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不少人都看到季盈春在倒腾黄泥,不过谁也没多问。
毕竟谁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现如今大家伙的日子都不容易,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是自扫门前雪。
季盈春倒腾完黄泥,就看到常氏的手上缠着破布条子,坐在院子里劈柴。
周家的斧头小,原本劈柴的活都是原身的。
当然她一个弱女子做这些很吃力,所以家里烧的柴火都是铁匠铺的何叔送过来的。
到现在家中的柴房,都还是满满当当的。
“季氏你个乌龟王八蛋,等午夜梦回之时,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
周大花的咒骂,时而从屋子里传来。
季盈春听着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不说是不为所动,但也想差不多。
常氏干着活,心里琢磨着晚上怎么吃饭。
家里连个吃饭的碗都没有了,也属实有点惨。
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买碗,价格肯定会一涨再涨,可也不能不买,真是让人头疼。
“娘在愁啥,周大花?别放在心上,她被惯坏了,一会儿我带您去黄郎中家走一趟,弄点药粉撒上去,别再发炎了!”
虽然说这时候细菌还没进化到现代的那种层次,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
刚才季盈春找出来家中所剩不多的酒水,弄了点给常氏擦拭伤口,可还是觉得不太放心。
反倒是常氏有些不以为然,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
“没事,不用再买药,浪费钱,省下来的钱给孩子们买点东西。”
“盈春啊,今年过年不能垂头丧气的,咱不能让别人笑话,过个红红火火的年,也让其他人知道,咱一个人也能顶起来家!”
常氏作为过来人,太清楚其他人多寡妇的恶意。
如果季盈春天天哭丧着脸,恐怕会被他们笑话死!
知道常氏碎碎念念是为了她好,季盈春也不能嫌弃常氏啰嗦。
两个人一起收拾着家里的东西,总算是到了天黑的时候。
将黄泥浇上水,弄成一坨一坨的,往墙头上甩。
而碎瓷片被插到了黄泥上面,季盈春对她的劳动成果,还是相当满意的。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和常氏的怀疑不同,季盈春都可以肯定,用不了几天就会有人翻墙而入。
当然这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肯定是和二叔爷有关系。
季盈春把事情都已经安排好,接下来能做的,要做的也就是静待接下来的结果。
希望二叔爷不要让自己失望,想来周文宗那个黑心肠的,也会想到这个法子。
毕竟对他那个缺德玩意儿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也没有什么是不该做的。
就是不知道周文宗会把谁请进来,是隔壁村子的流氓,还是说周家村的那几个害群之马?
周家村的害群之马应该不太可能,毕竟之前都被周寒川狠狠地收拾过。
所以对她还算是恭敬,眼下周寒川虽然死了,但一时半会儿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季盈春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底来的人会是谁。
反正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就看谁是那个倒霉蛋。
到时候就算是在上边儿被扎成筛子,季盈春也不会心疼。
要不是不怀好意,她布置的玩意儿也不可能会落到身上,所以说凡是吃亏的,都是自作自受。
折腾到半夜,季盈春和常氏都累的不轻,两个人洗了脸,就直接躺到床上睡了过去。
睡觉的时候,季盈春还琢磨着,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有些事情确实不能再拖下去,就比方说自己的理想计划。
要是再拖下去,可就有些不像话。
不过季盈春到现在也没想好,她该怎么做生意,从什么方面做。
按理说民以食为天,就算是战火横飞的年代,做餐饮行业也一定是赚钱的。
只是她不清楚,这个时代的人比较喜欢吃什么,也不清楚调料都有些什么。
周家的调料还算是齐全,但是许多她用的上的调料,根本就没有,甚至原身记忆里也没有这种调料。
就比方说花椒粒和胡椒粒,这两样东西对于肉菜来说都是提鲜提味儿的。
但是并没有出现在周家,原身对它们也毫无印象。
再就是粗盐,想要用粗盐做好一顿饭,除非是做炖菜。
基本上炒菜都不能够用粗盐,因为粗糙的盐粒很难会化开。
将粗盐提纯,季盈春到也不是不能做。
不过她很清楚严对官府来说,盐有多么的重要。
她可不会做那种不计后果的事情。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窗户,只要她制备出精盐,早晚会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
但凡被人知晓,她就得倒霉。
历史上被卸磨杀驴的能人,简直多的数不胜数,季盈春可不想成为历史投影中的一个倒霉蛋。
谁想发明粗盐提纯,就努力的去研究!
反正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而已。
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季盈春睡了过去。
但常氏一直没有睡踏实,时不时的醒过来看一看院子里的情况。
自从到了周家,她就一直没睡踏实过,谁让周家现在就她闺女一个大人。
惦记周家财产的人那么多,这些人怎么可能会放过盈春丫头?
就算是她之前平安无事的过来了,也只能说那些人还没想好办法。
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常氏从睡梦中惊醒,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慢慢的走到窗口,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开始借着月光打量着外面的情况。
她一眼就看到墙头上匍匐着两个黑影,黑影把她们娘俩刚砌到墙头上的黄泥,还有碎瓷片儿都推了下来。
到底还是弄晚了,要是早两天砌上去,这个时候黄泥都已经硬实了,也不会被他们轻而易举地推到地上。
常氏刚从床上离开,季盈春就醒过来。
看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季盈春就知道肯定是院子里发生了什么,
这可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到,今天刚布置上就有人过来。
也不知道该说她幸运,还是该说她不幸,季盈春心里有点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