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没有错。
杀生丸无比确定着这点,但是......
他抬头看着面前曲灵扭曲的狞笑的脸,心中的某种猜疑愈发的肯定,与此同时,心脉处的某种悸动也在作证着这一点。
原来如此。
杀生丸垂下了眼,他一手握着天生牙,另一只手伸进了云狐裘的衣襟。
他伸出来的手上满是黄沙。
金黄的细沙随着风从他的指缝里慢慢飘走了,他的掌心里再一次空无一物。
他中计了。
同时间躲在云层后关注着战况的白夜突然感受到身后让人在瞬间连血液都回流的胆颤感。
他下意识动起来的身体救了他一命。
看着已经不能动的手臂,白夜无奈的感叹:“这么快就发现了吗,杀生丸阁下。”
对方的面容依然平静,但是白夜看着那个装有曲灵气味的已经粉身碎骨的器物抽了抽嘴角,但他一向洒脱的性格也不能在这时候帮他无视全身如同针刺般痛苦的沐浴在对方暴怒的妖气下的皮肤。
“抱歉啊。”白夜捂着那只有和没有差不多的手臂,“我的任务就是拖住你。”他无奈的对着杀生丸苦笑了起来:“虽然我觉得这时候已经晚了......但是还是要麻烦再陪我一会了,杀生丸阁下。”
他的身后出现了数不胜数暴虐的妖怪,喑哑的嘶吼声甚至盖过了世间的一切声音。
杀生丸毫无波澜环视了一下把自己困住的妖怪们,他意味不明的轻哼道:“被小看了吗。”
“不,就会因为没有小看你所以我就召唤了一千只————”
爆碎牙挥了一下。
“......瞬、瞬杀?”
......
“快点!犬夜叉!”戈薇急促道,因为犬夜叉的速度,他们已经能看到了半空中的琥珀,“糟了,琥珀的碎片已经是前所未有的污染严重了啊!”
“嘁!”犬夜叉淬了一口,他突然问:“那纲吉那小子呢?”
“......没有。”戈薇愣神的眨着眼,“纲君的碎片依旧是纯净的。”
犬夜叉陡然加快了速度,他咬着牙额头出现了薄汗,但是嘴角有一抹兴奋的笑意:“这不就说明曲灵失败了吗!”
“那小子到现在还在抗争着,我们怎么好意思输给那个走路都能摔的废物啊———抓紧点戈薇!”
他压低着身体,又一次提速起来,扬起的树枝,飞起的石块被他们扔在了后面。
“你要去吗?”银时问。
“嗯!”明明只是换好作战服就已经一头汗水的珊瑚握紧了她的飞来骨,眼神发亮着,她郑重道:“为了琥珀还有纲吉,我必须要做出了断,一定要打破着窘境。”
“......那个满脑子生孩子的色情法师怎么办?”
珊瑚的步伐一顿。
“怎么看状态都不是很好啊,呜呜的风声已经像老妈做的饭菜一样明显啦,想听不见都不行啊......”银时夸张的叹了口气。
珊瑚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夏目叹着气掐了他一下,然后小心的碰了碰珊瑚无血色的手指,他说:“去道个别怎么样?”在珊瑚转头后他眨了眨眼睛:“枫婆婆一定很乐意把仓库让出来让你们独处的。”
珊瑚颤抖的深吸了口气,她蹲下把面前的两孩子搂在了怀里。
“......谢谢。”
她颤抖又泣不成声的在他们耳边呢喃。
“这不是已经哭出来了吗......”看着珊瑚从走变成跑的背影,银时无奈的翻着白眼,“看到女人的眼泪可是会让晚饭不好吃的啊。”
“这都是谁害的啊......”
“阿银我什么都不知道哦,绝不是怕万一哪个什么风穴突然炸开大家就变成了放射状的o了哦。”
“......算了,不过阿纲哥应该不会有事吧。”
“又不会死,怕什么,要知道美o可是不准出现少儿死亡的画面的。”
“可是这里是日本,还是战国时期......”
“哼哼哼~~~”
“喂!你别唱歌啊!”
......
“快点!犬夜叉,不能让奈落的云触碰到他们两个!”
