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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穿越重生 >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第158节
  瞧着兰若毕恭毕敬的样子,与刚来侯府那日判若两人,琥珀心里又是一阵唏嘘:这位兰若姑姑显然比严嬷嬷要识趣得多,也比她少吃了苦头。
  “走吧。”楚千尘抚了抚衣袖,信步走了出去。
  琥珀先跟上,兰若识相地跟在了琥珀的后方,拎得清自己在琬琰院的地位。
  沈氏早就免了楚千尘的晨昏定省,今天楚千尘之所以这么早就起了身,就是为了随沈氏去一趟穆国公府。
  兰若也要随行,不过她清楚自己的位置,楚千尘带她出门完全是做给皇后看的。
  因此,她进了正院,就识趣地在廊下候着;
  待主子们上了马车后,她也没敢进车厢同坐;
  等抵达了穆国公府,她更是识趣得没跟着去见穆国公夫人,乖乖地与随行的婆子丫鬟们一起在侯府的马车边候着,目送沈氏与楚千尘朝内院走去。
  她的目光落在了楚千尘鬓角那朵累金嵌红宝石的珠花上,眸光闪烁。
  她可以确信,在楚千尘今早进正院见沈氏之前,她头上还没这朵珠花,这朵内造的珠花到底是谁给她的,显而易见。
  侯夫人待这个庶女简直比嫡女还好。
  很快,沈氏与楚千尘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照壁后,兰若也就收回了视线,腰杆依旧挺得笔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沈氏与楚千尘在一个管事嬷嬷的引领下,来到了正院。
  穆国公夫人早就在次间里等着她们了,就坐在一张紫檀木万字不断头罗汉床上,精神矍铄,笑容满面。
  她一眨不眨地望着沈氏身后的楚千,目光似乎凝固在她身上,许久都没有丝毫的晃动。
  沈氏一向敏锐,察觉到母亲看着楚千尘出了神,脚下的步履缓了缓,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去。
  “母亲,”沈氏走到穆国公夫人跟前,福了福,“您还记得尘姐儿吧?”
  楚千尘也屈膝福了下去。
  “记得记得。”穆国公夫人立刻把楚千尘给福了起来,摘了个镯子给她戴上,“上次没给你见面礼。”
  楚千尘落落大方地谢过了,不卑不亢。
  穆国公夫人看着楚千尘的眼眸幽深了几分,含笑赞道:“这玉镯子还是你们小姑娘家家戴要好看多了。”
  说着,她脸上的笑容更深,对沈氏道:“看着这些小辈啊,我就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好几岁。”
  “是啊。”沈氏凑趣地附和道,“尘姐儿什么都好,就是打扮得太素净了。”
  穆国公夫人深以为然,对着老嬷嬷招了招手,吩咐她去拿自己的首饰匣子。
  穆国公夫人让沈氏和楚千尘都坐下,略带惋惜地叹道:“阿芷,尘姐儿这么乖巧,又这么漂亮,我怎么从前从来没有见她。”
  穆国公夫人也是去过侯府看过女儿的,女儿也会把庶女们叫来给她请安,毕竟从礼数上说,沈氏膝下的这些庶女也都是国公夫人的外孙女。
  但是,在万寿宴以前,穆国公夫人却从来没有见过楚千尘。
  沈氏淡淡道:“她姨娘从前身子不好,隔三差五地染风寒,尘姐儿是个好孩子,时常去给她端茶煮药。”
  沈氏这话乍一听没问题,可但凡是个有脑子的,就能听出端倪来。
  姜姨娘不过是姨娘,就是身子真不好,端茶煮药也有丫鬟伺候,再说了,不过是伤风咳嗽的小病,哪里需要侯府的姑娘亲自去给她一个姨娘在床头侍疾。
  穆国公夫人的眸光幽幽闪了一下,笑道:“我倒是知道一个擅长治风寒的,回头我写给你。”
  楚千尘神色怔怔。
  这才几个月而已,她几乎都快忘了,从前,她和嫡母并不亲近。
  记忆中,姜姨娘一直翻来覆去地告诉她,嫡母不喜她:
  “哎,你父亲与我自小青梅竹马,感情不比旁人,夫人心里一直有根刺……”
  “后来,我又比夫人早半月怀上身孕,夫人因此对我更为不喜……连带你也被夫人迁怒了。”
  “你要远着夫人点。”
  “夫人不喜欢你,我一直记得,她满月时,我把你抱去给她看,她看你的眼神,就像在看尘埃,厌恶得紧。”
  “尘姐儿,你投生在我肚子里,是你的命不好。你也别怪夫人不喜你……”
  “……”
  但是,这几个月来,她有眼睛,也有心,能看得到,也能体会得到。
  嫡母待她与楚千凰几乎一般无二,并不像姜姨娘口口声声说的那样,姜姨娘说嫡母嫉妒她有父亲的宠爱,可是楚千尘看得分明,嫡母对父亲淡如水,甚至说不上恋慕。
  这么想起来,姜姨娘似乎是有意图的不想让她去接近嫡母……
  就在这时,楚千尘听到穆国公夫人唤了一声:“尘姐儿,过来看看你喜欢什么?”
