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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欢摆摆手:“说不上来,就感觉吧,总觉得跟这样的alpha谈恋爱应该挺有压力,当然是我瞎猜的啦。大家不都这么说么,高冷的人要么一直高冷,一旦动了感情就倾其所有,叫人喘不过气。”
  尤涟问:“这样不是挺好吗?”
  傅欢耸耸肩:“我反正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什么天生高冷的人,除了那些反社会人格之类的,高冷到这种地步肯定都有原因。又不是演电视剧,冷了十几年几十年,遇到主角光环就分分钟化开。”
  傅欢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挺能扯的,你听听就行别当真,不喜欢的话我就不说了。”
  尤涟摇摇头:“没事没事,你说,听你讲这些还挺有意思的。”
  心被触动,那些模糊的、曾经记得后来又被忽略的东西在这一刻重新浮现。
  尤涟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对宫鹤最执着的一个问题——是不是因为“婚约”才喜欢自己?是不是一切的好都是因为“婚约”?
  他得到了答案,宫鹤明确地告诉他不是。
  那么不是这个原因,又是因为什么?
  在尤涟的印象里,宫鹤从来都是冷漠又孤僻的。
  小的时候就和所有小伙伴格格不入,虽然身处一个圈子,却明显的和他们不同,而且他从来没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总是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像个隐形人一样看着自己,从不搭理别人。
  幼儿园是这样,小学是这样,初中也是这样。
  高中似乎也没有改变,虽然中间有两年多的空白,但重新在一起后,尤涟也没听过宫鹤跟谁叙旧、打电话,他没跟自己提起过任何人,也没见跟谁约了出去玩。
  就好像他的生活圈从始至终只有自己踏入过,其他再无旁人。
  这个旁人,甚至包括他的亲人。
  上课铃响起,傅欢说嗨了还不想停,但苦于上课时间到了,只能瘪瘪嘴坐了回去。
  尤涟单手托腮,目光扫过身旁冒冷气的某人,心下更加疑惑。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中午吃饭时,尤涟忍不住地问了出来。
  他不怎么能藏事,有问题必须提出来,否则就难受。
  宫鹤正在用开水烫碗筷,闻言回道:“喜欢你的全部。”
  尤涟说:“有点敷衍。”
  宫鹤把碗筷放到尤涟身前的桌上:“没有敷衍。”
  “那你具体点。”
  “具体点也还是你。”
  尤涟拧眉:“我认真的,你别光说那些好听的。”
  宫鹤反问:“那你喜欢我什么?具体点。”
  尤涟信手拈来,直接掰着指头数:“长得好,身材好,成绩好,性格好,最重要的是对我特别好,天下第一好的那种好。好,我说完了,换你!”他巴巴地看着宫鹤。
  宫鹤夹了一筷子菜到尤涟碗里,沉思一瞬道:“不记得了。”
  尤涟蹙眉:“啊?”
  宫鹤神色不变,给尤涟夹完菜又拿了只新的碗给他盛汤:“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过去太久,你现在让我说我也说不上来。”
  尤涟摸了摸后脑勺,觉得这个答案又甜又叫人懵圈。
  他想了想,又问:“小时候喜欢不代表长大也喜欢啊,总得有什么地方吸引你吧?”
  宫鹤摇头:“没印象了。”
  他放下碗,看着尤涟的眼睛,“我只记得我喜欢你,从小喜欢到大,已经习惯了。”
  尤涟轻啊了声。
  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宫鹤冲又他笑了笑:“这个答案可以吗?”
  尤涟眨眨眼,嘴角的弧度越来越高。
  不是可以,而是非常可以,简直完美地戳中了他的心坎。
  尤涟努力保持冷静:“你太会说了。”
  宫鹤轻轻摇头,语气平淡却认真:“不是说说,是真的很喜欢你,从小时候到现在,一直喜欢。”
  强行维持的冷静烟消云散,尤涟的内心无声呐喊。
  要不是在学校,他真的很想跑出去冲着天空叫两声!他后悔了,太后悔了,要是早几年对宫鹤好,是不是就能早快乐好几年?
  之前他只觉得宫鹤对自己很宠,但这一刻尤涟觉得他是真的懂自己。
  宫鹤知道他缺什么,知道他要什么,并且毫不吝啬地给予他,告诉他。还有什么比成为一个人的习惯更令人开心的吗?
