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你跟那些人扯上关系,他们就是吸血虫,有第一次,就第二次。永远不知道满足。还有,你在北京哪来这么大面子?啊?你要是因为这事儿去欠勾恺人情,我弄不死你。”他人仰着,警告似的,猛地掐了一把她的腰。
叶濛怕痒,笑着躲开。
李靳屿更不悦,一个劲儿地掐她,没轻没重地在她腰上捏,嘴上恶狠狠地,看似又只是在逗:“躲什么?啊?躲什么躲?嗯?”
“我又没说真帮他找,你急什么。”
李靳屿:“那你就不该答应,表婶这人,你答应的事要是不做她能烦死你。”
“哎呀,”叶濛央着,“我说了我有办法,你就相信我行吗。老公,我要吃晚饭。”
李靳屿懒洋洋地去拿书,“累了,不想做。”
叶濛说:“行吧,那今天出去吃。”
李靳屿迅速又进入看书状态了:“不要,叫外卖吧,家里吃。”
叶濛意会,笑眯眯坐在他腿上,谑他:“你真的好粘人哦。晚上要不要一起洗澡啊?”
厕所门有一块是毛玻璃,李靳屿了如指掌地说:“奶奶会偷看。”
“她现在就在偷看。”叶濛说。
李靳屿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果然老太太一遍假装喂狗,眼神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瞟——
李靳屿视线转回书上,一动不动地装模做样看了一会儿。
然后随手将她从自己腿上拽起来,冷淡地说:“去关门,我想亲你。”
稀罕。
叶濛关上门的同时,客厅里老太太嘴里也随之蹦出这两个字。
等两人再次一本正经地打开门出来,老太太嘴里又蹦出几个字,“臭小子,假正经。”
杨高义很快联系上叶濛,发了自己的简历过来。
相比杨天伟,杨高义显得油嘴滑舌得多,还附了一句话:“谢谢漂亮姐姐。”
叶濛没鸟他,打开简历扫了眼。杨高义长得真挺不错的,三庭五眼是难得的标准,她一边翻一边不自觉说了句:“你们家基因真好啊,杨高义还挺帅的,跟表婶一点都不像,我怎么觉得跟你长得这么像?”
李靳屿冷嗤。
叶濛当时没在意,只觉得他大概是听到她夸别人有点吃醋。谁知道呢,后来见到杨高义本人,她着实吃了一惊,她对照着本人和照片,眉目狰狞地对比了一下,一堆话堵在嗓子眼里,最终委婉地表示:“你这图p得着实……有点过分呐。”
这他妈还是照着李靳屿p的吧?
杨高义解释说:“李靳屿长得帅,我们家的弟弟们求职求学的一寸照都是拿他的一寸照去找照相馆p的。毕竟表兄弟嘛,多少肯定有点像。”
像个屁。叶濛有点暴躁。
李靳屿可没有你这绿豆眼。
杨高义本人算不上难看,顶多就是五官周正,但就是这照片p的有点太惊艳,看到本人落差感太大。她终于明白李靳屿冷笑什么了。合着他早知道。
叶濛叹了口气,摊开手:“把李靳屿的一寸照交出来。”
晚上回家,叶濛还受了一波嘲讽,李靳屿在房里看书,见她回来,回头瞧她一眼,眼里戏谑又得意,“怎么样。帅吗?我们家基因是不是还挺不错的?”
叶濛愤愤不平:“杨高义这个诈骗犯,居然还拿这个照片当微信头像,他怎么不干脆拿你的照片当头像呢!”
她又舔着脸补了句,“宝贝你真的帅。”
“少来,”李靳屿随手翻过两页,仿佛在拓印一样,头也不抬,随口问,“吃了么?没吃我给你做。”
“吃了。”
他挑眉,“吃什么了?”
“海鲜日料。”
“啧啧,”他有些吃味地连连摇头,“请杨高义吃饭海鲜日料,请我吃饭就沙县连锁是吗?”
“杨高义请的。我舍得花这钱吗?”叶濛弯下腰,就着昏弱的灯光里,俯身去捧着他的脸亲他,“我的钱,怎么可能给除了我老公之外的人花。”
窗敞着,窗帘没拉,桃花殷红的一簇簇,挤满枝桠。墙头安静趴着猫,轻轻喵了声,像是电影序幕的开场,呼朋引伴前来围观。
李靳屿记忆宫殿正叠到最后一个场景,还有两个知识点没堆完。
他视线仍是盯着书,一边一页页扫过去,一边漫不经心地同她接吻。
等记完,他把书一丢,重重在她唇上一咬,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帮我弄。”
两人在厕所弄完之后,叶濛发现李靳屿越来越不要脸了。之前都是乖乖地任她自己捯饬,一句话不敢说,难受也自己委屈巴巴地憋着。现在,要是重了慢了节奏不对了,他就拿花洒嗞她表示无声的抗议。胆子越来越大了。
……
=
叶濛办事效率高,真给杨高义找了个机会。是一个职场面试节目,录取概率还挺高。
之前勾恺参加过这个职场节目,叶濛恰好认识那个节目的编导。她俩关系还不错,对方大致看了下杨高义的简历,爽快地比了个ok的手势,“给你安排。”
紧跟着,一周后就通知杨高义去录制。
头天晚上,叶濛接到邰明霄的电话,他跟勾恺下周要飞一趟法国,听说有个法国收藏家将中国流失海外近百年的“长钟鼎”拿出来拍卖了。
“那可是国宝,”叶濛震惊,“哪家拍卖行?”
