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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这一点,司秦自然明白,然而牵扯到蔚宁,内心不免挣扎,沉思良久,终于点头。
  其实蔚宁不是很明白司秦为什么非要针对乐湛,无论是崔自明还是严乐蓉,无一幸免,哪怕冒着与裕升交恶的风险也死咬不放,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据蔚宁所知,严乐蓉原本打算来东圈开荒,哪知碰到司秦。自从两年前在司秦手中吃过大亏,为避司秦的风头,严乐蓉已将手中的生意逐渐转移回南圈,寻求父亲严启生的庇护,可以说早就对司秦构不成威胁。即便如此,司秦仍旧不满足,眼见这两年乐湛有了起色,又坐不住了,一改往日坐山观虎的作风,主动出击,不把乐湛逼入绝境,绝不收手。
  如果说两年前因《堕真》的剧王之争,司秦故意挑起摩擦还算情有可原,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蔚宁百思不得其解,尽管内心存疑,仍旧没有多问。既然他想做,那就做吧,哪来那么多理由。
  让蔚宁意外的是,徐立延也参与了《堕真2》的拍摄。原来徐立延放弃自制电影后,听从程葭的安排接触了几部电视剧,最后挑中了《堕真2》的反派男二,一个老谋深算、让人恨到牙痒痒的角色,还算比较有挑战性。
  蔚宁接到消息,心底不免怔忪。虽然没有问过徐立延,蔚宁可以肯定对方一定是愧疚使然,才甘愿放下他电影咖的身段来给贺宝冉抬轿。这样的情形与上一世何其相似。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替贺宝冉忿忿不平。他还没忘了上一世徐立延对贺宝冉伸出援手的时候好歹已是三金加身,在业内的地位举足轻重。现在的徐立延算什么?要人气没人气,要实力,手里只有一个最佳男配,走出去都不一定有人认识。要说牺牲,他才是心甘情愿放下身段,主动做配给贺宝冉抬轿的那个。而随着和谢宇昭交往的深入,贺宝冉逐渐察觉到对方的意思,让蔚宁一时不知道徐立延的妥协究竟是好是坏。
  不管蔚宁怎么想,开机日如期而至。
  自进组开始,贺宝冉一直很沉默,又因为太过紧张,表现始终不如人意,连着被导演训了几天,丝毫没有起色,几乎崩溃。好在和徐立延不在同一组,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让贺宝冉焦头烂额的同时还能稍稍松一口气。蔚宁一边拍戏,一边教贺宝冉演戏,心想好在当初没听司秦的话推了这部剧,不然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怕是没搞垮乐湛,剧组先一拍两散了。
  有了蔚宁的鼓励,贺宝冉逐渐调整了状态,表现不能说好,总是差强人意了。因为两组的拍摄地点离得有点远,徐立延听到消息已经是几天之后,收工后立即赶过来找贺宝冉,却吃了个闭门羹。
  不知道是为了避开徐立延还是真的黏蔚宁,贺宝冉成了蔚宁的跟屁虫,但凡李莉溪找不到人,十有八九在蔚宁房间,有时候玩得晚了,直接窝蔚宁床上睡,两人不止一次被剧组的人撞到从同一间房间出来。司秦接到消息,非常生气,再一次以权谋私,给自己放了个大假,直奔小香县,把贺宝冉扫地出门,开始了长达一月之久的探班之旅。
  有司秦坐镇,贺宝冉决计不敢再踏入蔚宁房门半步。司秦开心了几天,很快发现他可以禁止贺宝冉过来,但没办法阻止蔚宁过去。而跟他不同的是,贺宝冉不敢过来是因为心理上的抗拒,而他则是完全不方便过去。本来贸贸然赶过来探班已经让蔚宁白眼,再加一个贺宝冉,三人共处一室,像什么样子?这样一想,他不仅没占到便宜,居然还比对方吃亏。至于片场,那就更管不到了。
  某日,正巧AB两组合组拍摄。中午午休,蔚宁实在无聊,又怕徐立延的到来惹贺宝冉不快,干脆跑到贺宝冉的休息室亲自看着人。
  看蔚宁过来,李莉溪和助理找了个借口去了隔壁,把地方留给两人。贺宝冉有些心神不宁,手里拿着一个男士皮夹打开、合上,又打开,不厌其烦。
  “你在看什么?”蔚宁凑到贺宝冉身边,瞥到皮夹里的照片,一个陌生女人,好奇道:“这谁?”
