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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浅念的是国内不入流的大学,专业学室内设计,毕业后为了多挣点钱,找了份营销工作,底薪二千,加销售提成奖,她除了平常补贴家用,存下十万元,准备跟男友陈仲平共同出资买房。
  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她不得不把钱拿出来,不还钱,那伙人不会放过她家人,怕她妈心里不好受,安慰说:“婚房一时没合适的,以后再说。”
  温浅说完,往屋里走,推开小屋的门,看见她弟弟温强趴在床上摆弄手机,忍不住说了句,“小强,你现在高二,还有一年高考,还不抓紧复习功课?”
  温强不情愿地放下手机,拿出书本,嘟囔一句,“真啰嗦。”
  温浅从弟弟屋里推出来,听见温庆林在厨房的说话声,“我白养她,供她吃喝念书,她出点钱不应该吗?”
  温浅经过厨房,“妈,我走了。”
  “浅浅,这么晚,你去哪里?”季淑云不放心,跟在女儿身后,朝厨房示意,小声道;“别理他,灌黄汤,顺嘴胡吣。”
  铁门在身后关上,温浅轻吁了一口气,她上大学后离开家,寒暑假打工,大学四年没回过家,工作后,忙忙碌碌,更很少回家。
  第2章
  温浅走出楼门,看手机上的时间,公交末班车收车了,她打电话给闺蜜安然,手机一直提示对方通话中,站着想了想,没地方可去。
  温浅只好乘计程车回租住的房子,心疼二十元打车钱,够中午吃一顿不错的盒饭。
  温浅在单位附近跟别人合租房住,两居室,同租住的的姑娘有事回家去了,这几天就她一个人,她脱了衬衣,袖子上刮了一个小口,卫生间里按了个简易的电热水器,她插上电源,烧洗澡水,冲个凉。
  她洗完澡出来,有一个未接电话,是男朋友陈仲平打来的,这功夫,手机又响了,一看,还是陈仲平,手机接通瞬间,里面噪音很大,大概是电视的声音,陈仲平急忙说,“温浅,等一下。”
  电视嘈杂的的声没了,大概陈仲平到阳台上,温浅听见马路上汽车喇叭声,“温浅,我跟我妈今天看了一天房子,我妈叫你周五晚上来我家吃饭,再详细说。”
  温浅今年二十四岁,跟陈仲平念的是同一所大学毕业,陈仲平高她两届,两人处了四年,感情稳定,楼市这几年低迷,现在又有抬头趋势,不知不觉中涨了不少,两人商量着先买房。
  温浅睡前,打开笔记本,点开财务部出具的一张电子表格,上面列明客户名称、地址、欠款日期、金额附注原因,都是有些年头的呆死账,回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上头布置清陈欠款,营销部派她和另外一个男同事跑这项业务,两人分工,各跑各的。
  温浅倒也乐意,难度高,然提成奖高,销售人员公司有规定,差旅费不给报销,自行负担,从提成里出,温浅先跑两家本市客户,省差旅费,温浅在另外一家叫h.y公司名称上打了个小小红对号,h.y的老总绰号马黑胖,精明狡猾,她跟马黑胖认识不熟,马黑胖最近出差了。
  第二天早起,温浅乘坐公交车回家,她考虑还是找姓赵的老婆,姓赵的老婆如果能还一半的钱,减轻压力,温浅到家时,就她母亲季淑云一个人在家,“强强上学了?我爸呢?”
  “别人在工地给你爸找了个活,一天三百元,包吃包住,浅浅,你没上班?”
  “妈,姓赵的老婆住在哪里?我去找她。”
  季淑云在围裙上擦了一把手,“妈领你去。”
  母女俩出门,季淑云知道姓赵的家,她一个人去过两次,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季淑云指着一幢灰色的旧楼房,“到了。”
  母女俩上楼,三楼一户人家,大门上贴着过年的春联,正中一个福字,普通人家,温浅敲了半天门,里面没有应声。
  这时,楼上走下来一位中年妇女,热心地说,“赵家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天天有人来敲门,昨天有一伙人把门都快砸坏了。”
  温浅问;“这家的人出门了?”
  中年妇女摇摇头,“不清楚。”
  温浅跟她妈坐在楼前树底下阴凉地方等,温浅偏头看母亲鬓角白了,眼角细碎的皱纹,这些年她母亲操劳,酒鬼丈夫还不省心,温庆林喝多了就骂骂咧咧,有时动手打妻子,温浅替她妈捋头发,“妈,我们都大了,你要为自己活。”
  温母知道女儿要说什么,慈爱地看着她,“浅浅,你妈没本事,让你吃苦了,你上大学妈没钱供你,都是你自己打工挣学费,妈受点委屈没关系,妈不能跟你爸离婚,你将来嫁人,婆家嫌弃你,还有强强,单亲家庭的孩子在学校受欺负。”
  温浅低头,心里难过,过一会,轻声问:“妈,我们家原来住在这个城市吗?”
  温母一愣,狐疑地看着她,“浅浅,你怎么突然问这话?”
  “妈,我随便问问。”
  “浅浅,我们家一直住在这里。”她家住的房子已经很老了,周围的邻居陆续搬走了,温浅心里酸楚,她将来有能力一定让她妈过上好日子。
  等到下午赵家没回来人,母女中午没心情吃饭,温浅手机嘟地一声,一条短息进来,是一个部门的同事彭辉发来的,‘据可靠消息,马胖子今晚在金鼎商务会馆出没’。
  “浅浅,你有事回去吧!”
  “妈,我晚上有事,别等了。”
  季淑云不甘心,“你忙你的,我一个人等。”
  “妈,她躲起来,等也没用,还是先回去吧!”
  入夜,华灯初上,寒城顶级的商务会馆豪华包房里,六七个男人喝得烂醉,一个眯着小眼睛的中年男子肥胖的熊掌放在身旁坐着的一个陪酒姑娘的大腿上,手指从她裙底边探入,一副微醺猥琐神情。
  一个小平头紫涨脸孔的男人身子整个压在身旁的姑娘身上,手不老实…….
  另外两个男人端着酒杯,嘴里说着荤话。
  整个包房里纸醉金迷,不雅场面,其中有一个面黑身材已发福的男人是清醒的,慢悠悠地喝着茶水,他身边站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姑娘,待他喝完一盅茶水,主动提茶壶续上,小心殷勤,神情颇有几分讨好。
  温浅余光把房间一切落入眼底,她心里紧张,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隔着一把椅子,一个精瘦的男人已有七八分醉意,浑浊的目光肆无忌惮往她身上溜,温浅心脏咕咚咕咚地跳,后悔来这里,想拔腿走,脚下还没等挪步,
  马胖子斜睨了她一眼,懒洋洋地道;“想要钱是吗?”
  温浅克制住想要逃走的念头,她太需要钱了,遂恭恭敬敬,陪着十二分的小心,“马总,工程有问题,您从尾款三十万里扣掉一部分,其余的部分您能给我吗?马总一向仗义,三十万对您来说九牛一毛,您开恩赏我口饭吃,我回去好交差。”t.f公司做这个工程,出了点小问题,马胖子借口扣下三十万工程尾款不给。
  这年头,欠钱是他大爷的,温浅心里暗骂,一想到那百分之十可观的提成,温浅把受的窝囊气,硬生生咽回肚子里,一副旧社会受气的小媳妇形象。
  马胖子眯眼,“好,我可以给你们钱,不过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温浅心下一喜,“马总您说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
  马胖子端过一杯白酒,往桌上一惯,“把酒喝下,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