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的,所以,我可不可以把你的手机号码或者是其他的联系方式给那个女人?”
薛季遥小心翼翼地说出这句话来,为了听清楚电话那头的人的呼吸声,她几乎不喘气。这对于钟离知来说是一件大事,她一方面担心着对方过不去这个坎,一方面又担心着对方会因为自己擅自做主而恼火。
薛季遥以前也喜欢过其他的人,却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
大概是感受到了薛季遥的紧张感,钟离知突然笑了,说道:“我本来就打算想办法找到那个女人,还想着要不要拉下脸去求一求丁家那一伙人,现在没想到,我媳妇帮我找到的那个女人了,真是太好了!”
对方似乎是在努力地表现出开心的样子,似乎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她他担心,可是那些兴奋的语气里夹杂着的怒火却一分不落地进了薛季遥的耳朵,她知道,钟离知在生气。
她童年过得不开心,即便有一个努力地保护她的养母在,也没办法消除那些被伤害过的痕迹。如果季玲月愿意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她可以成为一个普通家庭长大的孩子,因为那一份聪慧,现在也能过上一个不错的生活,然而就是因为季玲月的贪心不足蛇吞象,钟离知成为了在红塔房长大的女孩子……
薛季遥镇定地说道:“既然你抱怨过她,那么见面的时候就不要对她手下留情,打她也好,骂她也好,像一个市井刁民那样撒泼也好,把你的怨气对着她全都撒出来,如果她试图告你伤害罪的话,你就告她遗弃罪。”
听到这些话,钟离知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熄灭了,或者说,薛季遥就好像是长在她身上的一个开关一般,只要轻轻按下去,她的滔天怒火就会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亲爱的媳妇儿,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你啊!”钟离知笑着,然后小声说道,“我跟你认真说一件事,真的,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离开我,小唐可以,娜娜可以,就你不行。那些没关系的人,我从来不把他们放在心上,那些有关系的人,就算离开了,我也不会伤心太久。”
“但是你不一样,怎么说呢?看过《白夜行》没?我的人生就跟白夜行似的,夜是黑夜,日是白夜,没有哪一天是真正的白天。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让我看到了真正的阳光到底长什么样,让我从夜里走出来了,从此我的人生也开始有白天这样的时间,跟你在一起,就算是一句话都不说,我也能安安心心地待着。但是如果你走了,那我就要重新回到夜里,很有可能,从此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有白天。我很喜欢你,真的,你离开了,比娜娜和小唐同时离开我的伤害还大……”
钟离知絮絮叨叨的,薛季遥知道,她心里不安,大概是想起来自己童年被抛弃的事情,所以现在战战兢兢的,担心着自己像是她母亲一样。
薛季遥心里软下来了,她安慰道:“钟离知,你对我而言,也是一样的。我前夫也好,我父母也好,他们都不清楚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都不清楚我心里渴望什么,他们不懂我,还企图阻止我。你不一样,你也不了解我,甚至有时候,你和他们一样无法理解我,可我心里知道,即便你无法理解我,你也不会去阻止我,因为你尊重我,甚至可以说,你是我活了二十二年来第一个尊重我的人。所以啊,我不会离开你,因为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幸福。”
听到这一番话,钟离知心情好多了,她想着,即便季玲月那个女人说出气自己的话来,她也可以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不了就跟自家媳妇儿说的那样,给她来一巴掌算了!
薛季遥感觉到了钟离知的稳定之后,转移她的注意力:“今天我回乡下是参加葬礼的,可是因为我舅公跟我的关系太远了,我妈居然在葬礼结束之后说要给我介绍对象,介绍的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工作能力一般,我当记者工资已经很少了,结果他比我还少。我说,在我妈眼里,我是不是一点都没用,一点都不值钱?”
“谁说的!我的媳妇儿就是我的大宝贝!千金不换的那种!除了我,谁都配不上!”钟离知急冲冲地反驳着,颇有点恋爱脑的感觉,“媳妇儿,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唯一能配得上你的人就是我,有且只有我!你可千万别被外头的野狗给叼走了心。”
薛季遥被钟离知这样的比喻给逗笑了,说道:“好了好了,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老公钟离知配得上我,其他对我有企图的人全都是不长眼睛的野狗。你放心吧,我已经把心放在了你身上,还上了锁,钥匙还给弄丢了。”
听到薛季遥的这一番话,钟离知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她自觉配不上薛季遥,可只要她不嫌弃自己,那么不管怎么样都可以,她也会为了自己小白兔去努力奋斗的!
聊一会儿之后,她们挂掉了电话,薛季遥揉了揉自己发胀的脑袋,把钟离知的微信名片发给了季玲月,并警告道——我希望你能记住你是长辈,不要对她说些不该说的话。
季玲月看着这一条信息,心情很是愉悦,发了条语音过去:“如果只是一般的朋友,你不可能为她仗义执言到这个地步,说吧,你和她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薛季遥许久没动静,在季玲月要睡觉的时候,才有一条语音进来,薛季遥用无比沉着的语气说道:“我们是约好要相伴一生的人,是约好无论生老病死,无论平穷富贵,都要手牵手,走过这辈子的人。”
大胆的语音让季玲月一愣,她想起来很久以前,她跟某个人也约定好,要一起走过一生……感觉,心里很是不舒服,甚至有点不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