会在宫鹤背上留下那么多痕迹,主要原因还是在宫鹤,而且尤涟发现自己在宫鹤身上留下的印记越深,他反而越兴奋。
球场上,宫鹤跨半场投进一记三分,全场掌声雷动!
他随意撩起衣服下摆擦了下汗,在尖叫声中扫向场边某个方向,接着眸色一沉,脸上也笑意全失。
坐在尤涟旁边的傅欢有幸目睹全程:“……”
她侧头看了眼尤涟,忽然庆幸他是个omega,否则肯定难逃宫鹤毒打。也是没想到,他们俩已经到了互相看一眼都能瞬间黑脸的地步。
尤涟察觉到有人看自己,抬起头却对上了傅欢的眼睛:“嗯?有事吗?”
傅欢摇摇头:“没有。”
“好吧。”尤涟抬起头,重新把目光放回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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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和宫鹤又是一起回家。
从前天开始,宫鹤给司机换了辆车,后座更加宽敞的同时,驾驶座和后排之间多了一层密封的挡板。
和往常一样,他们一上车就开始接吻。
像疲惫一天后互相给予慰藉,不带情欲,是舒适又绵长的吻。
“我要打一个电话。”两人分开,尤涟开口道。
宫鹤问:“给谁?”
“尤灿。”
尤涟拿出手机冲他晃晃,“猜猜我要跟他说什么。”
宫鹤眸光微动,镇定道:“遗嘱的事?”
尤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直接当着宫鹤的面拨通了尤灿的电话。电话一通,他便率先出声道:“哥,我做好决定了。”
在看不见的阴影里,宫鹤的手用力攥紧。
他的呼吸放得极轻,面无异色,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从尤涟开口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被狠狠地吊起。
尤涟侧过脸,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柔和的月光,也映着宫鹤脸。他说,“我还是想跟宫鹤住一起。”
下一秒,心重归原处。
宫鹤不着痕迹地舒了下气,他勾起唇,故作疑惑:“什么跟我住?”
尤涟冲他笑着对电话里道:“是啊,他在我旁边。”
忽然,尤涟顿了下,诧异道,“什么?”
宫鹤眼皮一跳。
“哦……我知道了,我想想,好,好,我知道了,嗯,拜拜。”尤涟挂断电话后仍拧着眉。
宫鹤问:“怎么了?”
尤涟说:“我哥跟我说明天尤家家宴,时间是晚上七点,我也得过去。”
说完又低着头翻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果然有詹雅婕和尤弋的电话,还有尤弋发来的家宴消息,只是因为他刻意忽略,所以没注意到。
宫鹤又道:“能不去吗?”
尤涟摇摇头:“好像不太能。”
而且他听尤灿话里的意思,这场家宴根本就是詹雅婕特意为他准备的,一点不像家宴,反倒像鸿门宴。想到这,他对宫鹤道,“你能去吗?你是我未婚夫,应该也能参加吧?”
宫鹤想了想,问:“尤灿怎么说?”
尤涟摸了摸耳朵:“他让我小心点。”
这话说出口都尴尬,没想到现在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都要小心彼此,还挺叫人唏嘘的。
宫鹤说:“我陪你去。”
“那我们明天晚自习请假?”
“你忘了?明天礼拜六,考完试就能走。”
宫鹤上下打量尤涟,“明天我带你去买衣服,穿正式一点。”
“正式的衣服我衣柜里有。”
“我没给你买过。”
“行行行,你买给我穿。”尤涟乐了,凝重和担忧瞬间消失,他换了个姿势枕在宫鹤腿上。
伸长手,柔软的指腹摸上宫鹤的下巴,细细摩挲,然后又往下滑,指尖点上凸出的喉结,喉结滚动,他的手就也跟着动。
尤涟问:“明天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见家长了,你紧张吗?”
宫鹤反问:“你紧张吗?”
尤涟摇摇头:“刚开始有点,但是你说你也去我就不紧张了。”
有队友了就是不一样,腰杆都挺直了,“他们要是敢针对我,我就躲你背后!”
