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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一瞬的工夫,少年便被淹没在了魔兽群中。
  喘息声,嘶吼声。
  还有朔雪的剑气擦风的声音,一并杂糅在了一起。
  月色清冷,风声鹤唳。
  一切都寂静且喧哗不已。
  ……
  不周山山脚下那片庭楼是晋上的居所之一,等他忙完试炼登记名册和结界加固各种琐碎事情回来之后。
  远远便感知到了青昀一众人。
  夜里寒气和湿气都重,再加上不周山四面湖泊,远一些便是海。
  一年四季受着地理位置和灵力凝的厚重云层影响,雨水很多。
  晋上瞧了下天上寥寥几颗星子,又将视线落在了亭子里坐着的那四人身上。
  “你们倒是有闲情雅致,风雨对弈,好不惬意。”
  他说的风雨是指一会山雨欲来的情况,这个时候倒还只是冷了些许。
  风里也只是夹杂了点儿湿气。
  是从天池面上拂来的风。
  “你来了啊,快快快,你过来与我下。”
  一开始还好,下到后头他才知道顾长庚口中的不精通,略懂是真的字面意思。
  没有半分谦虚。
  可没办法,这里总共就四个人。
  青昀这个时候瞧见了晋上的身影后喜出望外,毫不留情地抛弃了顾长庚。
  他上前过去将晋上拽了过来。
  顾长庚见此也没觉着有什么,立刻起身为其腾了位置。
  白发青年瞥了一眼顾长庚,心下对这张脸颇有印象。
  “这不是上一次拿了你们绝云寺藏佛铃的那个小子吗,没想到这一次还能碰上。”
  晋上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顾长庚,可这话却是对一旁的无尘说的。
  “谢宗主闭关来不了,便派了他过来。”
  无尘这么淡淡地替顾长庚解释了一句。
  说到这里,无尘顿了顿。
  他抬眸看了一眼青年。
  “对了,你那藏佛铃是不是送给了绥汐那丫头?”
  顾长庚身子一僵,瞧见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抿着薄唇微微颔首。
  “……我常年下山,不怎么在剑宗。”
  “于是便将藏佛铃给了师妹,这样她有事找我也方便。”
  “哦,我就是随口问问,你不必与我解释得这般详尽。”
  “……”
  青年被噎住了,他沉默了一瞬。
  这一下再没有回应对方只言片语了。
  青昀有些看不过去了。
  他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说你好端端的欺负老实人做什么?虽然他棋下的是烂了些,不过好歹也陪我消磨了一下午时间。”
  “调侃一两句就成,可不许再欺负他了。”
  青昀这么说完,瞥了一眼顾长庚。
  青年像个木头一样,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顾小子,我都帮你说话了,你好歹说声谢谢?”
  “……谢谢。”
  “你与他道谢作甚?我就随口一问,你这般不会真是默认我欺负了你吧?”
  无尘挑了挑眉,对顾长庚这样的回应很是不赞同。
  青年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说什么好像都不对。
  他闭了嘴,垂眸不再看他们两人。
  晋上嘴角抽了抽。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们两人能做好友不是因为什么趣味相投,而是臭味相投。”
  看着两人配合自若,你一句我一句的将顾长庚给耍得团团转。
  逗弄得人都不敢随意出声了。
  晋上最后实在没忍住,这么吐槽了一句。
  “还有你。”
  他看向一直默不作声,饮着茶的容予。
  “好歹也是你剑宗出来的,被这两人逗弄了当什么都不知道?一副看戏模样。”
  容予笑了笑,余光落在了一旁恨不得和夜色融为一体的青年身上。
  晋上瞧见了对方这戏谑的眼神后一顿。
  “也是,你不跟着他们一起已经很不错了。”
  他说着径直给自己添了杯茶水,长长的睫毛下眸子被水雾氤氲,看不清神色。
  “今日那结界封上,你似乎花的时间要比以往久些。”
  不周山结界在修者进入时候打开一次,平日里里头的妖兽什么的虽出不去,但是为了防止外人闯入,也会加固一次。
  这一次开了结界后,那结界削弱了几分,又得重新封上一番。
  可容予算着时间,这一次比以往要多花了整整一个时辰。
  “因为我封了两次。”
  晋上将手中的杯盏放下,抬眸往不周山方向看去。
  “当时我刚封上还未完全稳定,才离开一会儿,发现那结界被破了一处。”
  “有人擦着最后闭合那一瞬,入了结界。”
  封了一次被破坏了,他之后又封了一次。
  这才过来。
  “想必是哪个贪睡的弟子没赶上开结界的时辰,生死时速闯进去了吧。”
  青昀捏着棋子思考着该下哪里。
  “也有可能是别峰的妖兽什么的,之前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什么品阶的妖兽能让晋上复原结界一个时辰?烛龙还是饕鬄?”
  “……那是别派的弟子?”
  “那也得是近元婴或以上的修为了。”
  无尘看向隐匿在光影之中的容予,眼神晦涩。
  “若如此,那便不该是此次历练的弟子了。”
  晋上其实一开始时候便想过这些,他之所以没有多在意。
  一是因为每一个历练的修者手中都有瞬身符纸,二是因为没有感知到什么魔气妖气。
  “随他吧,应当不是什么妖魔邪祟。”
  也是。
  更何况这里还有容予在,他都没有感知到什么魔气,那便应该是没什么了。
  容予单手撑着下颌没有说话,只是视线懒懒地落在一旁垂眸抿着薄唇的青年。
  看不见什么神情,只是他手中的惊寒剑气乱了几分。
  “长庚,有心事?”
  这句话听着像是疑问,可字字都笃定。
  青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因为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剑祖,我……”
  “是和入不周山的那人有关?”
  顾长庚听后心下一惊,惊寒也因为他的情绪波动而出鞘了几分。
  容予的模样看上去风轻云淡。
  他伸手轻轻将出鞘了的惊寒推回了剑鞘之中。
  四周山雨骤然而来。
  将容予的衣袖吹得烈烈。
  顾长庚看到了他鸦青色的发被吹起,遮掩了他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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