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待如何?听得这般问话,苏倾只觉得可笑至极,又可恨之极。她已是他笼中之鸟掌中玩物,对于他的决定,她又能如何?而他又想听她说出怎样的答案?欣然接受?还是寻死觅活?
苏倾瘫坐在地上,苍白着脸庞努力仰着看向上方的他,声音轻的仿佛在半空飘:“大人,苏州城钟灵毓秀,孕育着不少世间罕见的绝色女子,比之奴婢这等蒲柳姿色强过万倍。只要大人一句话,奴婢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宋毅觉得今日自个的耳朵可能出了问题,或许是他理解出了问题,当真是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遂骤然朝她走近了两步,沉声道:“你再说一次?”
因为宋毅前头的精神打压,苏倾此刻的思绪已然有些混乱,乍然听得他这般询问,还以为他对她的提议感兴趣,顿时打起精神急急解释道:“奴婢生的粗拙,人也不甚识趣,大人这般相逼又是何苦来着?若说大人咽不下这口气,打骂奴婢都使得,何必污溅了您的贵体?苏州城里不乏绝色美人,只要大人点头应允,奴婢愿意当大人的马前卒,不出两月,不,半月功夫,就能替大人寻觅的到绝色佳人来,奴婢保证,定能令大人满意。”顿了片刻,又补充:“无论大人偏好什么样的佳人,奴婢都可以替大人寻来。”
宋毅这回总算听明白了。可却还不如听不明白来的顺心!
宋毅又惊又怒又气,这个混账东西,将他宋毅看成了什么人,好色之徒吗?!
他忍怒抑恨,只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一字一句道:“看不出来,你还有拉媒牵线的本事。”
苏倾怔怔的看他。宋毅冷笑,一俯身伸手握住她细滑小巧的下巴,道:“若爷就爱你这般模样的,你也能给爷寻来?”
他一碰触,苏倾就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伸手就要去掰开。宋毅却反手握住她的胳膊一个用力将她从地上拽起,提着她凑近自己眼前,笑得极冷:“就这么不愿让爷宠幸?连这等下作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苏倾这会也多少回过神来,饶是她怎么说的天花乱坠,他也是如何也不会放过她的。遂将脸撇过,不再言语。
宋毅抬手摩挲着她冰凉的脸颊,好半会,方俯了身凑近她的耳畔,放缓了声音仿佛带着诱惑道:“爷偏爱你这种不情不愿的模样。若你想让爷放过你,也好说,只要你能依了爷,说不定过上个三五日的功夫,爷倦了,自然会放你走。”
苏倾的脑袋轰了下就炸开了。
宋毅缓了缓站直了身体,俯视她:“即便是你不同意,可依旧反抗不得,爷说的是与不是?”
苏倾也仰头看向他,却觉得眼前人影幻化成无数重影,各个都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她就这么看着,恍惚着,一直浑浑噩噩了许久。她甚至不知她在看什么,又在想什么,不知这般过了多少时间,神思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了自己那犹如漂浮在半空中的声音:“多久?”
宋毅听得这两字,只怔忡了瞬间就反应了过来,随即眯了眸子俯视着那轻微蠕动的娇嫩唇瓣,冷硬的脸上慢慢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十日。”
第27章 十日约
十日……苏倾神思恍惚的垂头去看自己的双手,区区十日的功夫,其实掰着手指便可以数的过来。
十日的屈辱换来之后回家的契机,苏倾觉得,她甚至都不必多做权衡便可做出选择,因为她知晓,她根本就抵挡不住这般诱惑。
什么也不能阻挡她回家的脚步。
宋毅见她闭眸颔首的那一刻,不知为何,心中反而腾起丝莫名的烦躁。可他毕竟冷情惯了,又哪里会让这点烦躁扰了他的性致?难得久旱逢甘霖,既然此番目的已经达成,敞开了身心痛痛快快的享乐一番才是实在。
猛地弯身一个打横将人拦腰抱起,宋毅踢开了身侧碍事的桌椅,抱着人直奔里间床榻而去。苏倾安静的蜷缩在他怀里,紧闭双眸面容平静如水,看似已然收起了之前的戒备与尖锐,只等侯命运对她接下来的摆布。
宋毅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提起一抹冷笑,这会子犹如个泥菩萨般不喜不悲的,但愿过会她还是这般平静,莫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才好。
替她脱了绣鞋,将她整个人放上床榻之后,宋毅自行解了官服,搭在不远处的黄梨木屏风上,便大步走向了床榻。
抬腿上了床榻,宋毅随手打落了朱红色的纱幔,在纱幔缓缓荡动的暧昧红晕下,缓缓俯身将她整个人牢牢的压在身下。
身体间的甫一接触,苏倾反射性的就瑟缩了下,尚未等她稍有所适应,灼热逼人的气息便缓缓的扑上她的面庞,濡湿的唇从她的唇角,或轻或重的摩挲过后,便移上了她的耳畔。
随后,苏倾便听到了宋毅那惯有的沉厚嗓音:“爷要开始了,你可准备妥当?”