“不用躲。”
宫鹤看着尤涟说,“你不用怕他们,也不用怕任何人。”
尤涟嘶了声,笑着道:“肉麻,但好听。”
他摸上宫鹤的嘴唇,“你这张嘴怎么这么会说?说的还都是我爱听的,真的绝了。”顿了顿,“接吻也绝了。”
说完,他勾住宫鹤的脖子,仰起头再度把唇印在宫鹤唇上。
只要跟宫鹤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是快乐的。
原本令尤涟排斥的尤宅暗斗,有了宫鹤陪伴,也变得无所谓起来,再也不能影响他的心情。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考完试,他们没有去逛商场,而是回到暖春门庭,像打卡一般,接着昨天,在家里的每个房间留下痕迹。
今天轮到的打卡点是客厅。
大门锁着,但窗帘是拉开的,下午四点半太阳还未西沉,外面霞光漫天,火一般的红透过玻璃,照在宽阔的沙发上,把交叠的人影也染成深深的橘红色。
他们完全不像晚上要去赴一场鸿门宴,紧张和忐忑也在他们的脸上找不到分毫。
甚至直到坐上车,并且快要到达目的地了,尤涟纠结的点也不是近在眼前的家宴,而是宫鹤这个混蛋太过分,居然用生孩子的借口又一次不给他清理干净。
尤涟难受地抱着肚子,好看的眉头拧得紧紧的,玉似的脸上薄红未褪,嘴唇红润发肿,一看就知道刚被狠狠地采撷过。
他今天穿了身丝绒质地的黑色西装,款型修身,面料上绣有暗纹,是宫鹤昨晚连夜让人改出来的——用他穿过的西装改的。
这也是他们下午为什么没出门的原因,因为比起买新的,宫鹤更喜欢让他穿自己的衣服。
又变态又甜,但尤涟没有拒绝。
他头发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意束起,而是被宫鹤特意用一根银蓝色的缎带把它们细致地绑在了脑后。
几周过去,尤涟的头发一直未剪。
因为成绩的关系,班主任虽然又念叨了几次,但也没逼着他剪,因此头发又长长许多,期间尤涟补了两次色,不过一次都没动过剪的念头。
因为低头的姿势,脑后的马尾斜落尤涟脸颊上。
宫鹤伸手帮他把发丝捋到脑后,说:“这也我想到的让你怀孕的办法之一,我觉得应该会有用。”
“你怎么知道有没有用?我看你就是欺负我。”
尤涟哼了声,“再说了,就算有用你也该分分场合!”
宫鹤的指尖在尤涟耳廓上轻抚:“让他们知道我们俩的关系难道不好吗?”
说着倾身,把唇贴上尤涟耳边,他喜欢贴着尤涟的耳朵说话,“你不是也想让他们知道我是你的靠山吗?”
这句话曾经在宫鹤的心头梗了很久,折磨他,刺痛他,可问出来的瞬间,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与煎熬,愤恨与不甘,反而自然而然地就问出来了。
得到尤涟的肯定后,甚至有种微妙的满足和得意。
——他要的就是尤涟的依赖。
“干嘛戳穿我?”
尤涟皱皱鼻子,别过头,看向不远处雄伟的尤宅大门,“你真的太烦了。”
可嘴上说着太烦了,心里却是紧张又激动的。
说他幼稚也好,说他肤浅也罢。詹雅婕带有目的,他同样也带有目的,否则出于对晚宴的尊重,他也绝不会带着一身宫鹤的气味和痕迹,出现在大家面前。
因为他要让詹雅婕知道,自己离了尤家也一样有人爱,有人疼。他一点都不可怜,也完全不屑于她那虚伪又带着恶意的爱。
尤涟知道,今天詹雅婕要说的事情肯定关于遗产。
但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无所谓,并且他要让詹雅婕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无所谓——看,你苦心追求的东西,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他要让她知道,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再可怜巴巴,也不再摇尾乞怜,因为他的身边,有了宫鹤。
第44章
车子到达目的地,尤涟在夜风中下车。
西装的御寒能力没有棉袄羽绒服来得好,浑身的热气被风一吹顿时散得干净,可尤涟却似无所觉,只仰起头看着前方尤宅雄伟恢弘的大门。
云灰色的大理石矮墙把偌大的庄园包围,白色的木栅栏又刷了新漆,上次离开时还看到的斑驳色块已经消失不见,焕然如新。
矮墙内种着一圈郁郁葱葱的花卉,幽幽的花香混在风中,飘过鼻尖。
“走吧。”宫鹤牵住尤涟的手。
尤涟走在宫鹤身旁:“都有点陌生了,好像很久没回来过似的。”
他又问,“你是不是也好久没回家了?”
宫鹤嗯了声。
尤涟没再问,只是握着宫鹤的手更加用了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