  老嬷嬷已经把一个首饰匣子捧了过来,匣子里放满了各种金银玉饰,珠光宝气。
  沈氏接口道:“母亲,还是我来挑吧,让她挑,指不定又只挑些老气横秋的首饰。她小小年纪,成天就爱穿些黯淡无光的素调子,连猫都养了只模样凶悍的黑猫,您说,白色的波斯猫或者狮子猫多可爱?”
  楚千尘:“……”
  她家月影明明很可爱,也就是年纪小,所以怕生,曾对着嫡母凶悍地哈了几下。
  总之,这里显然是没有楚千尘说话的余地了。
  沈氏与穆国公夫人母女俩兴致勃勃地挑起了首饰来。
  楚千尘想着上次沈氏说过穆国公夫人时常头昏,细细地观察起她的气色来,心里有些奇怪:看穆国公夫人面色红润,目光有神,代表气血充足,精力充沛,她的气色瞧着很是康健,不像有头疾缠身的症象。莫非是已经寻找名医了?
  “阿芷,我看这个项圈好!”穆国公夫人从匣子里挑了一个嵌八宝的金项圈,目光朝楚千尘看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恰好对视。
  楚千尘微微地笑,静静地坐在那里,窈窕的身姿挺拔,而又不显得拘束,那种骨子里里散发出来的优雅仿佛刻在了她的骨髓里。
  这丫头委实风仪出众!穆国公夫人心里暗赞。
  虽然沈氏方才没直说,她也听出来了:楚千尘从小是在她那个姨娘手下养的。但瞧着,她倒是有着一派好仪容、好气度,完全不似那个姜姨娘。
  穆国公夫人眼底掠过一抹复杂与纠结,随即又归于平静。
  穆国公夫人与沈氏又给楚千尘挑了一对耳珰以及一块玉佩才罢休,这些首饰全都被戴在了楚千尘的身上。
  陈嬷嬷与那老嬷嬷凑趣地赞了一番母女俩的眼光,又顺带把楚千尘也夸上了。
  热闹的气氛中,穆国公夫人笑得脸上又多了几道笑纹,慈爱地问道:“尘姐儿,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因为穆国公夫人是沈氏的亲娘,楚千尘多少有些爱屋及乌,所以神情真挚,心怀敬意,回答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敷衍。
  “我平日里就喜欢下下棋,看看书。”顿了顿,她乖巧地又道,“还有陪沐哥儿玩。沐哥儿今天本来也想来,不过他要上学,还让我跟您问安。”
  说到外孙,穆国公夫人的心情更畅快了,问起了楚云沐,楚千尘有问必答,还顺便不着痕迹地借着楚云沐的名义替她家月影说了几句好话。
  沈氏听出来了,忍俊不禁地笑了。她方才也就是顺口一说,这丫头倒是惦记上了,跟她四弟简直一个性子,护短得很。
  三人谈笑风生,直到有人来禀说,大姑娘来了。
  沈大姑娘沈从真约莫豆蔻年华,身材娇小,比楚千尘要矮了半个头,脸颊圆圆,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杏眼,观之可亲。
  “祖母,大姑母。”沈大姑娘优雅地福了福,给长辈行了礼,之后又与楚千尘也见了礼。
  穆国公夫人慈爱地对沈大姑娘笑道:“你尘表姐难得来府中玩,你带她去园子里玩玩。都是表姐妹,以前没见过,以后可以多走动走动,别见外了。”