“金刚枪破————”
飞射出的金刚枪破在瞬间洞穿了琥珀身下的妖怪,他们两人不得不开始坠落。
轻轻松松一手勾着琥珀如同触手开始变形扭曲的武器,曲灵挂在了半空,他睁着眼,倨傲又不屑的看着冲过来却被尖刺困在原地的犬夜叉。
“来夺回碎片吗?”曲灵轻笑着问,“这样的话,手上的这个小鬼会先变成碎片,要试试吗?”他晃动了一下另一只手上的纲吉,被拦腰搂住的少年垂着头,折成两半的身体岌岌可危的在风里飘动着。
“该死!”犬夜叉咒骂了一句。
“哦呀。”曲灵不咸不淡的叹了一句,“女人,你忘了你的灵力已经被封印了吗。”看着戈薇毫无作用的箭矢,他开始冷笑。
看到脚下的两人在瞬间戒备着下意识倒退半步的模样,曲灵轻笑着,一个干脆利落又潇洒的翻身,他站在了那个异化的如同增生的骨刺一样的武器上,手中的少年被他随意的扔在了一边。
他仰头对着头顶被乌云遮蔽的月亮,肆意又喟叹的轻声道:“桔梗的法术对我无效,四魂之玉终于要完成了。”
“对了。”他像是不经意那般扭过了小半张脸,“如果你们想要唤醒这小鬼的话我建议你们不要。”
“......想知道被污染的漆黑一片四魂碎片在让这小鬼看什么吗?”
他的脸上露出了看见美好之物被狠狠撕碎的、阴暗的、扭曲无比的笑容。
......
“......救......”
“......救......我......”
救救我。
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腥,琥珀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血,尸体,怨恨的眼睛。
大片大片的血迹流淌出作呕的痕迹,每一具尸体都有着至亲好友的脸庞,失去了光的空洞洞的眼睛都在注视着自己。
琥珀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是你害死了我们。』
他们这样说着,尸体当然不会说话,但是琥珀从他们不甘的仿若是在咆哮的撕裂嘴角的怨恨中清晰的知晓了他们每一个人最后的话语。
『去死吧。』
无数具无数具尸体在一同说着,杂乱无章的咆哮诉说的都是同样的词汇,如爆炸般翻涌起的音浪让琥珀的耳朵流出了鲜血,像是耳鸣一样。
琥珀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他的确双手沾满了族亲的心头血。
“......琥珀。”
有人正轻柔又黏腻的呼喊着他的名字。
他一身是血的长姐慢慢向他爬了过来,身下的地面流淌出了弯弯扭扭鲜血涂抹的痕迹,珊瑚指甲全部崩裂的手掌死死抓住了琥珀颤抖的手臂,说出的话语如同濒死的哀鸣。
“......全都是你的错。”
流着血泪的珊瑚面容扭曲的像是腐烂的花朵。
琥珀的眼泪流了下来。
他静静的看着长姐扭曲到可怖的脸,他还是觉得他的长姐是那样的美丽。
琥珀想说对不起,最后说出的却是:“......我该怎么做。”
珊瑚扭曲又畅快的笑了起来,嘴角疯狂的弧度就像扭曲在一起腐烂的荆棘。
“......来陪我们吧。”
流血的手掌轻抚着琥珀的后颈,扬起上半身的珊瑚凑到了琥珀耳边,亲昵的姿势像是一个拥抱,珊瑚是那般轻柔的说道。
手中似乎被塞进了一个冷硬的器物,琥珀低头看了一眼,笑着笑着开始流泪满面。
那是一把匕首。
“......来陪我们吧。”
松开他的珊瑚倚靠在地上,在血色的地面上如同一条没有脊骨的柔软的鱼类,她带着湿润又粘滑的声音再次柔柔的重复。
『来陪我们吧。』
杂乱的声音不知在何时变得有序,他们齐齐的重复着同样的词汇。
琥珀平静的看着他们,而后释怀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
“好啊。”
他笑着闭上了眼,把匕首抵在了脖子上。
“四魂之玉正让他反复体验着属于他自己的罪孽。”曲灵柔柔的笑着,脸上满是虚假的怜悯。
“......开什么玩笑。”戈薇不可置信的喃喃,这也就代表着自从琥珀昏迷之后他就一直......戈薇突然不敢细想时间流逝的有多残忍。
“啊啊......这小鬼,快要崩溃了吧。”曲灵状似悲痛的捂住了脸,却传来了他压抑的笑声。
“......多可怜啊。”曲灵看着滴落在手心的属于琥珀的血泪他喟叹着,“懦弱的小鬼哦,已经崩溃了吗。”
“你这混————!”犬夜叉咒骂着,就在他的眼中攀上血红之时,有另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懦弱?”