“伽德,”邰明霄说,“现在业内所有收到消息的朋友都已经赶过去了,这次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拿回本该就属于我们中国人的东西。所以,恭喜你,你的假期结束了,赶紧回来吧。”
第49章
中国近年来文物流失严重, 追索难。因为难以界定流失海外的文物是否通过合法途径。比如“长钟鼎”这种国宝级文物,百年前就被当时的文物贩子贩卖出境,无从追索。于是, 国内很多爱国人士便愿意用民间回购的方式收回这些国宝。尽管摆在自己家里, 也好过颠沛流离地飘洋过海。
但其实文物局不太提倡这样的方式, 民间回购会盲目提升文物价值,不少文物会因为爱国人士一场激情四射的拍卖, 藏家们临时兴起盲目追加跟拍, 导致最后莫名拍出一个天价。甚至还有企业会从中作文章, 获取巨额的差价利益。
但这次“长钟鼎”突然现世,又是重量级的国宝, 也没人顾上文物局提倡不提倡, 国内有钱的藏家、拍卖行一窝蜂全往法国涌去了。而且这次邰明霄和勾恺同时出马, 说明形势还挺严峻。重量级文物不比普通文物,不光国内收藏家们趋之若鹜, 国外也有很多老眼们虎视眈眈地盯着。
他俩匆匆离开, 叶濛临危受命,得回公司主持大局。这消息仿佛一瓢冷水浇息了这两日的甜蜜。
叶濛心头幢幢地挂掉电话。回到房间,看见李靳屿在安静看书, 嘴里还难得地哼着歌。
哼得居然还是一首甜甜、跟他风格迥异的《summer holiday》。
“summer holiday watch only on my way
summer holiday babe你是我宝贝……”
但意外好听。
看来心情是真不错,约莫感觉到她灼热专注的视线,李靳屿抬头瞥她一眼,冲她一勾手, 低头继续看书,轻声散漫道:“过来。”
叶濛过去坐他腿上。
李靳屿逗了下, 捏她下巴晃了晃,继续看书道:“怎么这副表情, 不高兴?”
“你下次再拿花洒滋我一脸,我罢工了。”
“你技术太差,还不许我有点意见了。”
“这次是你自己要的啊。”
“行,我错了。”他看着书,抿了下嘴,非常不走心地道歉。
“……”
叶濛坐他身上,撇开脸,佯怒:“认错太快,没诚意,严重怀疑你下次还要再犯。”
李靳屿随手给她掰回来,亲了下,口气还是懒洋洋地:“宝贝我错了。行吗?”
她那会儿心跳就被这声宝贝叫的,真的体会了一下什么叫漏跳了一拍,说起来真有点飘飘然的感觉,血液汹涌而澎湃在她身体里翻滚。她很少有怦然心动的感觉。那天算一个瞬间。就好像——银河为之倾倒,黑夜里的繁星春水,全部朝她滚滚而来。
……
叶濛不忍破坏气氛。一晚上她都有点心不在焉,窝在李靳屿怀里看电视也没滋没味,一片片麻木地往自己嘴里塞薯片,吃到第三包的时候,被李靳屿随手抽走,举老高不给她拿,低头用下巴一点:“嘴都起泡了。”
叶濛拿着手机照了下,还真是。她仰头,撅了下嘴:“亲亲就好了。”
李靳屿笑了下,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要不要给你戳了。”
“别,戳了会起一片。”叶濛说着又要从他怀里爬起来,穿鞋。一晚上就没消停过。喝水、上厕所、喝水、上厕所……
李靳屿二话不说给她扯回来,勾着腰摁在自己身上,不太高兴:“你就不能老实呆会儿。”
“宝贝我想喝水。”
“别喝了,喝了一会儿又要上厕所。”
“可是我渴——”
李靳屿直接吻住她,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舌头不管不顾地绞进去,低声地哄着她问:“还渴吗?”
叶濛摇头,“可我想抽烟。”
“……”
两人在楼道口,安全栅门外,是清水一般的月光。树梢树缝间,皆是茫茫月色。
叶濛坐在靠着墙面那边,茫然地看着门外。李靳屿则倚着楼梯扶手。他一手抄兜,一手自然垂着,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支未燃尽的烟,有会儿没抽,积了老长一截灰。低头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楼梯间烟雾缭绕,一个成熟干练,眉眼间春情坦荡,一个清瘦干净,眉眼冷淡。
两人一站一坐,沉默地抽着各自手里的烟。自那晚之后,两人说戒就戒,但这事儿不是蚯蚓断尾一刀两断的事儿,偶尔还得来一两支。
叶濛仰着头,对着天花顶吐了口烟圈,随口问了句:“其实,宝贝你有没有想过跟邰明霄他们联系一下?毕竟听起来,你们好像感情真的不错。”
李靳屿似是回神,手微微颤了下,烟灰扑簌簌往下掉,他有所感应,低头随手掸了下烟灰,薄薄的眼皮很冷淡地耷拉着,头也不抬说:“我有你就够了。”
叶濛一愣,靠墙瞧着他,烟叼在嘴里任它慢慢烧,一口没抽。
这话听着悦耳,却像一块沉沉的大石头压在她的心口,一下没喘上气。
李靳屿见她一直不说话,低头笑了下,他也没抽了。直至手里的烟自然燃尽,问了句:“我是不是让你有负担了?”
叶濛低头,把烟灭了,“没有。”
她觉得李靳屿仍然把所有人拒绝在外,他只是把她拉进他的世界里,然后锁起来。这几天,叶濛一直纵着他,陪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陪他看书接吻取悦他,哄他开心。看起来如胶似漆,浓情蜜意。但这种相处方式多少有点病态。
激情的潮水褪去之后,粗糙、凹坑不平的礁石和淤泥才会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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