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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鹤垂下眸,嗯了声。
  他边往外走,边伸手轻拍右肩,粉笔灰扬起,雪白的校服上还是留下了红红绿绿的印子。
  撞完人的尤涟背着手走在前面。
  他虽然目视前方,但注意力却在身后,就等着宫鹤有所反应,结果一直等到跑完步、吃完早饭,甚至第一节 课铃响了,他都没等到宫鹤的回应。
  他这根炮仗很憋屈地哑了火,坐在位置上一边跟着语文老师划重点,一边悄悄补下午数学课的作业。
  不就是不搭理人么?
  搞得好像谁不会似的,嘁。
  -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班里又是瞬间跑了个精光。
  尤涟依旧不打算去食堂,他慢慢悠悠地走在最后,掏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结果一看到屏幕上的消息提示,他就后悔看手机了。
  [消息来自微信]
  蓝色妖姬:涟涟,中午去看看你爸吗?
  蓝色妖姬是他亲妈,翁甜。
  她不光昵称是蓝色妖姬,头像也是,还在她住的别墅周围种了一圈,尤涟时常觉得他妈可能上辈子就是一株蓝色妖姬。
  尤涟:今天中午有考试,不方便请假。
  蓝色妖姬:晚上去也行。
  尤涟:九点放学,到医院要十点多了,他都睡了我孝顺给谁看?
  蓝色妖姬:我看你就是不想去!
  是的,尤涟就是不想去。
  他对尤正勋没什么太深的感情,因为从小到大就没怎么跟他相处过,所以对于他住院的事尤涟是真的没什么感觉。
  真正让他不乐意去医院的原因,是他不想见到詹雅婕和她那两个alpha儿子。
  他对他们付出过十来年的真心。
  真心地把詹雅婕当妈妈,真心地把尤弋和尤桀当哥哥,结果到头才发现,一切都是骗局,是一出从开始就不安好心,充满着虚伪和恶意的戏。
  尤涟蹙了蹙眉,低头打字。
  尤涟:我周末去。
  蓝色妖姬:今天得去,周末也得去。
  尤涟:我很忙,真的没有空。
  蓝色妖姬:忙什么?说给我听听,去一趟很快的啊,又不要你一直呆在那,而且一个小考而已,不考又有什么关系。
  尤涟长呼了下气。
  脸重要还是不去医院重要?
  当然是不去医院重要。
  尤涟把手机塞进口袋,大步往楼下跑。
  下楼后他在人群中搜索着宫鹤的背影,找到后提速跑过去,抬手就是一记用力的搭肩,把自己一半的力量几乎都压在了宫鹤身上。
  “我有事找你。”说着,尤涟不容拒绝地勾着宫鹤往另一个方向拖。
  宫鹤抬手,一把攥住尤涟的胳膊:“干什么?”
  尤涟扫了眼周围明显在偷看偷听的同学,故意大声道:“约架!敢不敢来?”
  “卧槽约架?我想看啊我想看!”原本还冲在前面的郑明明跟闻到肉包子的狗似的,呲溜一下退到他们旁边。
  江伯贺也凑了过来:“我也想看!”
  宋西楠:“哇,ao怎么打嘛,我要举报小涟涟送人头。不过我也想看!”
  “对不起,不可以,哥屋——再见!”
  考虑到彼此的关系还没那么好,尤涟把滚字咽回了喉咙,他继续扯宫鹤,“是alpha就跟我来,快点!”
  半拉半拖的,他成功把宫鹤带到了没什么人的小树林。
  找了棵粗壮的树挡着,尤涟道:“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宫鹤抚了抚被尤涟扯皱的衣袖。
  尤涟看到他的举动,顿了下,很快抬起眼:“待会我跟我妈打电话,我会说我这几天都得跟你在一起,理由就是……就是我发情期到了,但是分化不完全,所以时不时地需要补信息素,没法离开你。”
  宫鹤挑了下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懂了吗?”尤涟不想把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跟宫鹤说,那会让他觉得丢脸。
  宫鹤默了默,道:“快点吧,我还要去吃饭。”
  尤涟看看他,低下头:“哦。”
  他拿出手机,忽略掉十来条来自蓝色妖姬的消息,回了电话过去。
  尤涟的声音低了些:“喂,妈。”
  “你为什么突然不回我消息?”