听到‘开始’二字,苏倾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突然间就有种想要夺路而逃的冲动。可下一刻,对回家的极大渴望便将这种冲动死死按压下。
苏倾握紧手中吊坠,眨了几下眼将眸底泪意逼退,方轻声开口道:“妥当了……望爷言出即行,莫要戏耍奴婢。”
宋毅微微一怔,随即便低笑出声。
他并未再做回答,只是伸手带着几分爱怜的抚着她略显冰凉的脸颊,看着那惶惶不安的可怜模样,反复端凝片刻后,便覆唇对上了那令他肖想已久的粉嫩唇瓣……
外间候着的彩玉和彩霞从巳时到日落,来来回回的统共搬了三次水。
一番□□下来,宋毅只觉得酣畅淋漓。虽说他自诩自制力惊人,可毕竟久旱多年,如今终于得以开荒,少不得将那令他自傲的自制力暂且抛之脑后,畅畅快快的享受一番。
宋毅转头看向床帏间的女人,透过朱红的幔帐隐约见得床榻上的她软弱无力的伏在被褥之上,绸缎般的青丝铺撒了她半边身子,愈发衬得那雪白的肌肤如玉,温润清透。
想到前头床帏间的快慰之感,宋毅难得的扬起唇角露出抹实心实意的笑容来。思及今日定是将她折腾累极,宋毅待拾掇妥当后,便招呼彩玉彩霞进来,嘱咐了一番备些补品候着,待她醒来之后令她吃下。
彩玉虽进府不久,可在牙婆子手里磋磨的时间不短,因而也学到了不少大户人家的规矩。待听得宋毅嘱咐完毕之后,遂小心询问道:“大人,那可需给姑娘备下避子汤?”
闻言宋毅顿了下,随即掸了掸衣袖,漫不经心道:“一切按照规矩行事。日后也是如此,不必再多加询问。”
彩玉似乎敏锐的感到大人有些不渝,忙慌张答道:“是奴婢多嘴了,望大人恕罪。”
临去前,宋毅往里间的方向扫过一眼,似皱眉思忖了片刻,方又对她们二人嘱咐道:“将人仔细伺候好,若有差池,爷拿你们是问。”
彩玉彩霞忙道:“谨遵大人吩咐。”
待苏倾再次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软,没有一处不无力。恍惚疑惑了片刻后,她猛然忆起其中的缘由,顿时浑身犹如置于冰窖之中,无处不冷,无处不寒。
听得里头动静,彩玉彩霞忙掀了毡帘入内,掌了灯,收拢了层层笼罩的幔帐,垂首垂眸的在床前小心问道:“姑娘,晚膳已经给您备好了,让奴婢伺候您起身,一会子用膳吧。”
问话了好一会,没听的床上人有丝毫应答,彩玉偷偷拿眼一瞧,接着朦胧的光晕,却瞧见了床上侧躺着的姑娘眼神发直的看着她自个紧握的左手,也不知究竟是在细瞧些什么。
彩玉当她是刚醒来尚不清醒,遂又小声唤道:“姑娘?姑娘?”
苏倾用力眨了下眼,缓了好半会,方哑着嗓音道:“再拿身衣物给我吧。”
彩玉彩霞忙应了声,利索的找了身干净清爽的衣物后,便拿到床边,将苏倾扶起后便替她给穿戴上。
伺候着她简单梳洗过后,彩玉彩霞便将宋毅前头吩咐的补品以及汤药端了上来。苏倾没什么胃口,可彩玉彩霞极力相劝,便草草舀了两口补品强自咽下。
“姑娘,您要不再吃上一口?这可是咱家大人特意嘱咐的,说是给姑娘您好生的补补,大人可真是打心眼里心疼着姑娘呢。”
彩玉本意是相劝,可苏倾一听得是那人特意嘱咐,咽下的补品就生生在胃里翻腾。她闭眸深呼吸几口,恹恹的摆摆手,示意彩玉端下去。
彩玉见实在劝不动,也只得作罢。放下补品后,彩玉又拿起在一旁的汤药,有些迟疑的不知该如何开口去说。
苏倾见彩玉端了汤药来,而那汤药的味道刺鼻的厉害,让她忍不住皱了眉:“这是药?做什么的?怎么这般难闻?”