微弱但是无比坚定的响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爬起来的纲吉满脸的怒容,湖泊一样的眼睛在剧烈翻涌着,他流着泪,哀伤但是又决绝。
“琥珀一点都不懦弱!”他用尽全身力量大喊道,声嘶力竭似乎是在像为谁证明。
纲吉在对方真切实意的不解又困惑中毫无畏惧的冲了过去。
戈薇与犬夜叉睁大了眼睛。
在那一刻,他们看到了无比耀眼的、美丽的火焰在闪烁着,炽热的似乎能灼烧世间上所有的罪恶。
“......碎片在净化?”戈薇不可置信的呢喃着。
“醒过来啊!琥珀————”
穿过了曲灵屏障的纲吉没发现自己流出的眼泪被迅速的蒸发,他不知道为什么曲灵在痛苦的嘶嚎着,他只是望着那张扭曲的脸,透过那双流着血泪的漆黑的瞳孔,他看到了......光。
“错误并不需要你一个人承担。”
有人这么轻柔地说着。
闭合的眼睑感受到了灼热,琥珀颤抖的睁开了眼。
他的瞳孔开始震颤,紧绷的身体如同喷发后的火山,琥珀流着泪,不可思议的想。
他看到了光。
被散发着莹白光芒的死魂虫围绕的纲吉带着平静的笑意,动作轻柔却强硬的夺走了琥珀手中的匕首。
“我来了。”
纲吉俯下了身,他看着琥珀流泪的眼睛,他说。
带着哀伤的表情看着周遭血色的地狱,纲吉突然用力抹了抹眼睛,他一字一句看着琥珀说:“痛苦也好,错误也好,我来了,我来陪你了。”
“......全都是我的错。”琥珀恍惚的喃喃着。
“不。”纲吉摇了摇头,他正色了表情,道:“我无法说你无辜。”
“但是!”他加大了声音,用力握住了琥珀的手,“让一切的一切变成这样的现状,让那么多的人流血也流泪的人绝不是你,琥珀!”
“但是我......”
“没有但是!”纲吉喊,“让你的至亲如此难过的人绝不会是你,是奈落!”
琥珀怔怔的看着他。
“......我该怎么做?”他瞳孔里抖动着破碎的光影,有死魂虫的,也有纲吉的。
纲吉带着温暖的笑意轻轻握住了琥珀的双手。
他说:“站起来。”
双手感受到的不再是温凉血液的触感,炽热的,仿佛连灵魂也被洗涤的,属于活人的温度熨烫着琥珀的皮肤,在瞬间就流入了四肢百骸,他的血液重新开始奔涌,心脏再一次开始跳动,他活了过来。
于是全身心像是在苍穹下抬头感受着阳光的琥珀再一次泪流满面。
他顺着对方的力道,跌跌撞撞却也站了起来。
“不管是选择继续战斗也好,想要继续颓废也无所谓,逃避也可以。”纲吉默默的看着他,“琥珀,我希望你不要忘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永远也不是你。”
他微微的笑起来。
“......留下来。”
珊瑚嘴角流着血,她哀切的如同濒死的鸟类,看着琥珀的身影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他的名字。
『留下来。』
『留下来。』
『留下来。』
震耳欲聋的嘶吼排山而至,两人不得不痛苦的捂着耳朵,实在忍无可忍的纲吉大吼道:“够了!”