  对尤涟来说没有。
  他太喜欢这种被接纳、被惦念的感觉,让他深深地觉得自己不再漂浮,不再游离,有了落脚点,有了归来处。
  尤涟深呼吸一下,倏地揽住宫鹤的脖颈,用力吻上他的嘴唇。
  爱意在这一刻勃发,充斥整个胸腔,心脏如擂鼓般狂跳。
  他要宫鹤越来越喜欢自己,他要在宫鹤的心上扎根,他不止要成为宫鹤的习惯,还要让宫鹤永远离不开自己。
  甚至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中冒出——
  他如果是一个omega多好?那样的话就能给宫鹤生孩子。
  他想和宫鹤永远绑在一起。
  不计代价,不计后果。
  嘴唇被粗鲁的吻技弄得发疼,隐隐尝到一丝腥甜,然而宫鹤一声不吭,不仅更加用力地抱住尤涟,还热切地回应着尤涟毫无技巧的吻。
  小包厢的门被打开,端着菜的老板呆在门口。
  宫鹤按住尤涟的后脑勺,热吻的同时眼眸锐利地扫过门口,直到老板知趣地退开,门重新关上,他才又闭上眼。
  待到唇瓣分开,尤涟气喘吁吁。
  不知什么时候他坐到了宫鹤腿上,整个人趴在宫鹤胸口,衣服被揉乱,唇角和眼尾是如出一撤的嫣红。
  他眼睛亮亮的,里面像是蕴着光:“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他问。
  宫鹤低头,目光落在尤涟红润的唇上:“在想什么?”
  “在想孩子。”
  尤涟弯起眼,没了往日谈起孩子时的逃避和瑟缩,反而主动说,“你不是想要吗?只要你能让我怀上,我就给你生。”
  第43章
  “生孩子”三字一说出口,仿佛打开了某种禁制。
  像往燃烧的火堆上泼汽油,又像猛然打开蓄水池的闸门,矜持、羞耻的线被冲破,他们毫无顾忌地校园里放肆热恋。
  曾经用来搪塞宫鹤的借口,现在也变成了现实。
  他们追求着隐秘的刺激,在人群中交换视线,在排队时悄悄牵手,在厕所的隔间、在八楼的阁楼、在食堂二楼的小包间,交换炙热的呼吸,交换滚烫的体温。
  他们像是一同患上了肌肤饥渴症,必须时不时地触碰对方。
  尤涟也越来越沉溺于宫鹤的信息素,他的气味令他上瘾,轻嗅不够,浅尝也不够,于是渐渐的,在宫鹤的教导下他渐渐学会了如何汲取更多的信息素。
  甚至克服了羞赧,不再拒绝信息素在身体里滞留。
  尤涟想,这大概就是爱情。
  叫人昏头,叫人晕眩,叫人愿意倾尽所有,又愿意抛开一切。
  他仰头看着篮球场上轻松一跃,便把篮球扣入框中的宫鹤,心里盘旋多日的念头终于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他要选宫鹤。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都义无反顾。
  十八岁的少年,狂妄得无所顾忌。
  天是他的,地是他的,整个世界都在脚下,唯有爱情占据最高。
  “宫鹤打球好帅啊啊啊啊!我疯狂鸡叫!!”
  “以前他从来不出来打球的!天上下红雨了吗?!”
  “我闻到了春天的气息!”
  “我可以这句话我已经快说烂了!”
  “啊,甚至想坐在他身上动。”
  “铁做的笼子也关不住你这只水做的鸡!”
  尤涟噗嗤笑了出来。
  周围尖叫的声音顿时小了下来,几个女生偷瞄着尤涟,双手捂住羞红的脸。
  今天这场篮球赛是一班内部组织的,因为全场alpha,对抗性和可看度都非常高,因此其他上体育课的班级干脆老师同学一块过来围观。
  毕竟高中的校园,难得有一些热闹的事情。
  宫鹤本来是不参加的,但因为尤涟想看他打,所以就上了。
  尤涟从来没有见过宫鹤打篮球的模样,而且由于是室内球场,比赛的又都是体质强悍的alpha,所以他们全都换了篮球服。
  无袖的宽大t恤和宽松的运动短裤遮不住健美有力的四肢,半蹲、起跳时小腿肌肉鼓起,充满着爆发力,布料也渐渐被汗水沾湿,由正红色变成深红色,隐约地勾勒出腰腹和脊背线条。
  不光如此,还有……
  “我天我天!那背上是抓痕吗?好多条啊!”
  “背上是有点红,应该是刚刚对抗的时候撞到的吧……哎我草!姐妹你是列文虎克吗?真的有诶!”
  “我又想鸡叫了qaq”
  “能把背挠破那人应该是长指甲吧,淦!到底是哪个小妖精?!”
  那个小妖精就坐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一边偷听说话,一边低头看自己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