彩玉彩霞对视一眼,均有些嗫嚅,最终还是彩玉硬着头皮小声道:“按照府上规矩,主母入府前,侍妾侍寝后都要赐碗汤药的……”
苏倾瞬间就明了。
她也没多做迟疑,从彩玉手里接过汤药碗,吹了吹,待凉了些罢便端着一饮而尽。
彩玉彩霞忙在旁抚着她的后背,急道:“姑娘慢些,呛着了可怎么办?”
苦涩而刺鼻的药味弥漫口腔,可偏偏在这一刻,这样的苦涩味道反而冲淡了几许她胸腔内那几欲难解的涩意。
搁下碗,苏倾长吐口气,再睁眼时,眸底尽是坚定。纵然是沉痛的代价,可她不会后悔,即便是再选择一次,她依旧还会如此选择,因为什么也抵不住她想要回家的渴望,哪怕是背上对魏子豪的背叛,哪怕是背叛……
第28章 大脸面
宋府寿春厅。
彩锦如意六角香炉里燃着檀香,古朴深沉的香气由雕琢精细的镂空处升腾而起,徐徐散发在整个厅堂中。
紫檀木雕嵌寿字镜心屏风一侧,王婆子跪坐在蒲团上,此刻正边给老太太捏着肩,边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对老太太悄声耳语了番。
老太太靠着躺椅闭目养神,倾耳听着其中来龙去脉,始终未置一词。直待那王婆子细细道完后好一会,方慢慢睁了眼,转过脸来似笑似打趣的睨了那王婆子一眼。
“你这婆子,不是号称火眼金睛吗,怎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闻言,王婆子抬手就拍了下自己的老脸,既是懊恼又是尴尬道:“哎呀,老太太快别说什么火眼金睛不金睛的了,可要臊死老奴了。素日瞧那妮子不声不响的,凡给她分配什么活她就做什么,从来勤勤恳恳的做事,既不偷懒耍滑又不推脱埋怨,还当是个乖巧听话的,哪个晓得内里竟是个性烈的辣子!这回真真是看走了眼,老奴这两只老眼,以后别说是金睛,就算说是土睛,都是埋汰了这别号。”
老太太被她逗笑了,摇头笑道:“你呀,就算是眼睛不好使了,可这嘴巴依旧还是利索的。”
王婆子又随着老太太说笑了两句。
之后见老太太面上带有几分迟疑和忧虑之态,伺候老太太数十年的王婆子自知她所虑为何,忙开口道:“老太太且放宽心,荷香那妮子现今安分着呢,打那日起再无寻死觅活之意。昨个晚跟大爷成了好事后,也不哭不闹的,瞧着应该是想通了,想必日后定会好好伺候大爷,再不会闹什么幺蛾子才是。”
老太太面色方稍霁了些。
转着腕上佛珠,老太太嘴里念了句阿弥陀佛,叹道:“毕竟是条性命。上苍有好生之德,要是她因此走了那条死路,那老身便真是作孽了。你是不知,当日听说她愤而跳河,老身的心是又惊又悔,只恨当初未早早察觉她这般不情愿,否则断不会逼她到这份上。”
“老太太慈悲。”王婆子感慨了声,又有几分不赞同道:“只是老太太您这话就说差了,哪里就到逼这份上了?老太太菩萨般的心肠,素来怜老惜贫的,见她小小婢女孤苦无依的,不过想给她一场造化罢了,哪个又想到她这般不识好歹,视老太太的一番苦心为洪水猛兽?一介小小奴婢,平白得了这般泼天造化,可谓一步登天了,不知感恩戴德倒也罢了,还白白的去糟践,这未免也忒狂悖了些罢!府里不知多少人气红了眼,只说要不是老太太仁善,这样不识好歹的贱蹄子就是提脚发卖都不为过。还说最好将她卖去那些个磋磨人的刻薄人家,待到那时,她便会知,咱们宋府是多么慈善的人家,她当初是多么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老太太叹声:“罢了,既然如今她被大爷收了房,其他的事就莫要再提了,回头你也跟林管家说声,让府上的闲言碎语都收收,别影响了大爷的名声。”
王婆子忙应下。
老太太沉吟片刻,又道:“那丫头之前那般较劲,多半是害怕将来没了着落才慌乱行事的,这事也怪老身当初没跟她说清楚。这般,一会你带上两身衣裳,两套头面以及些许补品拿过去,便跟她说,让她安心伺候好大爷,日后便是大爷不给她安排,老身也定会给她安排好去处。”
王婆子惊且羡道:“那丫头是修了几辈子的大德了,竟能得老太太的亲口承诺,简直是得了大脸面了。”
老太太摆摆手:“难得府上能有个让毅儿瞧得上眼的,只要她能好生伺候着,便是再多给她几分脸面都使得。”