他大喘着气,咬着牙道:“无论琥珀将要得到的是怨恨还是原谅,那也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纲吉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琥珀,死魂虫环绕着他,就像他整个人在发光一样。
“你是要继续呆在这里,还是选择去面对你唯一的仅剩的血亲,哪怕得到的会是怨恨?”他问。
琥珀愣怔的看着他,而后颤抖了几下泛白起皮的嘴唇,他呢喃道:“......请别松开我的手。”
“好的。”纲吉带着灿烂的笑意对他点头,无视了周遭冲天而起的怨恨的嘶吼,他颇为无辜的眨了眨眼,他说:
“准备好了吗?要跑起来了。”
琥珀凝望着纲吉带领他的背影,还有他们交握在一起没有松开的手,自胸腔而起的悸动让他情不自禁大笑起来。
他们在黑暗中义无反顾的奔跑着,死魂虫莹白的光芒在前方引领着他们,身后是数不清的自怨恨与阴暗中延展出的触手。
纲吉有些不解的回头看他,好像在问为什么逃亡也能笑的这么开心,不看路的后果就是摔了个狗吃屎。
琥珀继续大笑着把他拽了起来,现在他们并排着跑了。
“为什么会找到我?”他喘着气问道。
纲吉同样大喘着气,“光,我看到了光。”
他抬头看着前方在黑暗中散发着唯一光芒的死魂虫,于是琥珀心下了然,“......桔梗小姐又一次保护了我啊。”
他笑着呢喃。
琥珀不自觉的看着身旁好友涨红的大喘着气的脸,他凝视着对方在黑暗中也同样能照亮一切的散发着如同瑰丽的火焰一般的眼睛,他恍惚中听到了桔梗小姐的声音。
『......那孩子有着最纯净的心,他能改变你的未来,作为代价,保护好他琥珀。』
“......是真的啊。”
“嗯?什么?”没听清的纲吉短促的问了一句。
“不,没什么。”
还没等纲吉开始疑惑,引路的死魂虫融进了前方的黑暗里,作为代价,耀眼的光芒的自它消失的地方升起。
“你怕吗?!”奔跑的纲吉眯着被刺痛的流泪的眼问。
“怕,但是也要去啊!”琥珀大笑了起来,他的眼睛也开始闪闪发亮着,“姐姐还在等着我啊!”
“但是我怕啊啊啊!!!”
尖叫着的纲吉最后是闭着眼被琥珀拽了光里。
“琥珀————”
“是,姐姐!”
擦干净血泪的琥珀仰头兴奋的回答。
坐在云母背上的珊瑚背着飞来骨,清丽的脸上出现了飒爽与自豪的笑意,她状似不满的朗声道:“太慢了。”
“是!”琥珀大喊着,“为了再一次和姐姐一起战斗,我和纲吉赶回来了!”
刚醒过来的纲吉:?
他也要打架?
属于曲灵的虚影悬浮在琥珀的上方痛苦的嘶吼着,戈薇看见了琥珀被污染的碎片在不断的被净化。
她深吸着气,再一次架起了长弓。
“准备好了吗?要跳了喔。”
琥珀无辜的对着身边的纲吉眨着眼睛。
纲吉:??
这话是不是有点耳熟来着?
“————你觉得我会因为恐惧而离开你吗!”
扭曲的嘶吼在咆哮着。
“真烦人啊。”琥珀嘁了一声,然后这个性格终于解放的少年对着纲吉露出了银时标准的坏笑。
纲吉:......
下一秒后他被人拽着开始倾倒,身下就是深不可测的悬崖。
“啊啊啊啊我恐高啊救命啊————”
他惨不忍睹的开始尖叫着。
“乱来啊你们!”咬着牙的犬夜叉终于砍碎了禁锢他的骨刺,他提着刀,全速向两个坠落的身影冲来。
开始嘶吼的曲灵终于暴露出了他的不安,他嘶吼着却也改变不了他自从被火焰灼烧后正在一点一点从琥珀身上剥离的现实。
像是响应着什么,那个藏身着奈落的云终于发生了异动。
无数的狰狞的触手从中倾巢而出,无比迅速的向着纲吉二人飞去。
某种危机的生死时速开始了。
冲去的犬夜叉和珊瑚的瞳孔开始放大。
他们伸出的手好像还差一点。
就在触手缠绕住两人的一瞬间,一道更快的身影悄然而至。
“爆碎牙。”
伴随着低沉的怒音,刀的锵鸣后是爆炸的光芒,在漫天飞溅的碎肉中,身影毫不客气的一脚踩在了犬夜叉的肩上借力,坠落的两人终于落在了他雪白的毛绒绒上。
“杀生丸??!!”脸狠狠砸进悬崖壁上的犬夜叉莫名的抬起头,他看到了在戈薇的一箭后,终于剥离出来的曲灵痛苦扭曲的虚影。
“杀生丸先生!”完好无损的琥珀激动的大喊,顺便拽起头着地摔得晕头转向还埋在毛绒绒里的纲吉。
“到此为止了。”
杀生丸面无表情说。
犬夜叉看着他那样的脸,咬牙吞下了牢骚和不满,还算安静的从悬崖跳了出来。
戈薇下意识来到了他的身边,小声的嘀咕:“......果然生气了呢。”
犬夜叉抖了抖耳朵:“你不问我有没有受伤吗?”
