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她去找那个从来都不曾对她负责过丝毫的父亲来扳倒他所在意的亲生女儿,这个念头只在沈如故的脑海里短暂的出现了不过一秒的功夫,就被她亲自扼杀了。
沈如故与洛千鸢。
她们两个或许生来就注定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老天之所以让她们都成了洛弘勇的孩子,这本身就不过的一场再好笑不过的笑话了。
而她现在竟然还奢望着能改换这已经注定的局势?
沈如故苦笑一声,久立不动。
而王府里的赫连禹凡与赫连禹德两人却是已经彻底的急疯了。
一来是沈如故本身就有些精神恍惚,没人知道她在失去了唯一的精神寄托之后又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举动来,而这二则是,他们已经寻遍了周遭所有的地方,但却是始终都没能找到一个见到过她的人。
越是这样漫无目的的搜寻,就越是没有结果。
而这样的失落感,对于赫连禹德来说,尤其沉重。
毕竟,他已经接连经历了好几次,先是明月突然不见,而后又是沈如故。接二连三的搜寻已经让他对此全然失去了信念。
上一次能够平安的找到她们两个,对于他而言已经算的上是上天庇佑了。可这一次呢?
赫连禹德甚至都不敢往下想。
而赫连禹凡则是将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归结在他的身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当他急赤白脸的怒瞪着赫连禹德,着急的怒吼出这一声的时候,赫连禹德甚至有些恍惚。
他一时间根本就没搞明白,他哥这是闹的哪一出,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立刻将人找到吗?他为什么反而是在这儿跟他大发雷霆?
他下意识的想要辩驳几句,可一抬头,看着赫连禹凡那副失落的样子,心底无端的涌起诸多愁绪,一时间梗在喉头的话也被他一股脑儿全咽了下去。
罢了,找人要紧。
只不过,对于他的不言语,赫连禹凡显然是根本就没有丝毫感恩,反而觉得这是他逃避责任的行为。
一见赫连禹德作势要走,他索性就一个箭步冲到了他的跟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厉声道,“在没有找到人之前,你哪里都不能去。”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事态会发展到哪一步,但是赫连禹凡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敢让他轻易再离开自己一步。
他希望自己是第一个找到她的人。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机会亲自安抚那个受伤的女人。从他们相识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从不曾见到过沈如故会做出如此失态的事情来。
可偏偏,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她进入赫连王府之后,无端成为了常态。
或许有人会说,既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那便再不必如此紧张,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例可循的。
但是,对于赫连禹凡来说,却完全不是这样。
哪怕现在沈如故对他再没有半点温和之色,他也依旧希望她还是当初那个会肆意妄为随意欢笑的女子,而不是如今这样一个明明是受了欺负,但却从来都不会为自己声张的受气小女子的形象。
只不过,这些话,他从来都不曾对沈如故说起。
而沈如故也从来都不会想到过,赫连禹凡会躲在暗处,将她所有的一切看的清楚明白。
饶是她以为自己已经掩藏的很好,可所有的失落与委屈,却还是被旁人看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赫连禹德对于这样无厘头的命令已然是气急,只是,他也清楚,赫连禹凡所有的情绪变化都不过是因为一个人而已。
而那个人,也是他心底里放不下的。更不用说,他们兄弟两个已经是偌大的赫连王府里唯一能够作为沈如故支撑的家伙了。
若是连他们都互相唱反调的话,那从今往后她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想到了这儿,他索性就不再挣扎了,只由着他安排,反正他溜出去的办法多的是。
他就不相信,赫连禹凡会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身边?
事实上,赫连禹凡确实不敢这么做。
一来,他还需要亲自带队去寻找沈如故,而这二嘛,他还不想闹的人尽皆知。
原本沈如故在这王府里就处处受限制,若是这件事情再闹大了,那么她往后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这自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就在他们兄弟两人剑拔弩张的互不相让的时候,沈如故却是已经一步步折返回来了。
这一路,她想了很多。
有关于她跟赫连禹凡过去的种种,也有这段时日里发生的一切,更有关于赫连福生的下半辈子……
她几乎在这一路上,将与她有关的每一个人都想了个遍。
最终得出的结果便是回来。
只不过,她绝不会是回来再受欺侮的,为了能给赫连福生提供绝对安全的生存环境,她也必须要强势起来,尤其是在洛千鸢面前。
先前的她几乎是步步退却,然而最终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洛千鸢的变本加厉,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可能。
至于赫连王妃,沈如故倒是并不在意,无外乎赫连福生此时跟在她的身边,是最安全的。
毕竟,洛千鸢至今都还不曾得到这王府上下所有人的认可,而赫连王妃显然是她必须要拿下的最重要的一环。在此之前,她一定不会傻到要对跟在她身边的小孩子动手。
换句话说,赫连福生跟着王妃远比跟着她要安全的多。
不敢惊动旁人,赫连禹凡与赫连禹德只能在怡月馆里排兵布阵,思索着要如何才能以最快的效率将沈如故平安带回来。
夏蝉一听到这个消息,便第一个站出来表示要亲自去寻,但却被两位少爷同时制止。
“不行!”赫连禹德与赫连禹凡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
夏蝉闻言,不解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虽然他们都是自己的主子,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沈如故才是那个她最愿意服从的人。而现在,她不见了。
夏蝉认定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安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