王婆子又是几多艳羡喟叹。
巳时刚过,王婆子就带着几身崭新的衣裳以及几套头面几些补品等来到了总督府邸里,一字不漏的向苏倾传达了老太太的原话。
说话间,王婆子斜睨着眼毫不避讳的打量着苏倾。素日里总见她一身灰扑扑的宽大衣裳穿着,倒是不曾察觉她容貌有多么凸显,如今乍然瞧她一身精细打扮,倒还真让人眼前一亮。瞧那蓝粉色窄褙袄搭配白绫细褶裙,配上精致的飞仙髻,还真是衬极了那干净清透的模样,打眼一瞧,愈发显那小模样如清湖中粉荷般清清泠泠,撩人的打紧,倒也难怪能入了大爷的青眼。
王婆子又挑剔的将她自上从下扫了几回。见她脸色苍白带了几分虚弱,身子也似有几许抑制不住的轻颤,再一稍微联想大爷正值血气方刚的时候,心下便有几分了然。
明知不妥,可她敏锐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往那系的紧紧的领口扫去。饶是那厢今个特意穿了个高领口的衣裳,可其间隐约透出的深浅不一的青紫痕迹却依旧难逃王婆子毒辣的双眼。
心头一跳,王婆子忙移开了目光,暗自唾了声骚浪蹄子。
苏倾如何察觉不到王婆子那毫不避讳的打量?内心却似乎已然是麻木,任由那近乎无礼的目光在她周身扫视,而她自始至终都是垂首站在一侧,面无表情。
王婆子那厢回过神,再次将目光定在苏倾的脸上。见她,见她静立一旁,低眉顺眼的瞧着倒是乖觉。只是素白的小脸上没甚表情,饶是听罢老太太承诺的给她好去处之类的话也没见丝毫欢喜之态,这就让人有些吃不准她的态度了。
一旁的彩玉素来善于察言观色,见此刻她们家姑娘清凌凌的站那一言不发,而那王婆子脸上隐约有不虞之态,暗暗给了彩霞一个眼色后,就赶忙小步快速到案前斟了杯茶,双手端着甚是恭谨的到王婆子跟前,满脸堆笑。
“王妈妈,这大冷天儿的,劳您大老远的赶来,着实辛苦您呐。您这厢快吃盏热茶解解寒,天寒地冻的,切莫着了寒,要知道您可是老太太跟前一等一的得力人,谁人不知老太太身边便是少了谁也少不得您的伺候,所以您千万要保重身子才是。”
彩霞这会已匆匆搬了椅子过来,抬袖在椅面上擦了两遍,便软语央王婆子落座歇会。
王婆子脸色稍霁。却未就势落座,只是接过茶盏啜了口,方悠悠叹道:“说什么得力不得力的,还不是咱作为奴婢的本分?主子肯抬举,那特意是给咱的脸面,哪里能不感恩戴德,不加倍尽心尽力的伺候?便是这般,都要日夜惶恐,唯恐辜负了主子施的这厢恩典。”
说到这她顿了下,然后撩起眼皮飞快的扫了眼跟前不远处站着的苏倾,似意有所指道:“咱这做奴婢的,最要紧的就是要认清自个的本分,若是仗着主子的几分另眼相待就兀自拿乔,甚至还不知轻重的猖狂起来,那未免太过自视甚高了些。姑娘您说呢?”
苏倾沉默了好一会。
在王婆子以为她不会接这话茬,正要沉下脸再说几些重话时,却听得她那厢终于开了口:“王妈妈说的是。”
声音略低,却清凌凌的,亦如她的人一般。
这一开口便意味着她到底是服软了,这让王婆子的脸色好看了些。
“姑娘能这般想就再好不过。”王婆子看着她,意味深长道:“老太太可是说了,只要姑娘这厢能好生伺候着大爷,将来自然少不了您的好去处。老奴在老太太跟前伺候了这么多年,还未曾见哪个奴婢能得到老太太这般恩典的,这真真是天大的脸面。姑娘如今也算是一步登天了,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恰让姑娘您赶上了,可见呐,您也是个有福之人。还望姑娘惜福,莫要辜负了老太太的一番苦心,日后有您的好日子等着呢。”
苏倾轻声应是。
王婆子又说了几句好好伺候大爷之类的话,见苏倾那厢倒也乖觉的应下,心道她应该是被自个的几番话给慑住,不由生出几分自得和满意来。
待那王婆子终于带着满意离开,彩玉彩霞便赶紧搀扶着苏倾到案前坐下,一人给她捶背捏肩,一人又另外给她沏了杯热茶,好让她缓缓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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