“嗯?犬夜叉你受伤了吗?”
“......算了。”
“琥珀!有没有受伤?!”惊慌的珊瑚骑着云母急冲冲的飞了过来,顾不得就在身前的杀生丸,她捧着琥珀的脸颊上上下下巡视着,眼里的恐慌掩盖不住。
“当然没事!”姐姐都来身边的琥珀于是松开了死躺着不起的纲吉的手,他选择拉着姐姐的手跳上了云母的背。
纲吉:?
他几乎是有些茫然的看着在不远处重复着“真的没受伤吗”“绝对没有”的姐弟两,同时身下温热又柔软的触感产生了似曾相识的震颤。
纲吉的眼皮跳了跳,生无可恋的接受了自己又一次被裹起来的事实。
本想为殴打曲灵添一份力的犬夜叉看着又默默退了回去,倒是旁边的戈薇已经把长弓收起来了。
“喔,不一样了啊,这次看上去没有把纲君裹的喘不过气诶。”她带着诡异的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这么说道。
犬夜叉当场觉得自己的眼皮抽起了筋。
被裹的其实还挺严实的纲吉只听到了一句“我要让你知道自己是谁被斩杀的”这样一句超酷的话,等他如同只能靠扭的软骨动物一样钻出一个头后,他看到了曲灵化成碎片的虚影。
“别以为会这么结束————”
就如同每一个消失前都会放狠话的反派那样,他嘶吼着一看就是为剧情铺垫的话,不甘的嘶吼着然后才逐渐消失。
“听我说———”
想到什么的珊瑚来到了杀生丸面前,某种后怕的情绪让她的声线在轻微颤抖着,这反常的举动让原本正对着琥珀投以控诉视线的纲吉不自觉移开了让人压力颇大的眼神,琥珀悄悄的松了口气。
“———法师中了曲灵的毒,那群孩子们还在那里,玲还在昏睡中,银时也受了伤......”
心下一颤的纲吉感受到了裹挟着他的裘尾在瞬间收紧的动作,又因顾及着什么在瞬间就放松了力度。
纲吉做了决定,他有些艰难的挤出大半个身体来,拽着杀生丸的衣摆,他努力让自己直起身对上他的眼睛。
“拜托你了杀生丸先生,带上我只会拖累你的速度,玲他们在等着您。”
默契让琥珀提前伸出了手,纲吉借着他的力爬到了云母背上,裹着他的毛绒绒像一个他破壳而出的卵,既想要继续让他回到庇护中却也放任了他的离开。
挤在姐弟中间坐好的纲吉对着他粲然的笑了一下。
于是杀生丸毫不留恋的转身在下个瞬间就飞远了。
“我们也尽快赶回去吧。”珊瑚说。
“姐姐......”琥珀突然说,“自从发生了那样的事后我每一天想的都是如何才能死去。”
“琥珀———”
“但是现在的我想要活啊。”他对着珊瑚痴痴的笑了起来,“姐姐还有大家都想要让我活着,而且......”他拽住了纲吉的衣摆,在纲吉茫然的视线中故意眨了眨眼睛,他说:“与桔梗小姐的约定我还没有做到。”
“我一定要保护......”
琥珀看到了悬崖边扭曲着蠕动上来的一截碎肉。
在划破他眼睛的寒芒中他的身体下意识动了起来。
“琥珀————!!!”
