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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羽然睫毛颤了下,她不傻,听出了容予找的是自己。
  她心下一悸,手不自觉抱紧了手中的剑。
  比起刚才见到容予时候还要紧张好些。
  “剑祖,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少女的声音软软糯糯,很低也柔。
  让人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你进剑冢之后,一共上了几重?”
  “六,六重。”
  白羽然不知道容予觉察到了什么,她咬了咬唇,有些磕巴地回答。
  “是吗……”
  容予没有为难她,像是真的相信了白羽然的话似的。
  “第六重花影,也该到第六重为止。”
  白羽然猜不透容予在想些什么,只觉得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自己宛若被泰山压着,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如果剑祖没有别的事要询问的话,可否让我先去里面将所取的剑记录了?”
  容予没说话,只盯着她看。
  看得白羽然脊背发凉。
  谢远在一旁有点儿看不过去了。
  “羽然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你先进去吧。”
  得了允许后白羽然松了口气,连忙抱着剑离开了。
  顾长庚原想着跟进去看着点儿,免得吃差错。
  可刚走一步便被容予唤住了。
  “顾师侄,你今日在剑冢外面可有发觉什么异常?”
  “异常?”
  他虽不知道容予为什么要这么问,却还是乖乖地顺着他的话仔细想了好一会儿。
  “似乎并无什么异常。”
  顾长庚在外面并未感觉到什么灵力波动,倒是想起了些什么。
  “就是晌午时候我觉着头上阳光有些晃眼,于是抬头看了下。”
  “好像是一颗白日流星,往小竹峰那边落去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偶然抬头看见的所谓什么流星的东西正是破了剑冢跑出来的斩魔剑。
  “还有呢?”
  马上就要到关键处了,容予引着顾长庚继续往后面想想。
  顾长庚顿了顿,很努力地思考着。
  “啊。”
  “如何?可是想起什么了?”
  容予见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以为有戏。
  “我忘记许愿了。”
  “……”
  “……”
  这下不仅是容予就连一旁从头开始便听得一头雾水的谢远也沉默了。
  “师弟,你究竟想问什么,不妨直说。”
  谢远对顾长庚的性子再清楚不过,他并非不够敏锐。
  只是在青年眼里世间的一切事情都只分为两种。
  一种是和修行有关的,一种便是其他。
  要想顾长庚觉察到除了修行以外的事情,实在是要比登天还难。
  容予也大致明白了,自己从一开始试图想要从顾长庚身上下手打听消息便是一个错误。
  他见此时已没了旁人,这才沉声告知。
  “斩魔剑从剑冢里出来了。”
  “?!斩魔剑在第九重,这剑宗能动它的只有几人,它是如何出来的?!”
  谢远惊得捋胡子的手一用力,没控制住力道给揪了几根下来。
  他顾不得疼,咬牙忍着愕然问道。
  “不知道。”
  容予摇了摇头。
  “近日只白羽然一人进了剑冢,且她刚进那斩魔剑也便出来了。”
  “我怀疑可能是她去了第九重,唤醒了它。”
  谢远对此并不赞同。
  “羽然虽资质绝佳,可修为不够。她承受不住第九重的剑气,更别说唤醒斩魔剑了。”
  “这也是我觉得疑惑之处。”
  容予只是说这一点很奇怪,却并不觉得这件事与白羽然无关。
  只不过他顾及谢远,也没有将话说的太过,点到即止。
  “现在事情还未明朗,我再看看,有什么消息会与你说。”
  “成,这件事先别声张。
  过几日桃源的修者要上剑宗拜访,莫惊扰了她们。”
  “对了,你说斩魔剑出来了。那现在斩魔剑在哪儿?”
  “在我这儿。”
  容予说着,伸手将息风从空间里取了出来。
  剑身玄黑,剑气极重,光是看着就让人心头发颤。
  顾长庚对这斩魔剑算是久闻大名了,当时他进剑宗的时候也想着上第九重看看,试一试运气。
  哪怕与其无缘,看上一眼也极好。
  不过到了第八重的时候便被惊寒给绊住了,冻了三日才从里面出来。
  因为早就想要看看了,所以顾长庚瞧得很是仔细。
  “剑祖,这剑尖处那点儿朱红是斩魔剑本身便有的吗?”
  若不是顾长庚说,谢远都没发现。
  他心下疑惑,顺着剑尖儿地方看去。
  果然是一点儿朱红。
  “这是什么?我记得斩魔剑浑身轩和,可没有什么红色才对啊。”
  容予沉默了半晌,长睫之下那眸子有些森然。
  “是绥汐的血。”
  “当时斩魔剑出了剑冢便凌空直下,刺穿了她的心脏,强行认了主。”
  顾长庚怔然,看着那剑上的殷红,心口也莫名得跟着抽搐了下。
  有些疼。
  自己被强行扎心的事情好几个人都知道了,而绥汐本人却不知道。
  因为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任何不适,所以她还真以为是场梦。
  隔天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她洗漱好了刚准备去小竹峰继续挨打,结果瞥见尘渊不知为何先来了凌云峰。
  尘渊也不客气,把这里当自己小竹峰似的径直去亭子那边坐下倒了杯茶水。
  “醒了?”
  他看见绥汐从房间里出来后眼皮一掀,喝了口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
  绥汐没说话,就站在原地盯着青衣男子看。
  尘渊喉结一滚,把嘴里的茶水咽下。
  “你这么看我作甚?”
  他眉头皱着,显然很是不愉。
  “……尘长老,凌云峰去小竹峰用法阵也就半个时辰的事情。”
  “你现在为了揍我连半个时辰都等不了了吗?”
  “……”
  尘渊还是头一次反思了下自己往日是不是真的下手太重,导致对方竟然如此怕他。
  他不着痕迹地扫了一下绥汐,看她的确并无什么大碍后这才放下心来。
  “我一向守信用,答应的事情也都定会做到。
  你昨日既已经躲开了我的指风,之后便不用再来了。”
  绥汐听后并没有表现出尘渊以为的欣喜若狂,而是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半会儿都没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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