  贺宝冉不说话,嘴巴闭得死紧,在蔚宁再三的逼问之下,才咬牙切齿地吐出了答案:“他未婚妻,宋蕊!”
  “啊?”蔚宁惊得脑子打结,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徐立延?”
  “还能有谁?!”贺宝冉气急败坏,胸膛起伏许久,将心里话一股脑倒了出来:“他家里人一直逼他结婚,天天催,月月催,他没办法,就跟家里人说,如果到三十五岁他还在外面干不出个名堂,就安安心心回老家结婚。他家里高兴坏了,立马给他说了个媒。可这不是还有两年吗?连姑娘家的照片都揣钱包里了,干嘛呢?那姑娘也是,竟然说要等他,三十五岁不行就四十五岁,干嘛啊,有病吗!”
  贺宝冉说到最后,话音中带上了一丝哭腔。原本看贺宝冉对徐立延冷淡的态度,蔚宁以为贺宝冉已经死心,现在看来,不见得。
  等等,宋蕊?蔚宁歪头,终于想起来宋蕊是谁,那不是上一世徐立延的经纪人吗?蔚宁记得当时的徐立延因双金杯声名鹊起,正值上升期,却突然换经纪人,闹得还挺大。那是哪一年呢?蔚宁仔细回忆,确认年份后稍稍计算了一下,那一年的徐立延恰巧三十五周岁,隐婚的消息也是那一年同时爆出来的,不过被他的工作室否认了,因此成了个罗生门。
  原来上一世他们终究是错过了。蔚宁咬了下嘴唇,跟着一怔,“不对,这照片你哪来的?还有这钱包?”
  贺宝冉“哼”了一声,非但不觉得自己有错,还理直气壮,“我偷的!”
  “偷东西是违法的,你不知道?”蔚宁无语。
  “那我拿的。”贺宝冉抓着钱包背到身后,站起来没头没脑地转了一圈,找了把水果刀出来对着钱包就要砍,被蔚宁拉住。
  “你干嘛?让我毁尸灭迹!”贺宝冉嚷嚷。
  蔚宁叹气,他真的看不下去了,想了想,指住贺宝冉,“你冷静点,听我说。我最后帮你一次,如果还不行,那你真的要给我死心了。”
  贺宝冉神色紧张,“你要干什么?”
  “这你别管。你得答应我这次要是还没结果,你就不能再这样了。不要搞什么冷战,也不要逃避,等拍完戏,给我老老实实当面说清楚,以后再也不要联系。”蔚宁说完,仍旧不放心,又补了一句:“我监督。”
  贺宝冉撇嘴,半天不吭声。
  蔚宁敲敲桌子,放了狠话,“你做不到的话,我有一百种方法对付他,你懂的。”
  贺宝冉低头想了想,蔫头蔫脑地回了一句,“那好吧。”
  下午,趁候场的间隙,蔚宁抽了个空,带着贺宝冉偷来的皮夹找到了徐立延。
  蔚宁将皮夹还给徐立延,替贺宝冉道了歉,开门见山道:“我问你,你对冉冉究竟是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徐立延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平淡。
  蔚宁盯着徐立延,语气薄怒,“我说认真的!别说你不知道他喜欢你。”
  徐立延沉默了一会儿,动了动嘴,道:“我知道。”
  蔚宁趁势追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怎么办,就这样,再说吧。”徐立延叹了一口气,“他还小,还没定性,过几年就不是这个想法了。”
  “如果是呢?你会跟他在一起吗?”蔚宁穷追不舍。
  徐立延没了声音。