仿佛沉没在海底一样,来自岸上的声音闷哼的模糊不清,后知后觉在坠落中的琥珀已经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珊瑚惊恐的流泪的脸。
啊啊......他恍惚的想着,他的姐姐果然不管什么表情都是那样的美丽。
在渐渐陷入黑暗的视野中,他好像看到了桔梗的脸。
琥珀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他说:桔梗小姐,我保护了他啊。
他无奈却又安然的闭上了眼,看来他要道歉的人只有他姐姐一个了。
琥珀在坠落在崖底的最后一秒中落在了珊瑚的怀里。
“......琥......珀......?”
珊瑚感受着怀里的弟弟失去了最后一点生息,喉咙里发出了堵塞般的喑哑。
“纲吉呢?纲吉他怎么样??!!”
看着弟弟闭上眼平静的表情,珊瑚突然发了疯一般大喊,她神经质的找寻着纲吉的位置。
就在刚才琥珀推开了纲吉自身坠落了下去,但是全身仿佛被冰冻的珊瑚伸出的手因此擦过了纲吉的指尖。
就仿佛命中注定的抉择一样,互相担忧着对方的好友,都为了对方也都推开了对方,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两人都于云母背上跌落,坠落在不同的方向。
“你去救琥珀!快啊珊瑚!”
像是一团火在燃烧的犬夜叉大吼着,他不顾一切向着崖底冲了过去。
“琥珀他......纲吉怎么样了?”!
珊瑚一脸希冀的看着走来的犬夜叉。
她看到了犬夜叉低着头被额发挡住的看不清神情的面容,还有他怀里那个同样安静的纲吉。
犬夜叉轻声说:“......珊瑚,奈落的骨刺,是......两根......”
珊瑚愣怔的看着他,像是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她失魂的转头看着怀里胞弟平静的像是在笑着的脸,珊瑚终于撕心裂肺的哭嚎出声。
她破碎的悲鸣回荡在这片崖底。
强行跳下悬崖搞得浑身是伤的戈薇跌跌撞撞从赶来救她的云母背上跌落,她看着号啕大哭的珊瑚还有看不清表情的犬夜叉,脱力一般的跌倒在地。
“怎么会......”她不可置信的呢喃着。
支撑着两人的四魂之玉都被夺走了。
“......琥珀他......为了约定那么努力了......结果......”
珊瑚泣不成声的喃喃着。
两人静静的看着珊瑚的悲鸣,心下同样随着两个少年消失了气息而冰冷的身体一样寒冷。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能改变。
......
“彭格列,我说过的吧,我并不想再看到你了。”
有人这么说着。
纲吉猛的睁开了眼。
他又一次看到了紫色的凤梨。
黑暗中,那别样的颜色,别致的形状,好像发着光一样吸引着人的眼球,以至于纲吉完全挪不开眼。
那个男人似乎笑的弧度更大了点,在那双眼睛像是要流血的下一秒浑身一炸的纲吉赶紧蹦了起来。
“额.........嗨?”
下意识挥手打招呼反应过来的纲吉觉得自己傻透了。
好在男人像是见惯了他的傻样一般没有投入更多感情,他上上下下冷漠的扫了一眼纲吉全身,轻描淡写却又语气古怪的说:“居然没有断手断脚,看来有人对你还真是仁慈。”
纲吉:......
“算了。”男人像是感到无趣一样转过了身,他微扭着头,那只蓝色的眼睛正好看着纲吉的脸。
“跟上,沢田纲吉。”
他说。
下意识跟上的纲吉才惊觉他把奈奈从小到大的教诲“不要和陌生人走”抛到了脑后,但转念一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的纲吉理直气壮的跟的更紧了一些。
顺便一提,直到他又一次偷偷摸摸拽住了男人的一小片衣摆,纲吉才终于放松似的,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那个,我们要去哪里啊?”
纲吉小声的问道。
“去哪?”男人听闻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一样,他转过了身,脸上的笑意更甚,他露出了如同食虫植物为了捕猎而散发着甜腻腥味的笑容,那张漂亮的阴柔的脸更艳丽了。
“当然是去地狱啊。”
他含着柔柔的笑意,轻声道。
纲吉:......
“对不起我记得家里洗衣机还有衣服没有晾起来我先走一步。”
纲吉转身就跑。
※※※※※※※※※※※※※※※※※※※※
在半空的杀生丸突然嗅到了身后属于纲吉的气息变的格外的冰冷,而他前方,剩下的孩子们身上都环绕着曲灵的味道。
他犹豫了一瞬。
也只有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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