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燃愣了一会儿,噗呲笑出来:“瞎扯淡。”
“我甩了他三四次,刻意绕路十几次,有几次我确定把他们甩出很远了,没多久又再次跟了上来。我怀疑,车上可能安的有跟踪器。”
“卧槽,真的啊?谁跟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么?”
“不知道。”顾培风简短答,“现在他们还没什么过激举动。我现在住在别处,怕暴露位置,正在和他们兜圈子。我在月城s306道路金港工业园往北方向3公里,预计继续往北行驶,往前是望月山,你赶紧爬起来,到那接我。”
“收到!你开车小点心,你不散光么,晚上看不清。”
“知道。”
顾培风一脚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立即冲了出去:“我戴着眼镜。”
“哦克!”
电话挂断,顾培风坐在驾驶室里思索了一阵,路灯的光迅速游过他结实的胳膊,理智和冲动在他心中纠结了片刻,最终冲动占了上风。
“拨‘苏齐云’的电话。”
“嘟……”
听筒里传来等待忙音。
刚才和炸弹的通话试了那么多次,他都没有焦虑,苏齐云的等待音只响了一声,他就像等了一万年那么长。
接,快接。
哪怕只是迷糊地一句“谁”。
电话那头,苏齐云窝在沙发上,睡得头疼。
他身上的灰蓝绸衣有些乱,扣子也不知怎么开了两颗,露着一截利落漂亮的锁骨。
不知什么动静惊醒了他,他曳起身子,柔软的毛毯从肩头剥落,顺着背,落到凹下的腰窝。
苏齐云凭着记忆去摸索茶几抽屉里的注射器。
他在里面悉悉索索翻了很久,最终什么都没摸到。
他这才想起来:培风来了,他怕培风发现这个不能见人的秘密,把家里所有相关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难怪他什么都没摸索到。
苏齐云重重摔回沙发当中,身体沉的要命,一点也不想去书房拿。他躺着,忽然品出点不对来。
他的睡眠一向很轻,有时候还整夜整夜睡不着。
今天回家路上,陶子还像往常一样给他买了杯咖啡,耶加雪菲冷萃,三倍浓缩,按道理说,这时候他不说亢奋,怎么也不会昏沉成这样。
室内只点了一盏落地灯,苏齐云莫名觉得有些晃眼,抬起胳膊,挡住了眼睛。
老员工背叛,病情也越来越难控制,再加上他妈妈莫名其妙塞来一个顾培风,可能最近真的太累了吧
不远处,拨到静音的手机屏幕再度亮起,通话请求像在无声地呐喊一般。
通话请求终于挂断,锁屏上跳出几条讯息:
黄咏(37未接来电)
[短信]黄咏:云哥,接一下我的电话吧!
[短信]黄咏:云哥,我们能见一面么?
[短信]黄咏:我有事情和你说,关于nebula和杜氏的。
[短信]黄咏:求求你,云哥。
锁屏最顶端,是一行陌生号码:
150xxxxxxxx(1未接来电)
客厅角落的一团黑影,忽然动了动。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