  沈从真笑吟吟地应了,看着楚千尘的眼神多少有几分好奇。
  一来,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位楚家的表姐;二来,最近皇帝的赐婚传得沸沸扬扬,这京中关于楚千尘的流言更是五花八门,她也好奇未来的宸王妃长什么样。
  也不仅是她,家里的妹妹们为此昨天都跑来跟她说,让她一定记清楚了,回头再告诉她们。
  “尘表姐,我家的园子里有一片荷塘,我看你荷包上绣着荷,你也喜欢荷花吧?”沈大姑娘领着楚千尘往外走。
  “喜欢。”楚千尘莞尔一笑,从沈大姑娘的脸上找出了几分楚云沐的影子,笑容可亲。
  她长得好,笑起来更是容色逼人,明艳不可方物,令得沈大姑娘微微一窒,觉得被晃了眼。
  楚千尘和沈大姑娘一边说笑,一边走远了。
  那道通往堂屋的的门帘微微摇晃着,发出簌簌的声响,须臾,就平静了下来,纹丝不动地垂落着。
  确定外间的两个小姑娘出了屋,沈氏这才正色问道:“母亲,您想跟我说什么?”
  沈氏看得出来,母亲是故意把楚千尘打发走的,显然是有事要和自己说。
  “……”穆国公夫人顿时有种不知该从何问起的感觉。
  沈氏猜到母亲要长谈,干脆让老嬷嬷搬了茶具过来。
  反正时间还早,她也不急,亲自给穆国公夫人沏茶,动作流畅而灵巧,神色恬淡,优雅沉静。
  不一会儿,茶香随着热气四溢开来,满室生香。
  穆国公夫人静静地看着沈氏动作优美地沏着茶,眼神恍惚了一下。
  一瞬间,她眼前浮现女儿许多年前在闺中时的样子,恍如昨日。
  穆国公夫人再度出了神,直到沈氏把茶盅端到了她跟前。
  沈氏又继续给自己也沏了杯茶。
  穆国公夫人端起白瓷浮纹茶盅,茶盅放到鼻下闻了闻茶香。
  那橙黄明亮的茶汤散发出馥郁的香味,夹着一股兰花香。
  穆国公夫人抿了口茶,笑道:“这是前些日子从南昊来的的大红袍。”
  沈氏也尝了一口,赞道:“入口甘爽,醇厚滑顺。”
  穆国公夫人又浅啜了几口热茶,才淡淡地问道:“你府里最近怎么样?”
  她神色平静,无喜无怒,似是随口一问。
  沈氏放下了茶盅,简简单单地一笔带过了侯府的事:“最近楚令霄闲赋在家,他那只脚怕是这辈子都离不了拐杖了。”
  上次楚令霄被皇帝杖责后,不仅伤到了臀部,连伤脚也被牵连,后来还发了高烧,侯府连续给他请了好几个京中擅外科、骨科的大夫看过伤,那些大夫都说楚令霄的那条腿是没救了。
  现在楚令霄天天在家里发脾气,摔东西,闹腾不休。
  反正侯府的东西够多,不怕他摔,他那边又有姜姨娘侍疾着,沈氏也懒得管。
  穆国公夫人沉吟了片刻,正色道:“阿芷,女婿的腿伤成这样,怕是不能领差事了。依我和你父亲的意思,侯府还是尽快请立世子为好。”
  沈氏也赞同这一点。楚云沐已经六岁了,换作别家早该立世子了。
  见穆国公夫人的茶盅空了大半,沈氏又动了起来,重新开始给她沏了第二盅茶。她垂下了眸子,眸光闪烁。
  她也知道楚令霄一直都不想请立楚云沐为世子,但是,现在可由不得他愿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