  “刚旁边有老师,手机看到会被没收。”
  “你们学校老师什么时候收手机了?”
  尤涟沉默了一瞬:“我转学了。”
  “哦哦对,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去了那个、那个……”
  “龙外。”尤涟叹了下气,“你不是问我忙什么吗?我这几天发情期,不方便出去。”
  翁甜理所当然道:“打抑制剂啊。”
  信息素抑制剂,是当代高中生的基本配置。
  一般来说,abo分化会在十六岁时发生,而发情期则在十八周岁过了之后发生,这个年龄段的人一般都还是学生,学习为重,因此omega们基本都会通过注射信息素抑制剂避免发情期的到来。
  只要不过量,信息素抑制剂对身体基本无害。
  “不是你说的‘有alpha还用什么抑制剂’么,我就没打啊。”尤涟理直气壮。
  “你和小鹤在一起呢?”
  “是啊,我这几天都不能离不开他。”
  接下来,尤涟把项铮教给他的装o借口跟翁甜大致地说了一遍:“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我时不时地需要他在我腺体上标记一下,我是真的走不开,不信你可以问他,他就在我旁边。”
  说着,尤涟打开了免提。
  “那正好啊,你跟你小鹤一块去,看在小鹤家里的份上你爸肯定会——”
  尤涟按掉免提,心里暗叫不好。
  他拧起眉:“这事情能不能别老挂嘴上?”边说边看宫鹤,果不其然,又看到了熟悉的戏谑和嘲讽。
  尤涟顿时有些烦躁。
  他从小被捧惯了,多少有些飘,就希望所有人眼中的自己是优越的,令人羡慕的,简单来说,他就是好面子。
  尤其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更加要面子。
  又说了两句,尤涟把翁甜搪塞了过去。
  他收起手机,有些尴尬地看着宫鹤:“那个,我妈说,让你陪我一起去医院看一下我爸。”
  宫鹤的眸子乌沉沉的,里面的情绪是尤涟看不懂的复杂。
  他嗯了声,然后毫无留恋地转身就走。
  尤涟愣在原地。
  不是,宫鹤脾气怎么这么大?
  确实是他不小心坑了宫鹤,本来只是想拉他来给自己圆个谎,可谁知道他妈直接顺着他的话要他们俩一块去呢?
  可就算是一块去又怎么了?
  两家早就有交情在,就算不谈婚约,宫鹤也喊尤正勋一声伯伯,去医院探望探望自己的伯伯也没什么不对吧?至于生气么?
  尤涟有些摸不着头脑。
  或者说,从入校开始他就没弄懂过宫鹤到底是什么情况,脾气变得又臭又硬不说,还老给他脸色看。
  搞什么啊……
  一个alpha气性这么大。
  尤涟咕哝了两句,然后朝跟宫鹤相反的方向走去。
  -
  晚上九点,晚自习下课铃响起。
  安静的校园嗡地热闹起来,有的人争分夺秒地跑回宿舍抢浴室,有的则奔向图书馆占位,想继续看书。
  宫鹤静静地走出校门,坐上了回家的车。
  他看着驾驶室,道:“怎么是你来接我?”
  “妈说你昨晚在练功房打烂了两个沙袋,一宿没睡,就叫我过来看看你。”
  “我没事。”
  “没事不睡觉打烂两个沙袋?”
  说着,坐在驾驶室的男人忽然注意到了什么,他的眼神追着一辆黑色的保姆车,直到那辆车看不见了才道,“心心念念的人都主动过来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就是。
  -
  看到评论还是有读者没懂,所以再强调下哈——
  宫鹤和尤涟是ao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